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霍衡是要跟顧眠說一些心裡話的,可是顧眠這一句話,直接把最重要的問題橫梗在了他們眼前。
人的感情是由記憶來控制的。
霍衡不敢保證他曾經有沒有喜歡過張汝燕。
或者,等到記憶恢復,發現張汝嫣是自己徹頭徹尾愛過的人,那又該怎麼來面對顧眠?
難不成,自己要辜負兩個人嗎?
可是他也果斷:“張汝燕已經跟旁人有了婚約。”
“可是她等了你那麼久,如果你恢復了記憶,發現自己最愛的人其實是張汝燕,那你會後悔的。霍衡,或許你我之間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今天還想著,把咱們的心裡話敞開了說。可是這件事情讓我意識到,我們之間有逾越不過的鴻溝。你的身份,和你的記憶,和咱們擺在面前的現實,都是跨不過去的。”
顧眠很理智的看著他,她也是才發現,自己已經很喜歡他了。
這些話說出來,這些問題擺上檯面,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顧眠會覺得隱隱心痛。
愛而不得,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她都沒有跟旁的男人有過些什麼,第一次談個戀愛就這麼不順利。
霍衡看著顧眠,一時半會兒之間,有些說不出話。
“咱們回去吧。”他站起身來,最終也沒有給出一個答案。
而沒有給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顧眠並沒有跟霍衡同行,他們分開了。
在路上,沈庭柏一眼就看見了顧眠,衝過去就抓住了顧眠手腕:“怎麼樣?你們說開了嗎?”
顧眠點了點頭:“說開了,我們之間的事情,除了彼此之外,就只有你知道,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旁人。”
沈庭柏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你們沒成嗎?”
顧眠搖搖頭:“成不了,霍衡失憶的事情擺在眼前,他若是恢復記憶,到時候不知道要選誰。我不願意成為備選的,這樣的爭取也沒什麼意思。這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我不願意在一棵樹上吊死。”
沈庭柏有些愁的看著顧眠:“你怎麼能做到這樣的果斷,你不會難過嗎?”
“會難過又能怎麼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也遇上了。總歸難過幾天,就能好起來,日子總是要過的。”
顧眠面色淡淡的朝著前面走。
沈庭柏還想要說什麼事,她已經開始跟他聊起了菜的事情。
回去了之後,顧眠再次看見霍衡,只是朝著他點了一下頭,就平淡的上了樓。
天色已經逐漸的暗了下來,顧眠一切都很自然,完全沒有一丁點受影響的意思。
霍衡看在眼裡,卻又覺得好笑。
所謂的情愛,在顧眠眼裡根本不值一提吧?
他又何必再耿耿於懷?
而且,問題確實出在他這裡,他沒有資格怨任何人,更沒有資格抱怨顧眠。
沈庭柏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剛想要上去勸和兩句,小鈴鐺就跑過來說:“大公子被灌了不少的酒,居然喝醉了。如今被送到了後宅,整個人糟糕的不成樣子,少爺要不要去看看?”
聽見自己哥哥的事情,沈庭柏哪裡還有時間管別的。
只能先按一下顧眠他們的事,轉身先把自己的處理好。
昏暗的房間裡,只點著一盞幽幽的燈。
沈庭柏小跑進去,便看見躺在床上醉的不成樣子的沈博淵。
他從來就是酒桌上的千杯不醉,沒什麼東西能夠灌醉他。
如今,正是天香樓最忙的時候,也沒幾個人來伺候,更是沈庭柏退了所有人,親自過來。
當手放在沈博淵的頭上時,那滾燙的溫度,嚇了沈庭柏一跳。
他就要鬆開手時,沈博淵忽然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赤紅的雙眼睜開,如同墜入混沌深淵的野獸,一把就將沈庭柏拉到了懷中:“給我下藥,也真夠下三濫的!”
沈庭柏嚇了一跳,原本還以為自己哥哥是吃醉了酒,誰能想到是有人給他下了藥?
“哥哥你放開我!”沈庭柏嚇得連忙掙扎,衣服就被扯開。
此刻的沈博淵,哪裡還有半點理智?
再看見沈庭柏束胸下飽滿的身軀那一刻,他更是直接將人拉到了床上!
沈庭柏即將要呼喊的聲音,被沈博淵吞了下去。
他們之間雖然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可是,也是名義上的……若是叫出了聲,讓眾人進來看見,哥哥的名譽就毀了!
她的身份,也會暴露,從此以後就再也不要想跟哥哥有以後了……
一場折磨過後,夜色已深。
沈庭柏從床上起來,渾身痠痛的厲害。
她咬了咬下唇,挽起青絲,看著藥力過後的男人。
情動不已,低下頭親了親他的唇:“哥哥……”
她很愛他。
從她還小的時候,他就一直護著她,教了他許許多多的東西。
對於沈庭柏來說,沈博淵亦父亦兄,跟他此生最愛的人。
如今,將初次交給了他,雖然知道沒有結果,可是她也不曾後悔。
整理好了之後,沈庭柏出來,就看見了淚眼婆娑的小鈴鐺。
事情發生到已經不可收拾的時候,小鈴鐺,進來就看見了一切,卻一丁點沒有聲張,死死的守在門外,生怕有人過來。
“小姐,你怎麼樣了?”
沈庭柏搖了搖頭:“沒事,走吧。”
她有些不捨得朝著裡面看了一眼:“你說哥哥會記得嗎,會知道他是要了我嗎?”
小鈴鐺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說記得還是不記得。
“大公子喝了酒,又被人下了藥,若是記得的話,知道的話,就不會……”
後面的話實在是太殘忍,小鈴鐺沒有說出口。
沈庭柏也沒有再問,低垂著頭,匆匆的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天才矇矇亮的時候,沈博淵就已經被下面的人叫起身了。
顧眠的菜已經做好了,借用了天香樓的廚房,一整夜未睡做了一整夜。
沈博淵起身的時候,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他是個男人,雖然潔身自好,可是也有本能。
如今,看著自己身上的混亂,再加上床單上的血跡,幾乎是立即就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