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不過往事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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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聽著,司徒燁慢慢的訴說,房間裡的氣氛很詭異,我們表面上都很平靜,其實內心裡藏著暗湧,都在拼命的壓制。

司徒燁說,他比我早兩年來洛城,這實際上也是他自己爭取來的,在海城的時候他利用曾經和一個富婆在一起的時候,找到了一個機會,那個富婆是個寡婦,老公是個化學家,做的是藥物實驗方面,他問她拿了一些慢性的毒藥,一點一點下在老家夥的飯菜裡,他算計著差不多快要出事了,就算不死,也得得病,他必須得走,不然肯定會被懷疑。

到了洛城之後他就到了浮雲山莊,剛開始也是舉步艱難,他不過也就和個傀儡沒有什麼區別,浮雲山莊根本由得他說了算。

但是司徒燁是個有心計,也有耐性的人,日子久了,而且老家夥那邊又出了事,所以就召了兩個回去,也就是在那個時期,司徒燁開始著手,把早在心裡想過無數次的局,一步一步布到浮雲山莊,直到,他成為一家之主。

他說得語氣淡淡,輕描淡寫得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但是在我聽來,卻不禁毛骨悚然。

他說到這裡頓住,微微偏頭看我,微笑著說道:"***,你知道向周漠野買你命的人,是誰嗎?"

我一驚,心頭猛然一沉,像墜落入深淵,快速的思索了一下,說道:"是你?"

司徒燁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搞笑的事,笑了半天搖頭說道:"當然不是我。我要你的命幹什麼?我知道***不是個尋常的女人,而穆林深和楚江開太難對付,有你對付他們,不是很好嗎?我又為什麼非得和他們為敵,自討苦吃呢?"

我暗暗抽了一口氣,他說得沒錯,如果招惹了楚江開和穆林深,他們哪一個也不是好應付的,更別提還得分心對付海城那邊的老家夥。

司徒燁打量著我的表情,微笑著說道:"就是海城那個老家夥啊,他派人殺了江飛雁,自然就會輪到你。"

我提著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吞不下,吐不出。

周漠野...果然是!

"周漠野一家當年遭受滅門,他逃亡在外,在他成事之後,老家夥親自找上他,說知道他家被滅門的線索,所以呢,周漠野自然就為他辦事了,你呀..."

司徒燁笑得意味深長,"你不會真的以為,周漠野喜歡上了你,對你有什麼特別的吧?"

我當然沒有以為,不過我是猜不透為什麼,當初讓紀恆這去查,也是因為對周漠野有所懷疑,但我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段。

周漠野家,被滅門?

這就難怪了,一個是血海深仇,一個是尋常的女人,還不是什麼好人,這兩者當然沒有什麼可比性。

話說回來,我真得感謝周漠野沒有一認出我就殺了我,反而給了我那麼多時間。

我有一時的走神兒,司徒燁問道:"怎麼?想他了?"

我皺眉說道:"司徒先生,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我可以再救你一次,讓周漠野放棄這樁生意,只要你答應我剛才說的條件。"

"洛城的一半?"我問道。

他點頭,說不錯。

我短促笑了一聲,反問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這個嘛——"司徒燁並不以為然,靠著沙發裝模作樣的想了一會兒,說道:"首先呢,周漠野的事兒恐怕擺不平,再者,如果我散出訊息,把***曾經的過往發給媒體,發到網路,不知道你手裡那些上了市的公司,會不會受到衝擊?到時候損失的..."

他看著手指,像是個神棍在掐指算著什麼,"嗯,恐怕就不只是一半兒了吧?"

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他卻笑得開懷,"***,你是聰明人,應該會算帳吧?孰輕孰重,你不妨好好算一算。我也是看在咱們之前一起受苦的情分上才和你商量。當然,如果你不答應,我也不強求,但我想到的,我有的是辦法把它拿到手,只是***,我費點心機再等一等,都無所謂,損失可是你的。你好好考慮。"

他說罷,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桌前放了一張名片,衝我微微欠身,"這是我的電話,***,想好之後通知我,我靜候佳音。"

司徒燁走了,我卻久久不能回神,思緒在心裡翻滾,那些過往的一切像針像滾燙的水,在我的心裡橫衝直撞。

有些事情,終究是要面對,該來的總會來。

雖然總是會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

我抽開抽屜,楚江開抽剩下的半盒煙還扔在那裡,他平時不怎麼抽菸,偶爾特別煩的時候也會,我抽出一支叼在嘴裡,"嚓"一下點燃。

獨自呆了好久,圖海敲門進來,聞到屋子裡的煙氣,他愣了一下,說道:"***,沒事吧?"

我搖頭說沒有,隨後我略一思索,問道:"圖海,之前他有沒有跟你說過,關於我在海城那邊的事?"

