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疾風屏息以待,幾乎忘記了雙肩的疼痛。
短短幾分鐘,玄月的劍術已令他著迷。
他從小便跟隨被稱為劍痴的父親,修煉劍術。
但捫心自問,自己不過是繼承木葉流的工具。對劍術,他從未真正提起過興趣。
因此,直到父親臨終前,也沒得到其認可。
曾經以為,木葉流劍術便是真正的劍術,木葉便是劍術世界的極限。
但看到玄月的劍術後,他震撼了。
原來劍術可以如此華麗,如此優雅,同時充滿殺意與凜氣。
用一把不像樣的破刀,擊潰自己眼中的強敵。
從難以置信,到看得入迷。
等到回過神來,月光疾風意識到自己...
已經對劍術,無法自拔了!
寒風呼嘯。
屋脊,月光無法照耀之處。
籠罩於陰霾中的兩人相對而立。
刀的影子被漆黑吞噬,僅露出殘缺的斷口。
“沒想到你會接受挑戰。”
“不知你是被什麼迷了心竅,還是心中有股熱血。”
“竟然無法察覺,我殺意已凌虐你意志千萬遍。”
玄月微笑,手中刀動了動,一道寒光恰好倒映在馬基的臉上。
那張臉充滿了痴迷,寫滿了慾望。
“也好,我就賜你一個武士的死法吧。”
幾乎沒有預兆般,玄月的刀動了。
破刀化為一道殘影向前劃去,人才隨著刀一併跟上。
人隨刀動,刀在那剎那間,彷彿已有了自己的意識。
而玄月不過像是個提著刀的傀儡,只是為了將刀之玄妙,融入這物質世界中。
空間像是水面般,徒然擴散出一圈漣漪。
玄月已悄然穿過馬基的身體,將刀收回那看不見的鞘中。
馬基全身被沙塵覆蓋。
他傾盡所有力量,將沙塵造成軀殼,來抵禦斬擊。
此刻的他,彷彿一個用泥沙堆成的人。
堅固,密不透風,毫無破綻。
沙人開口了:
“我贏了,我活下來了!”
“你的命,是我的了!”
說罷,馬基轉過身,伸手向玄月探了過去!
但玄月根本不避不閃,只是嘴角出現一抹笑意。
還不等馬基觸碰到玄月的衣角。
一股崩裂之聲,忽然傳入了所有人的耳際。
十分明顯的崩裂聲。
可怕而徹骨。
馬基的胸前,一道極長的可怕刀口,徒然顯現。
如一道血淋淋的溝壑般。
皮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那沙土鎧甲,根本就是形同虛設。
“我為何...會死?”
馬基吐出幾口混雜著血塊的鮮血,白眼一翻,向前倒下。
那刀傷已徹底切斷了他的心脈。
直到倒下,他也沒能觸碰到玄月的分毫。
同樣,也不知道那一刀是什麼時候劈的,死的不明不白。
但玄月信守了承諾。
說是一刀,就是一刀。
這時,又是一聲隱秘的斷裂聲。
玄月手中的破刀,原屬於月光疾風的武士刀,終於碎成一堆細小的刀刃碎片。
彷彿是被捏碎了一般,在玄月手中破碎。
如銀色的花瓣在掉落般。
玄月反握光禿禿的劍柄,隨手將其丟在地上。
月光疾風,已經看愣了。
雖說是一把破刀。
但要如何使用,才能像那樣,讓刀刃碎成一片一片的?
月光疾風看到的,是玄月在用自己的劍術,將一把破刀的威力,壓榨到了極限。
尋常的鐵武士刀,縱使凝練刀身千萬個輪迴。
又怎麼會幸運,能有如此殊遇?
若這把武士刀是一個人,他此刻已經粉身碎骨,卻也已經無憾。
“你,你的劍術...實在是太強了。”
月光疾風激動地掙扎起身,拼命爬向玄月的身邊。
胸中有說不完的感想,想要傾吐為快。
劍是什麼,劍道的極致又是什麼?
這些困擾著他長年累月的哲思,一定能夠從這位劍豪,不,應該說是劍聖的口中,得到解答。
或許,自己會真正愛上劍道。
自己的劍術,也會步入新一境界...
“玄月大人,請您...”
月光疾風快步上前,露出激動的笑容。
卻只聽“砰”的一聲,月光疾風噴出一縷鼻血,仰面倒地。
玄月聳拉著眼皮,一臉嫌棄的看著月光疾風。
“為何,為何打我?”
月光疾風的鼻子好像遭了千斤頂砸中般,不住地淌出鮮血。
他的表情很無辜,更是有許多不解。
玄月掰了掰手指,獰笑道:“我說過要和你算賬的,你不記得了?”
月光疾風一愣。
原來,他是在生氣自己,曾經保護了他的事情。
現在想想,的確太過可笑。
月光疾風連忙俯下身子,恭敬說道:
“疾風剛剛不知玄月大人用劍如此之神。”
“私自出手,實在是自不量力...更冒犯了您的尊嚴,實乃罪該萬死。”
“請您原諒我!”
如果月光疾風知道,玄月有如此高強的實力。
他絕對不會做出,擋在玄月身前的愚蠢舉動。
就如同月光疾風自己受到危險時,一個幾歲的小孩擋在身前一樣。
任誰,都會不爽,都會有股莫名的火氣。
更何況玄月這樣的劍聖級人物?
他,一定氣瘋了吧。
玄月打量著月光疾風,內心仍舊不忿。
自己今晚,本來就是想著來救他的。
卻沒想到,月光疾風竟然把他給救了,還受了重傷。
這股火氣,真不知道怎麼宣洩。
所以,才會做出用破劍虐殺馬基的舉動,心情才稍微舒暢了一些。
否則馬基這種雜魚,玄月也不過是隨手甩個忍術,就能解決的事情。
“算了,也沒心思收拾你。”
“跟我走一趟!”
玄月冷哼一聲,提起月光疾風,便施出了飛雷神之術。
月光疾風只感覺自己的意識天旋地轉,然後便來到了另一處陌生的房間。
四周似乎是密閉的石牆,但室內的裝潢十分闊氣,傢俱也應有盡有。
比他自己的房間,還要奢華許多。
“玄月大神,我們得趕緊回木葉,告知砂忍和音忍的密謀!”月光疾風道。
“你回不去了,直到一切結束前,都得給我呆在這裡!”
玄月冷冷說道。
月光疾風喉頭一哽,有些詫異。
“這,請問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