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夕月看著狄白的眼睛，只覺得對方的眼睛越來越深邃，而她自己的神智也是越來越模煳，到最後，除卻一片黑暗之外，她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半柱香後，兩道漆黑色的流光自遠處飛掠而來。

“夕月，影月，此次發生了何事？為何我們呼喚了你們這麼多次都沒有回應”

流光落地，卻是兩隻毛髮漆黑的黑色狐狸。

只見他們搖身一變，便是化作了兩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

此刻看著懷中摟著紅狐影月的夕月，他們的臉色登時難看了起來。

“夕月，影月怎麼了？”

兩個中年男子一個箭步便是衝到了夕月面前，臉上皆是滿滿的焦急之色。

“影月她不聽我的，非要去修習那天狐九轉大法，結果強行吸納了太多人族精氣，就變成這樣子了”

摸了摸懷中影月妖仙紅潤的臉頰，夕月面帶哀傷地嘆息說道。

“天狐九轉大法，這不是老祖嚴令禁止修行的嗎？影月她居然......”

聽到天狐九轉大法，兩個中年人的臉色再度變化，卻是帶著幾分驚恐與不安。

“兩位哥哥，你們一定要救救影月啊，她可是紅狐一脈唯一的傳人了”

夕月哀鳴道。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救她的”

不過遲疑了片刻，兩個中年男子便是面色堅決，異口同聲地說道。

“天狐九轉大法，若是只修行到前三轉那還能救，但若是修習到了後面，我等的功力可就不夠了”

一邊說著，其中一個黑狐妖仙伸出手抓向了紅狐影月的手腕。

“二哥，影月怎麼樣啦？”

看見黑狐妖仙眉頭緊皺，夕月不由擔心地問道。

“情況不妙，她雖然看起來精氣充足，但卻是外強中乾，體內的精氣早就被天狐九轉大法給消耗殆盡。老三，你我合力，渡一半精氣給影月”

九尾狐一族雖然對外殘暴，但是對內卻是極為團結。見到紅狐影月變成了這般模樣，兩尊妖仙毫不猶豫便是將自己一半的精氣渡給了紅狐妖仙影月。

“總算來得及”

看著面色越發紅潤的紅狐妖仙，即使自己失去了一半精氣，但是兩尊黑狐妖仙卻是沒有半分不捨。相反，兩妖臉上滿是歡喜之色。

“夕月你先自己療傷，我們帶影月回族內去休息”

治好了影月，兩人又是商量著將紅狐妖仙抱了起來，朝著九尾狐族內飛去。

而白狐妖仙夕月，則是被他們留在了原地。

“真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種族”

看著兩道黑光離開，狄白從空間深處走了出來。

漆黑的眼眸內倒映著兩尊黑狐妖仙離去的背影，他搖頭輕嘆不已。

“雖然並未達到儒家所說的內聖外王，但卻也有幾分神韻了”

哈雷罕見地引用了儒家的精義。

儒家對外宣稱內聖外王，號召世人修習內在，對外王道。九尾狐族雖然對外殘暴，但是對族人卻是照顧有加，這也算是某方面與儒家精義相合了。

“算個屁的內聖外王，它們的本性就是惡的，至於為什麼這麼做，也許也是其獸性作祟吧”

狄白卻是對此嗤之以鼻，似乎並不贊同哈雷的觀點。

“你很討厭九尾狐族的人？”

“的確，這個種族雖然會虛心學習別的種族的優點，但是一旦它們得了勢，那麼昔日它們有多麼的謙卑，現在就會變得多麼的殘暴。”

說到這裡，狄白厭惡地看了一眼白狐仙人夕月。

“美麗的皮囊下面，卻是讓人作嘔的本質”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哈雷繼續問道。

“收入洞府吧，說不定日後還用得到”

搖了搖頭，狄白手一翻便是將白狐仙人收入了腰間的洞天玉佩當中。再然後，他只看了一眼九尾狐族的桃花林，便是一步邁入了虛空之內。

“你剛才用的可是天禁族的命禁？”

即將邁入虛空之時，哈雷突然問道。

“昔年天禁族族子乃是我至交好友，他曾傳我一道命禁”

稍稍遲疑了片刻，狄白開口解釋道。

“原是如此，我還道你怎麼會天禁族的本命禁制呢，原來當年你和天禁族交好的傳聞居然是真的。那麼這麼說來，你和天禁族聖女的事情......”

