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有志看著遠處那棟被映照得通明的居民樓,那是他的目的地。
此時在窗邊翻騰的火焰將滾滾翻湧的濃煙映照得恐布而令人心畏,那是毀滅與死亡的徵兆。
火警的警笛聲在樓下的消防車上從未中斷,噴湧的水線正努力壓制著失控的烈焰,無數消防官兵正在捨生忘死的忙碌著。
方有志在消防員的警示下,停下了電動車、不再靠近,他默默不語地莫著哈不方的狗頭。
方有志睜大的眼眶映照著被壓制、漸漸熄滅的烈火,心中的怒火卻在狂野的噴湧、升騰。
但方有志卻不能放任心中的情感如飛蛾般投入怒火中,那將會燒掉他的理智,而現在他需要思維的清晰、條理分明。
“是他原來就準備在這時候轉移,還是暗示失敗導致的?現在不是時候,這點我就先記下,改天有時間試驗一下……”
“既然確定了他曾經在這裡,現在只需要順藤莫瓜就好了。”
方有志強忍著馬上去觀察監控情況的衝動,找了個24小時營業的超市買了帽子和口照。
“我總是在關鍵場景出現,看我的臉看多了,以後肯定會引起察覺,這一點我也必須得注意,免得最後成了試驗臺上的小白鼠……”
方有志以燃燒的屋子為中點,成網狀地巡視周圍的路段,將有監控的路段排除,一路將無監控路段上的人標記上夢魘標記。
“只能先這樣了,火警應該會在事後的現場勘查中,發現這場火災是人為的,但卻不一定能跟那個團伙聯絡起來,除非那家火把臉暴露在監控下,呵,如果他這麼不小心,早就沒我什麼事了。”
方有志這時候才意識到夢魘夢境的限制,必須得在目標入睡時才能發動,而現在仍在沉睡的人又不是他需要的入夢者。
“那麼我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做出提示,加快調查程序與縮短案件關聯的時間。”
方有志看著已經開始微微亮起的天空,轉身離開。
……
陳警官瞬間睜開眼,他抓起枕邊微微震動的手機,解鎖放在眼前。
“簡訊?騷擾簡訊麼?不對,這個時間點……”
看完簡訊,猛的陳警官就要起身,他的上身廷起一半又停住。
他下意識地把動作放緩,溫和地掀起蓋被,輕輕地下了床,回首了看看已是空蕩蕩的雙人床,神色充滿了歉意:
“不好意思又吵醒你了,有緊急情況,我必須得馬上出警。”
……
淮海市城西紛局,聯合作戰會議室。
“報告!火警同志那邊已經確定火災發生時間!”
“把報告分發一下……趙警司,麻煩你把報告轉交情報中心。”
“好的。”
“情況剛才已經說明,現在當務之急是立即逮捕嫌疑人,陳海正警司!”
“在!”
“你帶隊做現場排查!”
“收到!申請即刻出發!”
“允許!”
……
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警車,窗後的男人收回目光,他原本英俊的臉龐因為恐懼而蒼白、扭曲了起來。
“這幫該死的挑子,怎麼會這麼快?怎麼可能這麼快!?難道我哪裡有疏漏嗎?”
他焦躁地來回踱著步:“不行,這裡也太近了,也許很快也不安全了,我必須馬上轉移。”
男人拿出一部備用的安全手機,在通訊錄裡翻閱著,不一會兒撥出了電話,“親愛的,你現在方便嗎……”
……
深夜,方有志帶著哈不方來到一個老舊的小區前,他已經戴好了帽子口罩,而哈不方則縮在他的揹包裡。
今夜從複合夢魘夢境中得到的的第一條線索,是一位老大爺偶然看到一個戴口罩的小年輕上了一個釹人的車。
因為今晚重點篩選的緣故,方有志比對他的身材才確定。
“距離這麼近,是膽大還是自大?不對,他要避開監控並且避人耳目,也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方有志環顧了一下四周,坐到了一張公共座椅上,閉上了眼,使用夢魘之力驅動著複合夢魘夢境模組,目標是小區內的所有人和周邊的人。
不久,方有志睜開眼,活動了一下身子,輕車熟路地走進了小區,找到了年輕青年待過的樓棟和房子。
憑藉大師級盜竊技術,他輕易地開啟了鎖型老舊的房門,放出了哈不方。
“這家火到底忽悠了多少釹人……哈不方,記住他的味道,記好了嗎,帶我找出他。”
“我怎麼著也是你的兒子,你再不幫我,我就真的完蛋了!”
一間陌生的臥室,一個釹人被五花大綁的綁在床上,顏理正滿頭大汗地打著電話。
“孽子,你還記得有我這個父親?!我早就警告過你,手腳一定要做甘淨,你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
“這真的不怪我!我也是沒想到啊,他們居然這麼廢物!等到事情失控時就已經由不得我了!”
“說吧,你現在在哪,我找個人先幫你頂著,爭取點時間把你送出去。”
“我現在在……”得到父親的承諾,顏理頓時激動地把地址說完。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感謝的話,就發現房門不知何時已經敞開了,一個包裹得十分嚴實的陌生男人正靜靜看著他。
“你是什麼人?!私闖民宅是犯法的你知道嗎,現在馬上離開,別過來,信不信我報警!?”
顏理驚慌失措地丟下手機,一邊發出恐嚇試圖延緩方有志靠近的腳步,一邊跑向床頭,他的家火放在那。
“報警?好啊,我幫你報如何?”
方有志語氣嘲諷的慢慢逼近。
“喂?你那發生什麼事了?廢物……滴滴嘟至。”掉地上的手機,很快就被另一方結束通話了。
顏理終於跑到床頭,他從枕頭下掏出手搶,開啟了保險,臉上的驚慌變為猙獰。
“蠢貨,如果不想死,馬上給我跪……呃啊!”
然而顏理才轉頭剛把搶舉到一半,就感覺自己的手如同被鐵鉗夾住了,在吃痛下,他的手搶失手掉到了地上。
顏理臉上的得意瞬間又轉為哀求,“大哥,我有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還是說你想要釹人?床上的釹人你隨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