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確實有這樣嚴重的可能。”赫子墨肅重地點了點頭。
“哦？那我願聞詳。”林華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趣地道。事實上，就算換做他現在是煥彩的競爭對手，在煥彩全部管理高層大換血、只留下了一個李長軍，並且已經十萬兩千分的警惕、時刻做好防備的情況下，他也無計可施，只能硬攻硬打而已。
“現在華夏有一個公司，叫做仙露集團，我不知道林先生您是否瞭解。”赫子墨問道。
“略有些瞭解，是個處於黃河一帶南北方交接地帶的企業，不過地理位置雖好，但產品很是一般，最出名的就是爽膚水和洗面奶，但企業經營不善，產品質量不過硬，所以一直不溫不火，發展前景一般。赫大少怎麼會突然間想起來問這家公司呢？”林華不自覺地開始用專業眼光分析了起來。
事實上，經過煥彩一役，他現在對於華夏眾多的大小化妝品公司堪稱是瞭若指掌，說起來也是如數家珍，也博得了赫子墨讚許的目光——這樣專注於細節的人，如何能不成事？
“那您知道，這家公司以前是做什麼的嗎？”赫子墨再次問道。
“據說，好像是做軟件工程的，沒想到後來去做化妝品了，還成立了集團公司，跨業態轉型，並且還算是成功，倒還真的有些本事。”林華思忖了一下，不無讚歎地道。
“沒錯，林先生真是目光如炬，連他們公司的這個底細都知道。可是您知道，他們以前的軟件工程是搞什麼的嗎？”赫子墨連續不斷地發問，將兩個人的討論不斷引向深處。
“這個就不知道了。”林華搖了搖頭。
“他們以前是做大數據分析的，並且可怕的是，這家公司的前身是專門為化妝品公司服務研發的相應軟體，並且有不少化妝品公司都用上了他們的管理軟件，甚至這其中也包括你們煥彩，同樣包括另外那些已經倒閉的、還未倒閉的。而透過這些軟體的後續服務管理，再加上他們也為某些專業化妝品購物大平臺進行服務，最後，他們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客戶資料，可以說，現在從十三歲的小女孩兒到六十歲的阿婆，基本上，只要這些客戶人群在網路上購買過化妝品，仙露集團就完全掌握了她們的基本動態，這其中包括她們的消費能力、鐘意的品牌，甚至是什麼樣的膚質，都用過哪些牌子的化妝品，等等……”赫子墨不停地說道。
說到這裡，林華已經驚悚無比，眉毛激跳不已，不自覺地打斷了赫子墨的話，“也就是說，只要它們想，完全可以釜底抽薪，從後臺搶走這些客戶群體，想擊敗哪家公司都是遊刃有餘，不費吹灰之力？”
“當然，理論是完全可以的，所以說，這家公司是極其危險的，並且，現在他們也依舊保有這個資料庫。只不過，因為他們的產品實在不過硬，再加上這個系統一直以來並不完善，還在修修補補，無法真正利用進行變現，所以到現在也沒有發揮出真正的作用來。關鍵的因素就在於，這家公司沒錢再繼續往這裡面投了。畢竟，搞軟件工程，就是一個燒錢的黑洞，在沒有變現之前，永遠都是填不滿的。也正因為如此，那家公司才急於利用這款不成熟的軟體先試水一下市場，同時也算是從另外一個角度變現，產生效益。儘管產品研發不行，質量不行，但依舊讓這個公司支撐了下去，並且還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如果真有強大資金注入，加快研發程序，並且投入成型成熟產品，相信，拿下華夏市場怕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赫子墨不停地深吸著氣道，顯然就算是他已經十分瞭解這家公司了，但再次提及時，也依舊難掩震驚。
至於林華，更是吃驚非小。
如果赫子墨所說的是事實，那這絕對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他突然間想起了一句話來，那就是，現在這個時代裡，將你打垮的人永遠都來自於行業之外，行業競爭只是慘烈，跨業態的競爭才涉及生死——就比如網路購物平臺打敗了實體商場，移動支付幹掉了現金，手機幹掉了電視，等等。
我不是有意想弄死你，而是我根本就沒看到你，這就是現實行業競爭中的最殘酷的現實。
一念及此，林華額上冷汗涔涔，因為他突然間想到了另外一個更加可怕的問題，那就是，如果有人向仙露集團注資，結果會怎樣？如果這個注資的公司是赫氏基金呢？要是赫氏基金真的利用這個平臺發起第二輪對煥彩的進攻，並且，還是正面進攻與背後偷襲的雙管齊下，就算煥彩再怎樣抵抗，可是在背後目標人群全部倒戈的情況下，也必定會死得很難看！
“你們赫氏基金也知道這件事情了？”林華不停地深吸著氣，頗有些艱難地問道。
“是的，赫氏基金也是在之前那場華夏化妝品市場爭奪戰中發現了這家奇葩而另類的公司的，當然，也是我發現的。原本，我並不服輸，還想著如何利用仙露集團再次扳回一局，並且，仙露集團才是我最後的殺手鐧，但我當時身陷在對煥彩的爭奪中而無法脫身，最後雖然脫身了，可是林先生您手段高超，智商超群，居然也猜到了用我的兒子來威脅我……我也只能放棄了。”赫子墨說到這裡，苦笑道，眼中頗有乞憐的神色。
“說重點，現在餘春江他們知道這件事情了嗎？”林華冷哼了一聲，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這一切都是赫子墨綹由自取，怪得誰來？
赫子墨嘆了口氣，也不再說兒子的事情，而是繼續道，“事實上，他們稍後也發現了仙露集團，所以，就在幾天前，他們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和仙露集團合作，這一次要充分利用這個系統，把整個華夏的化妝品市場全部吃下去。而一旦他們與仙露集團合作成功，首當其衝的，就是你們煥彩了。所以，我這一次來，也是想向林先生您示警，對於這件事情，您千萬要小心應對，因為這一次，餘春江肖青山他們絕對是志在必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