第三百六十五章 番外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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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容喬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她清亮的眼波中,流露出堅韌的光色。

“不要這樣,拜託了。”

“女人。”他這一聲女人的稱呼跟往日有所不同,夾帶著無奈頹然的氣息。

“算了,早點安歇吧。”他突然收口,取出一個小瓶子,放在桌邊上。

“這是消痕凝霜露,一日三次,不會留下傷口的。”話完,他起身,踏步走了出去。

夜風吹起,他黑色的衣衫,似跟窗外的黑夜融化在了一起。

這一夜,容喬睡得很不安穩,她的耳際,時刻聞聽到窗外蕭蕭風雨的音色,還有寒劍飛舞的刷刷犀利聲。

她在雲塌上翻來覆去,終究未能成眠而起身。

披了一件淡紫色的長袍,她推開孤風樓的大門,朝著冰寒鐵劍飛舞的偏僻灌木叢林而去。

叢林之處,清冷月色灑落之地,一道黑色的身影,若狂妄掠空的飛鷹,身手敏捷,目光殘忍而掠殺,渾身上下,一股無形的戾氣,撲面而來。

忽而,他似發狂了似的,提著手中的冰寒古劍無情地、瘋狂地亂砍著。

這個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女人!為什麼將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將他的一切都打亂了。

他討厭這種無法把握的情緒,討厭這種令人脆弱的情感。

他拼命地想要躲開這種莫名其妙,時不時便會失去控制的情緒,那情緒卻偏偏像個冤魂野鬼一樣,無時無刻地糾纏上他。

他明白身為忠親王府的王爺,身為殘忍毒辣的閻王修羅,女人只是他偶爾用來發洩需求的,其他的,別無用處。

就連傳宗接代這種事情,他也從未讓這些女人有機會去實施。

因為他不想他的後代的身體裡流淌著他修羅一樣的血液,他的生命就該終止在他這一代,不必延續到以後了。

但是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之後,所有的想法都被她顛覆了,他竟然渴望得到她的愛,渴望她對他展露甜美的笑容,他竟然還嫉妒她對別的男人微笑。

他想獨佔她,牢牢地將她困在他的身體裡,靈魂裡,不讓她踏出半步。

他還想跟她生一群可愛的孩子,一想到那孩子從她的身體內孕育而出,他莫名地有一種悸動,一種強烈的苛求。而這種強烈的思緒,差點讓他抓狂了。

他明明知道這種情感要不得,但是卻偏偏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深得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了。

想到這裡,他手中的古劍揮舞得更加瘋狂,更加無情。

大樹之上,葉子亂髮,枝葉紛紛被長劍戾氣所傷,沉落塵埃之中。

而他抓狂抑鬱的情緒,同樣感染了他親手養大的那十七頭雪狼。

此刻那十七頭高大的雪狼,站在高坡上,它們齊齊對著冷月,皆仰頭長吼,嚎叫之聲,淒厲而蒼涼。

震落了樹枝上惶然驚嚇的飛葉,它們紛紛揚揚,以踉蹌不穩的狼狽之態,從高高的樹枝上卷落地面,隨著夜風無情地掃過,發出哀哀的低鳴聲。

沙沙沙——沙沙沙——

在淒厲瘋狂的呼嘯聲中,有一種輕柔的腳步聲,慢慢地靠近,靠近——

出門而來的容喬,她聞聽到狼群的淒厲嚎叫,心中不由地一驚。

那些狼叫的聲音不如往日,聽起來似十分悲涼孤寂,還帶著哀鳴之音。

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容喬想到這裡,她心神一震,漫開的腳步急促了一些。

行步間,那腳步踩在落葉之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輕細碎裂之音。

而本在狂舞冰劍的宮凰珏,在極度的不穩定中,他靈敏的耳朵還是聞聽了這異常的腳步聲,他的耳朵不由地縮了縮。

手中的長劍驀然一閃,刷——

他身形掠空,寒光一道,直直地朝著來人的方向刺去。

刀劍的寒冷之色,在冷月的清照之下,折射出詭異而陰寒的光芒。而幾乎在他刺出這一劍時,那十七頭雪狼隨後高高地跳躍而起,朝著劍光閃過的地方兇殘地猛撲過去。

被狼群痛苦之音所干擾的容喬,她本是來探究究竟發生了何事?

卻未想到,等待她的是一柄極為銳利的利劍。

那一閃而過的冰寒光芒,刺了她的眼睛,幾乎令她睜不開眼睛,本能地,她抬手,去抵擋了刺眼的陰冷光芒。

卻在眼睛探出的瞬間,發現那殺氣濃烈的寒冷長劍,已經逼近了她的眉心,離她的位置幾乎不到一公分。

條件反射加之多年來的訓練,她的身體在遇見危險之時,忍不住便避開了那危險的劍鋒,直直地往後仰去,雙腳也忍不住朝後移動。

冰寒之劍卻如影隨形,劍在手中,恍若靈巧的蛇一樣,直逼容喬的面門。

一道愕然,凝結她的眼底,她的眼睛裡,似看到無數音色閃閃的光芒,直直地刺入了水波之中。

她要死在對方的劍下了嗎?