圖海知道,我說的"他"指的是楚江開,自從楚江開死後,我就沒有再提過他的名字了。

圖海想了想,苦笑一下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楚總說,那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

對我很重要,事關我的過去,不堪的過去,他知道我一定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所以,連圖海也沒有說。

我點點頭,圖海說外面有個故友找我,說是姓胡,做畫的生意。

我立即明白過來是誰,讓他把人請進來。

老胡還和從前一樣,氣色還挺不錯,似乎又瘦了點兒,人也看著精神了。

看到我,他咧開大嘴笑著問好,房間裡因為他的笑聲,壓抑的感覺少了許多。

我知道他來一定是有事兒,但沒有催促他,聽著他東侃西侃,我本來朋友就不多,現在聯絡的更少,老胡算是其中一個。

他跟我談了一會兒這段時間的生意,說是又想了幾個點子,可以再宣傳一下,再捧幾個畫家出來。

我面帶微笑聽著,聽他說著說著話鋒一轉,就轉到了段西臣的身上。

我心想,這恐怕才是他來的真正目的。

我也不點破,繼續聽著,他說段西臣這段時間精神也不太好,其實到了這個程度,畫的產出一定會減少,誰也不可能像當初那樣還畫那麼多,否則的話也不就值錢了。

他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說道:"***,咱們也都好久沒見了,說起來,你還是我的貴人呢,幫過我不少的忙,還救過樂樂的命。這些天我也不忙,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好好吃個飯呀。"

我也沒有拒絕,說道:"好啊,叫上樂樂吧,我也好久沒見他了,挺想的。"

"樂樂去了米國上學了,這個學期走的,這孩子呀算是長大了,懂事不少,也醒過腔來了,***,這也是你的功勞。"

老胡說得很真誠,我看得出來,在樂樂的事情上,他這顆愛女之心是一點雜質都沒有,恨不能把所有的一切好的都掏給自己的女兒。

"樂樂能好,我自然替她高興,也為你開心。不過,我可沒有什麼功勞,這麼著吧,我選件禮物,回頭你給樂樂寄東西的時候一併寄過去。"我翻手看了看錶,"明天中午一起吃飯,有問題嗎?到時候我把禮物也一併帶上。"

老胡立即眉開眼笑的說沒問題,他有時間,只要我有時間就行。

說好了時間和地點,老胡便告辭了,他看似沒有說什麼重點的,但我覺得他是把一些重要的信息點給了我。

老胡是個人精,但對我還算不錯,我倒沒有怎麼往壞處想,閒著也是閒著,看看他究竟想怎麼敘舊也是挺有意思的。

我出門去逛了逛,選了一塊絲巾,適合小姑娘的樣式,又挑了一副新款的耳環,想著胡樂樂應該會喜歡。

正在結帳,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道:"***,好久不見。"

這聲音很熟,我回過頭,看到一襲白色西裝的楊凌錚。

略有些詫異,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楊先生,真巧。"我微微點頭,剋制住心底翻湧的驚濤駭浪。

"***,是來選禮物嗎?"他掃了一眼我手裡的耳環問道。

這傢伙的眼睛真毒,我點頭說是,送給朋友的。

"哦,難怪。"他笑著說道,"我和這家的老闆是朋友,可以打折的。"

我垂下眼睛,不知道他說的"難怪"有幾層意思,但心裡實在不想和他再有什麼糾纏,便說道:"不用了,多謝楊先生。送朋友的禮物,還是免了。"

我付完帳說了告辭,轉身往外走,剛走到門口,楊凌錚問道:"***突然離開長州,是因為..."

我心裡湧起淡淡的煩躁,再也控制不住,微微偏頭說道:"無論因為什麼,與楊先生,與楊家,無關。"

楊凌錚明顯怔了一下,但我無從去理會他怎麼想,轉身快步離開。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面,再見也只是陌路,何必有違心的客氣。

我並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楊家勢力廣大,到洛城來也不算什麼。

第二天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候,圖海開車載我過去,走到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忽然發現旁邊的一輛車放下了車窗,似乎有人從裡面在看我。

我有些納悶,放下車窗望過去,和裡面的人看了個眼對眼。

阿鵬。

他應該是認出了這輛車所以才放下車窗想看仔細,看到真的是我,他臉色微變,動動嘴唇似乎是想要打招呼,我不動聲色的別開目光,又緩緩合上車窗。

把所有的一切,包括阿鵬的目光和神色都隔絕在外。

一路到了飯店,圖海停了車和我一起上樓,在路上的時候老胡就給我發了資訊說他已經到了,告訴了我包間號。

我拿著禮物上了樓,看到老胡正等在樓梯口,見我上來眉開眼笑的迎過來。

他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大聲說笑,推門進了包間,我往裡一看,這才發現裡面已經有了一個人。

那個人站在窗子前看著外面的街景,背對著門,中午的金色陽光透過玻璃落在他的身上,像鍍了一層淺淺的金光。

聽到聲音,他回過頭來,衝我笑了笑,臉微微紅了紅,有些窘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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