說到這裡，哈雷的眼神頓時八卦了起來。

當初天禁族聖女苦苦追求人族劍仙絕頂塵玄劍仙一事可是上古諸天萬界的第一八卦，當初的哈雷不過是鎮雷帝君身邊一書靈，他自然是沒有資格知道真相。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塵玄劍仙變成了狄白，他則是成了狄白的授業書靈，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我記得鎮雷帝君可不是這麼八卦的人？”

被哈雷狂熱的眼神看的有些無語，狄白撇嘴說道。

“切，鎮雷歸鎮雷，我歸我，你當初還是莽山劍主呢，現在不也是一個小破孩了”

興奮地搓了搓手，哈雷嘿嘿笑道。

“怎麼樣，說說唄”

“哼”

正當哈雷興沖沖地看著狄白的時候，一聲冷哼卻是從虛空當中傳來，那聲音又冷又利，直讓哈雷靈體之身也是覺得遍體生寒。

“狄白，有敵人”

滿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哈雷尖叫道。

“有個屁的敵人”

沒好氣地一把將哈雷塞進了腰間的玉珏，狄白身子一閃便是消失在了原地。而這處桃花林也是一如狄白剛來之時，安靜而靜謐。

斷空崖，地處九尾狐族最為偏僻的北方疆域，這是一座孤零零的懸崖，除卻無邊無際的空間亂流外，周圍沒有一絲一毫其餘的東西。

在這懸崖之上，有著一道被鎖鏈鎖住全身的身影。

除卻雙手雙腳有著厚重的鐐銬之外，脖子，腰間，甚至於頭頂都有著一道道漆黑色的枷鎖將這道身影徹底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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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悲”

虛空之中，一道聲音響起。

“誰！”

那被鎖死的身影聽到聲音後身子微微一顫，一雙銳利如仙劍的金色雙眸便是緩緩睜開。

“你這老不死，誰讓你睜眼的”

看到他居然睜開了眼睛，不遠處立時飛來兩道身穿鎧甲的九尾狐族戰兵。

只見他們手一揮，一道鞭影便是出現在了這道身影的前方。

“啪”

清脆的破空聲響起，一道血紅色的鞭印立時出現在了對方的身體之上。然而，這有著金黃色雙眸的身影卻是沒有在意這些。

他的目光在看著前方一處空間。

“原來是你”

良久，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如同喉嚨內有著沙石，這聲音實在是沙啞的很，讓人聽得不自覺皺眉。

“老不死的你居然還敢說話”

聽到他的聲音，那兩道九尾狐族的戰兵面色一變，手中的鞭影立刻如同大蛇一般纏了過來。

“啪啪啪”

一瞬間，他的身上就多出了無數道血紅色的鞭印。

“堂堂九尾狐族戰神居然被兩個無名小卒如此欺辱，真實可悲又可嘆”

虛空化開，狄白的身影出現在了這處 懸崖之前。

“人奴！！！”

看到狄白，那兩個九尾狐族的戰兵當即面色大變，兩人周身真元外放，朝著他就衝了過來。

“兩尊妖仙，還真是看得起我”

雖然嘴上是在夸人，但是狄白下手卻沒有半分留情。

只見一道刺目的劍光閃過，太玄劍氣便是朝著兩妖橫切了過去。

“哐”

劍氣如潮，但是卻停滯在了半空之中，離那兩妖不過半寸之遙。

“他們這麼對你，你居然還護著他們？”

狄白看向對方，漆黑的眼眸中有著劍氣湧動。

“我族之人，你不可殺”

又是那沙啞的聲音響起，那兩個九尾狐族的戰兵卻已經驚呆了。

“老......”

下意識地，他們還想稱呼對方為老不死的。

“迂腐”

狄白搖頭，目中劍光驟然大放，那劍氣也是隨之綻放了光華。

“我說過，我族之人你不可殺”

金色眸子同樣亮起金光，那道身影也是重複了剛才那句話。兩個人雖然身子皆是未動，但是較量卻早就展開了。

至於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兩尊妖仙，此刻卻是如同鵪鶉一般噤若寒蟬，一動也不敢動。區區仙人修為，實在是不夠在這兩人面前放肆的。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終於，似乎是知道自己和狄白很難分出勝負，那道身影緩緩閉上了雙眼。

“即是如此，那九霄看來是白死了啊”

狄白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此言一出，那道身影雙眸勐然睜開，身軀也是隨之爆發出了無窮的威勢。

“你說什麼！”

幾乎是在怒吼，他咆哮道。

“殺”

面對如此威勢，狄白不退反進，眼睛一睜，直接便是動用了一言歌。

一字言殺，劍氣掠過兩尊妖仙，後者立時斷成了兩截。

冷冷地看著狄白的所作所為，那道身影並沒有繼續做些什麼，而是就這麼看著他殺了兩個九尾狐族妖仙。

“九霄，怎麼死的？”

“你覺得呢”

面對對方的疑問，狄白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聞言，那道身影沉默片刻，而後其周身的鐐銬便是寸寸斷裂。

“若是你騙我，結果你知道的”

緩緩站起身子，鐐銬盡去的他居然散發出了帝君巔峰之境的氣息。

“試試？”

狄白嗤笑了一聲，周身同樣擴散出了不輸於對方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