容喬驚呆地凝視著高空而落的身影,腦袋中劃過的唯一念想,便是這個了。

然在宮凰珏近距離躍身一劍而刺的一剎那,他深邃幽冷的黑玉子眸,印照了一張熟悉的俏麗容顏。

驚愕之色,瞬間掠過他殘殺冰凍的瞳仁。

手中殺氣濃烈的古劍,在千鈞一髮之際,忽而劍鋒一偏,擦過容喬的臉頰,削下了她鬢前的一縷青絲。

髮絲隨風卷落,少許留在他銀白色的劍身上,刺了刺他深邃清寒的黑瞳。他直直地盯著她的臉頰,看著被他劍氣所傷的劍痕,緩緩地冒溢位妖嬈的血珠,印染在她那嬌嫩若凝脂的紅潤臉蛋上。

瞳孔驀然縮緊,隱忍的火焰光芒,不斷地閃爍而動。

此刻他濃烈的雙眉,皺得死死的。握在手中的古劍,不由地光色閃了閃。

刷——

突然,他古劍回收,準確地落入劍鞘之中。而後長劍高高一震,呈現漂亮的拋物線狀態,飛上高坡,刷地一聲,連同劍柄,一同深深地刺入了泥土之中。

隨著他一連貫的動作,一氣呵成。那十七頭猛烈攻擊容喬的雪狼也隨著主人的氣息而動,殺氣消散,它們的攻擊也立即結束。

它們乖巧地趴在地面上,包圍著宮凰珏,輕輕地舔著他的雙腳。

容喬愕然失神地盯著他的舉動,而後她心中一驚。

糟糕!冷麵男的情緒不對勁,雖然她不清楚宮凰珏為何如此,但是很顯然,她清醒的腦袋瓜子告訴她,此刻她來得不是時候,她好像莫名其妙地撞擊到他的槍口上了。

想到這裡,她雙腳忍不住開始移動,腦袋以每秒鐘百米的速度旋轉起來,她暗道,此刻不溜,還待何時。

當下她臉部線條擠了擠,朝著宮凰珏訕訕地笑道:“那個,呵呵,你在練劍啊,打擾了。對不起,你可以繼續,繼續你的劍法,我,我睡覺去了。”

像是有無數頭狼猛烈撲擊她一樣,她走路的速度比來時還要快上了二倍,看上去就是在小步快跑了。

宮凰珏死死地盯著容喬的後背,恨不得戳穿這個女人的後背,挖出她那顆心,看一看這個女人的心究竟是怎麼長的,為何跟別的女人那麼不一樣。

他腦袋運轉的瞬間,那濃烈的雙眉一挑,腳法在瞬間轉移,無聲無息地飄落在容喬的身側。

疾步小跑的容喬,時不時地感應到身側陰寒的氣息,她微微轉頭側目,便撞進了一雙若蒼狼一樣沉寂孤冷的黑眸中。

她神色微變,清亮的眼眸中,水光不由地漾開湖面,漣漪飄蕩開來,一層又一層。

宮凰珏趁著她發呆的瞬間,他單手一扣,狠狠地扣住了她光滑圓潤的下巴。他將她逼近自己的眼前,直視著她的眼睛,目光帶著幾分困惑,不斷地在她的五官之處來回巡視著。

這個女人,要論姿色,不及他的十六夫人的一半美貌,要論溫柔,不及他的十一夫人十分之一,要論婦德,不及他的第一夫人百分之一。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就是這樣五官組合起來的女人,他竟然會陷進去,他不明白,也不解,他怎麼會栽在這個女人手中呢。

尤其還是一個心裡面沒有他份量的女人,她的世界很寬廣,愛慕她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有來頭,一個比一個有身份。

就連他的二弟宮凰瑞那一次看她的眼神也變了,那是男人看女人的欣賞目光,他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清楚。

所以,他就更加痛恨容喬這個女人。憑什麼她事不關己一樣地逍遙自在,他卻要在夜色之中抓狂地發洩自己不滿的情緒。憑什麼她可以在將他的世界攪得一團亂糟糟的時候,她還想從他的身邊逃開,想要自由自在地飛翔。

他不容許,該死的,他絕對不容許。

就算他註定是個被詛咒的人,註定這輩子要下地獄,他也一定要拉著這個女人一起,一起陪他入地獄的大門。

容喬的雙眉微微地橫了橫,她嘀咕著,這個該死的冷麵男,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這個動作好像很久沒對付在她身上了,沒想到,今晚,他又發作了。

忍不住,她嘟嚷了一下嘴角,清澈的眼眸,直視他隱忍怒光的黑玉瞳仁。“喂,冷麵男,你今天究竟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找上門來找你尋仇啊?還是你家快要破產了?還是你的夫人紅杏出牆給你難堪啊——“唔唔唔——她還想滔滔不絕地發表一下她的猜想,沒想到,宮凰珏一記霸道的熱吻,堵住了她開口的機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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