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熊孩子還是得靠鐵手腕收拾——
“別揍我！我這就跟你去！”
顧青黛條件反射地鬆開手，跟條沒人要的小狗一樣，眼珠子溼漉漉地看著顧眠。
顧眠可不吃這一套，朝著前面努努嘴：“朝前走著，別想趁我不注意偷偷跑掉。”
能在這個時候還有書念，可是一件極其幸福的事情。
顧青黛現在還小，有些決定，還是適合他們來幫她做。
到了學堂門口，顧眠問了大概是學一些什麼之後，才給顧青黛教了束脩。
一年一兩銀子，不是小數目。
所以能把家中的姑娘送到學堂來唸書的，一定也是有遠見的人家，再不然也是家中足夠富貴的人家。
顧青黛眼巴巴地看著顧眠要走，忙上前拉住：“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顧眠好笑地看著她：“咱家住的地方距離這裡也不遠，再說了，你多大的人了，還要人接送？自己回來！晚上給你做好吃的，讓你明天做小零嘴好吧？”
顧青黛撇撇嘴，看著顧眠離開。
她這才轉身進課堂，就發現了大家已經找了伴兒，挨個坐下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角落裡面的那一張桌子。
一個個的，眼中多少帶著嫌棄跟譏笑，看著顧青黛。
要是換做以前，顧青黛肯定會不好意思的，甚至還會惱羞成怒。
但是現在也不知是不是臉皮厚了，她一臉無所謂的坐在了角落那。
顧青黛內心：真好，沒人跟我一桌，方便我睡覺看話本！
現如今還沒有開課，不少姑娘們交頭接耳。
議論聲，漸漸地大了起來。
“那就是以前顧家的二小姐，顧青黛嗎？現在變成了這麼一副邋里邋遢粗鄙無知的樣子，真是可憐。”
顧青黛翻了個白眼，掏出一個肉夾饃，吃了起來。
那些無聊的姑娘們，從顧青黛的外表，又開始轉而評價起顧青黛的吃相。
顧青黛煩躁道：“我想把我姐分給你們，最好是一人一個。”
幾個姑娘想起剛才看到的顧眠那不好相處的樣子，忍不住問：“為什麼？”
顧青黛：“她專治愛嚼舌根的矯情精！”
“你說誰是愛嚼舌根的矯情精！”領頭議論顧青黛的吳寶珠拍著桌子站起來。
顧青黛一看，找事兒？
一定要拿出顧眠的氣勢來！
“說你啦！怎麼著吧！”
吳寶珠擼起袖子衝了過來，抬手就把顧青黛手裡的肉夾饃打飛。
烤得酥脆的白吉饃發出‘咔嚓’的一聲，肉糜在顧青黛眼前劃過一道難以預料的弧度。
“啊！”她一把掃開粘在臉上的肉糜，伸手就掐住吳寶珠：“我偷摸帶出來，藏了一路都生怕壓壞了，你說給我打飛就打飛。我……我掐死你，給我的饃饃報仇！你給我償命！”
場面混亂，等女先生走進來時，顧青黛正騎在吳寶珠身上，揪她的頭髮。
要不是有三個人拽著她，她還要咬人家。
“住手！住手！”女先生的柔弱的聲音淹沒在了眾人的打鬧聲中。
看著完全不受控制的場面，她只能派人去叫院長大人來。
這……可是女學堂第一次開課啊！
顧眠做夢都沒想到，她人還沒有出白馬書院，顧青黛就跟人打架了。
這會兒，顧眠剛從書院的茅房出來，一眼就瞧見了地上的東西有些眼熟。
走過去一看——
“硝石！”
趁著沒人，顧眠撿起來細細地打量，好半天之後，確定了，這就是硝石！
“這古代真是遍地的好東西，居然讓我發現了硝石！”
顧眠抓了不少硝石進揹簍，想到這硝石的作用，真是笑得她合不攏嘴。
回去的路上，顧眠就看見一群先生浩浩蕩蕩，面色急切地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她當時也沒有多留意，腳步極快地趕著就出了白馬書院，上了馬車。
“娘，我回來了。”顧眠把錢袋子還給李淑蘭，在遞給了李淑蘭一張名單。
等將書院的生意說完了之後，顧眠才道：“等會兒我就去王大娘那邊，訂做一批飯盒。”
李淑蘭想起她們那個年代用的鋁飯盒：“這時候，有鋁製品嗎？”
“這時候的人大多數用青銅製品，青銅是一種銅錫合金。我打聽過了，現在百姓們使用青銅製品，數量跟樣式，都不怎麼受限制。只要不在上面鍍皇家的圖騰，貴族的圖騰，都沒有問題的。”
李淑蘭直誇：“你可真是娘的招財貓，出去一圈，又有了一套賺錢的法子。你不是要給天香樓那邊做事兒嗎，你先回家去，等我忙完了，我去找你王大娘去！”
顧眠這才想起來硝石的事情，有了硝石，製作第二道菜，關於“一年四季”，這可就簡單多了。
現在正是飯點，店鋪裡面的人只多不少。
顧眠看著幾個夥計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兩個師傅是應接不暇。
頓時點頭道：“行，那我回去了，順便把爹要製作小肥皂的東西買一買。”
與此同時——
白馬書院的女先生跟院長大人帶著顧青黛跟吳寶珠來了。
“寶珠！”
女人淒厲的一聲喊，叫女先生他們所有人停下了腳步。
吳寶珠看見自己親孃，頓時就委屈哭了：“娘，有人打我！”
原本是想要直接帶去給她們兩家的父母，叫他們自己處理的。
可誰知道，半路就遇到了孫二娘。
吳寶珠不管三七二十一，指著顧青黛先告狀。
孫二娘一聽是百味樓那家，登時就拉著吳寶珠跟女先生和院長大人哭訴：“我家女兒乖巧的很，根本就不是那種會找事兒的人。先生，院長大人，你們還不知，這顧青黛以前就是個惹事兒精，不信你們去打聽打聽。她在天香樓白吃白喝不給錢，害的全家差一點賣身進天香樓的事情，我們很多人都知道！”
孫二娘想要找百味樓的麻煩，自然不會放過顧家的閒事兒。
女先生跟院長大人一聽，頓時對顧青黛沒了什麼好感。
“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顧青黛騎在吳寶珠的身上打，我怎麼教她放手，她都不停。這姑娘，可見不是個什麼好的！”
顧青黛沒想到女先生會這麼偏聽偏信，氣得臉色漲紅：“明明是吳寶珠……”
“是你動手打我！”吳寶珠仗著自己親孃在，欺負顧青黛一個人，直接開始抹黑她：“大家拉都拉不住你！”
女先生冷臉打量著顧青黛，看她穿的不怎麼樣，也有些勢利：“因為你，我們女子學堂第一次開課，就弄成這樣。等會兒我看也別說什麼了，直接讓你爹孃把你領走吧。”
顧青黛算是嘗到了當初她誣賴顧眠的滋味了。
那會兒爹孃也是偏聽偏信，顧眠委屈的只會哭。
可是現在，顧眠不一樣了，爹孃也不同了……
顧青黛咬咬牙，瞪了他們所有人一眼：欺負我……都給我等著，等會兒見到了我姐，你們都得完蛋！
孫二娘伸手扯過顧青黛：“沒家教的東西還敢瞪人，我摳了你眼珠子！跟我見你娘她們，看我不叫你家賠的傾家蕩產，讓你敢欺負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