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便是我與你之前信中說的那位，也是從侍郎妹妹那兒引薦的人。”
尚書夫人催促薑茶上前道，“茶茶，快去給娘娘看看。”
“……是。”
薑茶上前一步朝淑妃娘娘靠近，剛張嘴想說什麼，猛地一下，自己的面容便被淑妃抬起。
淑妃用帶著護甲的的小拇指勾起她的下巴，來回左右打量。
許久過後，淑妃才留下一句評價，“不錯。”
“臣婦就知道娘娘會喜歡。”
明明只是簡單的一句“不錯”，工部尚書夫人卻樂得跟什麼似的，“臣婦已經安排好身份了，如今就是我們工部尚書府的表小姐。”
說這話時，下頭還在的宮女太監全部低下頭，裝作一副沒聽見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心。
薑茶一看便知曉現在還留在殿內的估計都是些心腹。
但她仍舊有些疑惑未解。
不是單純過來弄臉的嗎？本以為一過來會先讓她瞧瞧皮膚狀態，怎麼反倒先盯著她的臉瞧個不停。
“娘娘，奴婢……奴婢幫你看看臉吧。”
大著膽子，薑茶主動提出道。
“你不必自稱奴婢。”淑妃卻是瞥了她一眼，“你叫什麼？”
“薑茶。”
“行，以後你便是蘇茶了，自稱茶茶吧。”
“這……”薑茶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改名未免也太隨意了。
“娘娘給你的恩賜，還不快謝恩。”工部尚書夫人見薑茶這個時候反倒不懂規矩了，連忙催促道。
薑茶心想這算哪門子恩賜。
不過人在宮內，旁邊又是她們的人，該做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她忍住內心的疑惑和不甘願，謝道，“茶茶謝娘娘起名。”
說完又再次迴歸正題，“關於娘娘的臉……”
她剛想伸出手去檢視一下淑妃的皮膚狀態。
沒想到就被淑妃躲過，對方眉頭一皺，似乎很不喜歡他人肆意觸碰，“本宮的臉你可有什麼辦法嗎？”
問是這麼問，但語氣有些懶洋洋，聽著更多是有些混不在乎的意味。
“這得讓我探查過才行，不知娘娘可否讓我仔細觀察一番。”薑茶問道。
她已經盡力按照規矩做到恭敬。
淑妃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似乎是在猶豫。
工部尚書夫人見此跳出來緩和氣氛道，“如果娘娘不願意那便算了，反正左右……這張臉也夠了。”
“也夠了是什麼意思？”
薑茶一個不小心，沒忍住把心中的疑惑直白的問了出來。
尚書夫人臉上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她張了張嘴，似乎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淑妃倒是比薑茶想象的更為果斷幾分，她似乎是拿捏了薑茶不過一個普通丫頭，現進了宮便插翅難逃，於是乾脆道，“本宮要與你換舍。”
“……啊？”
薑茶愣住了。
差點以為聽岔了。
“你沒聽岔。”淑妃娘娘的指甲認真又輕柔地劃過薑茶的面龐，她紅唇輕啟，“年輕，漂亮，你這幅皮囊，本宮很滿意，相信皇上以後也會很滿意。”
“……？”
一下子巨大的信息量差點讓薑茶沒反應過來。
“娘娘的意思是，你要與我交換身體？我們兩的靈魂會互換？”薑茶不敢置信的詢問道。
“就是你理解的這個意思。”
既然對方來宮中了，淑妃也不擔心她溜走。
工部尚書夫人似乎也沒想到淑妃會說的這般直白，不由得乾咳一聲，她看向薑茶，“姜姑娘，你也不用覺得這話聽著像是什麼失心瘋，如果成功，對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信也罷不信也罷。
總歸是一隻掉入虎口的綿羊，她們也沒什麼好怕的。
薑茶還真不是不信，畢竟她自己就是仙草一枚，什麼奪舍換舍的言論與她而言她早就經歷過了。
她疑惑的是面前這淑妃明顯是個凡人，怎麼懂換舍一事。
而且從她口中言論來看，似乎那所謂的皇上也懂這些，不禁又想到了茅山道士，看來這道士可能還真沒有招搖撞騙那麼簡單。
定是給出了什麼甜頭，才讓這些人深信不疑。
“娘娘的意思是，找我過來，只是乾脆看上了我這張臉，而並非是要我治臉？”在眾多資訊轟炸下，薑茶耐心整理出自己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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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淑妃直接點頭承認，“你從今日起便在本宮這住下吧，換舍的事只要你願意配合，你就不會有生命之憂。”
“不行。”薑茶搖搖頭，拒絕的語氣清醒又理智。
她看向尚書夫人，“夫人你騙我，我當初願意答應陪你來，就是你們承諾我不用一直待在宮中。”
不知為何，尚書夫人被她這麼一說，倒顯現出幾分心虛來。
明明一開始就打著不告訴對方真相的心思，她躲避視線道，“進宮做奴婢，和用小姐身份是兩碼事，而且換舍後，你可就是淑妃娘娘了，這對你來說還是好事呢。”
“夫人真覺得是好事，為何不敢直視我？”
把一位正直妙齡的少女換至一具快年邁四十的身體，怎麼想都是有損陰德的事。
“你……反正你照做即可。”
說到後頭，尚書夫人也有些破罐子破摔。
薑茶當然不會任由他們魚肉。
現下這局勢比當初掌櫃猜測她要被她們送去監視榮沛和親還離譜。
她深呼吸一口氣道，“娘娘，奪舍來的身份再怎麼也是虛假的，你如果真想要十七八歲的臉，為何不正兒八經試試我的法子呢？”
“哦？你的意思是，你能讓本宮用奪舍以外的法子拿到你的臉？”
“不是我的臉，是還原娘娘年輕時候的臉。”薑茶更正道。
她也不知她的臉怎麼就突然讓這些趨之若鶩了，“比起旁人的，難道不是自己的臉看的更舒服嗎？”
卻不想這句話說出口，不知怎的觸碰到淑妃的雷點。
她眼神驀地劃過一絲陰狠，“如果本宮非說我偏覺得別人的臉看著更舒服呢？怎麼，你能把你的臉割下來送給本宮嗎？”
“……”當然不能。
“娘娘，不試一下，你怎麼能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