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看著阿秋的樣子,嚇得不住的搖頭,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對不起,對不起。”
她在不停的道歉,阿秋卻不依不饒。
“夠了。”
蘇沐兒突然厲聲喝道,“阿秋,現在埋怨誰還有用嗎?再說是我得罪的那個熊霸天,和她有什麼關係?”
這時,一位官差模樣的人眯眼邁著方步走了過來,臉上露出一些得意,
“這位小姐,我們少爺聽說小姐家裡失火,擔心小姐沒地方住,所以請小姐去府上一敘。”
蘇沐兒冷眼看著他,嚇得那個官差後退兩步,然後怯生生的低吟,
“我,我只是傳話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大概是心虛,所以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
蘇沐兒怒瞪著他,對他厲聲喝道:
“回去告訴你們的禽獸主子,我蘇沐兒就算要飯,也不會要到他門口,但是請他記住,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做下的事,若是讓我抓到把柄,不會讓他好看的。”
官差還想再說什麼,元敏上前揮動著拳頭厲聲道:
“滾!”
那名官差哼了一聲,悻悻的跑開了。
這場大火沒有熄滅的意思,直到天亮,直到房子落了架,才算是消停了一些。
這一夜,這些人呆呆的坐在空地上,看著這火一點點的將他們的新家燒盡,想救,卻根本救不下來。
蘇沐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悲慼的目光,她們剛來這裡月餘不到,家就沒了,銀票也被燒光了,幸好人沒事。
兜兜趴在她的懷裡睡著了,她呆愣愣的坐了一夜,一夜沒閤眼。
清晨的縷縷陽光照在她們的身上,影子重重的打了個噴嚏,算是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小姐,我們怎麼辦?”
阿秋已經哭紅了眼眶,她本來對這個家充滿了希望,可是如今,這裡卻成了一堆灰盡。
“元敏,小伍,你們進去找找,看看我房中的銀錠子和首飾還能不能找得到。”
他們應聲去找了,阿秋委座在蘇沐兒身邊,一副擔憂又害怕的樣子,影子則躲在遠處,滿臉灰漬,看著正在找東西的元敏和小伍二人。
一個家,一夜之間消失怠盡。
身上的幾千兩銀票幾乎沒剩下分毫,最主要的是,她們僅穿著睡覺的內裡衣裳,連外套都沒有。
要說慘,沒有人比她們更慘了吧?
蘇沐兒有種絕望的感覺,東山再起她不怕,可是連件能遮身的衣裳都沒有,她不得不怕。
元敏和小伍找了個遍,最終還是失望而回,他們已經無法從這些灰盡裡找到任何東西了。
蘇沐兒緊閉雙眼,眉頭扭結在一起。
大家都在看著她,等著她拿主意。
可是她能有麼主意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要帶他們去哪?
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
大家只能靜默著,呆呆的看著這滿地的灰盡,心中滿是對熊霸天的憎惡。
突然,一陣蹬蹬蹬的馬蹄聲傳來,元敏循聲望去,突然驚呼一聲,
“小姐,是那位公子。”
蘇沐兒回眸,見冷秋騎馬而來,他身後,跟著幾名隨從。
她起身,抱著雙臂迎著風看著他,他一襲白衣,如同天降的神兵向她這邊緩緩駛來。
他的眉頭緊鎖著,目光則直視著她。
他來到她們身邊,翻身下馬,忙將自己的外套脫掉,直接將蘇沐兒包裹其中。
他在她耳邊輕語,眼中也只有她自己,
“如果不是有人告知我,我真不知道你這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來晚了,對不起。”
他的話,讓蘇沐兒愕然,她收了收披在身上的外套,趕忙搖頭,
“冷公子客氣了,這是個意外,與你無關,你能及時趕來,我心裡感激不盡。”
冷秋掃視了這間被燒趴了架的房子,然後無奈的搖頭,
“熊霸天這個畜牲,他不死,來陽難得安寧。”
咬牙切齒說完這句話,他低眉看著她,
“走吧,我在來陽剛買了個院子,你們先住下。”
“這不方便,不勞冷公子費心了。”
“無礙,我家裡無人,你們去住,只當替我看家了。”
言落,他的眉頭緊鎖,因為他發現在不遠處,正有個女人用手擋著臉,在努力的迴避他。
他側臉看了一眼,詫異的問道:
“那位是?”
“哦,她叫影子,是我昨天在街上帶回來的,家裡父母都不在了,看著可憐,就讓她留下了。”
“父母不在了?這麼可憐?”
冷秋來到影子面前,圍著她繞了一圈,然後臉露出憐憫的神色,
“影子姑娘的身世真是可憐啊?無父無母?兄長姐妹也沒有?孤身一人?”
影子咬著嘴唇,欠身行了一禮,
“讓公子見笑了。”
話說完,她羊裝膽怯的退到蘇沐身邊,一副小心翼翼,想尋求保護的樣子。
冷秋對她翻了個白眼,便對蘇沐兒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姑娘請吧,此地不要久留,以免見多了傷了心,”
蘇沐低眉,看著滿臉灰塵的兜兜,又看看眼眶緋紅的元敏和阿秋,雖然她不喜歡麻煩別人,但是眼下確實別無他法。
見她還有些猶豫,冷秋再次道:
“蘇姑娘救過在下的命,在下做這點小事實在不足掛齒,不然這樣,你可以付給我房租。”
聽他這樣說,蘇沐兒終於舒了口氣點頭,“嗯,那就討擾了。”
“不討擾,我家院子大,住這些人綽綽有餘,人多也熱鬧,是不是啊影子小姐?”
影子在身後對他吐了吐舌頭,
“小姐,要不然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她似乎不太想去冷秋家。
“還有別的辦法嗎?”蘇沐苦笑一聲,“我們現在身無分文,還是先住下再說吧。”
言落,她牽著兜兜的手,在冷秋的示意下來到他的馬跟前,
冷秋想要上前扶她上馬,她卻直接牽起了兜兜的手,似是無意,其實是有意的在避開他的手。
冷秋將自己的馬讓出來給她和兜兜坐,她上馬後,他將兜兜抱上了馬背,他自己則步行。
他本來想為她和兜兜牽馬的,但是被她拒絕了,她自己會騎馬,自然也能控制馬的韁繩。
冷秋餘光掃了一眼,見影子走在後面,他慢下了腳步,與她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