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千面之死

看著某人低頭垂腦的樣子……

嗯，好吧，這貨還算是個君子。

離開叢林路，順著地上的金色血液，紀布慢慢的找了過去。

很快，金色的血液，消失在一個古堡前。

……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祖血……為什麼會這樣！”

千面覓花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似乎比她流出的血液還要多。

“覓花，很痛苦吧。放心，很快你就能好起來……好起來，如同回到母親的懷抱。”

Diana憐憫至極的看著她，那神情，那語氣，如同一個至神至聖的主母一般。

聽到這種語氣，如煮熟了的大蝦般的千面覓花，臉上升起一陣陰寒。

“你終於換上你的真實面目了嗎？初母大人！”

Diana咯咯一笑，說道：“我可不是什麼大人，我最多是一絲苟延殘喘的靈魂罷了。”

“初母大人，我不明白……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你。但你為什麼要捨棄我，要透過我，引紀布上鉤，破壞儀式，壞了我的生機……”

Diana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體內的原生靈魂，已經快要撐不住了。這丫頭剛烈的很，恐怕要不了多久，這具身體，就得崩毀。而且……你也不是真的為了我，去的華夏，去做的事情。你想要的，和第一任教皇一樣，你們都想知道，到底如何運用‘旱神’之身，到底怎樣才能長生，還有……”

Diana走到蜷縮在地上的千面覓花身前，托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因祖血而返老還童的樣子，輕聲道：“還有啊，你們十二人，不是經常研究到底要怎樣才能殺死我，徹底磨滅‘旱神’的意志，完成屠神的壯舉嗎？”

千面覓花瞳孔一縮，驚駭莫名的看著Diana。

“怎麼，很震驚嗎？千面啊，你雖然最後一個成為教皇，但卻是最聰明的一個。不過，最聰明的，永遠最好利用。因為聰明人的驕傲，是他們成功的利器，也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我也知道你的打算……

所以，我根本不用做什麼，只需要在恰當的時間，給你一些‘小小的’啟發，你便能走上‘正路’。

比如，抓澹

臺幻月惹惱紀布；比如透過我這具身體，吸引查理，控制王室。然後讓全英國的人，為你們服務；還比如你在準備祭壇時，我給紅盾大公說了點事情……”

聽到這裡，千面覓花身軀一震，而後高聲罵道：“碧池！是你串通了紀布！”

“NO，honey……我可沒有串通他，我只跟大公隨便說了一嘴而已。當然了，你的大預言術……太精彩了，所以我忍不住的動了動手腳，將其換成了據魂秘術的前半部分。千面，這具身體，是你換的第幾代來著？我一直都想要的……”

“太卑鄙了！你這個不死的妖怪！”

“你以前不是說我是旱神嗎？不總愛喊‘旱神保佑，旱神永恆’嗎？”

千面覓花呸了一聲，而後憤怒的噴出一口金血。

Diana沒有任何躲閃，那金血到了她面前時，便一動不動了。她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了幾下血珠。

“自己的東西，怎麼會傷害自己呢？說實在的，養了你們這麼久，都沒有達到我的預期，差太遠了。不過，也夠了。有了幻月，有了那種力量，我或許真的能回到巔峰！”

千面覓花掙扎的就要站起身來，但任憑她怎麼努力，也只是像一隻被幫著四肢的野豬一般，除了嗷嗷亂叫以外，便只能彎彎身子。

“你這邪神，一定沒什麼好下場的！”

“呵呵呵……”

Diana瘋狂的笑了起來。

這笑聲，如同一個被壓抑千年的魔頭，終於要得到解放般，充滿了喜悅，充滿了興奮。

良久後，她終於停止了笑聲，將手搭在了千面覓花的身上，再度用了那種聖母般的語調，呢喃的，如同唱詩般的說道：“我的孩子，為我努力千年的孩子啊……我將賜予你最高榮耀——汝身即吾身，汝魂即吾魂，我將賜予你和一同活下去的榮耀，千面，光榮的成為我的一部分吧！”

而後，據魂的巫術之秘語，在異國他鄉響了起來。

千面覓花在掙脫無果後，眼中的神采慢慢的渙散了。她時而迴光返照般，惡狠狠地看著Diana，瘋狂的詛咒她；時而討好哀求她……

可回應她的，只有那毫無情感的，冗長的巫術秘語。

…

不知過了多久，千面覓花不動了。

眼中最後的神色，竟是一種

解脫，一種思念，還有深深的疑惑。

不知為什麼，這個換了不知多少身體，不知多少個身份的千面覓花人，在最後的時刻，陡然想到了楊豐智！

想到了那個貌似真的對他好過的老頭。

人類之間的父子之情，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呢？

究竟有沒有語言或者文字，能完美的解釋那種複雜，那種深沉。

而後，她緩緩的閉上了眼。

楊豐智，如果還有來生，讓我做你的父親吧……我想知道，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還有，你的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

…

當千面覓花再度睜開眼時，種種複雜，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到骨子裡神情。

一身青衣的她，望著地上Diana，舉起了手……正要落下手掌時，突然聽到了人的腳步。

嘆了一口氣，她最終還是收回了手掌。

“Diana……罷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啊……算你命大。看在你的身體，為我服務這麼多年的份上，也看在你能堅持到現在的份上，我留你一命。不過，既然知道了我存在，那便不能讓你有記憶了。”

話畢，她彈出一滴暗金之色的血液。

這滴血液一出來，她的臉，剎那間變成如金紙般的，蠟黃至極。

顯然，這滴血液，讓她的元氣損耗很大。

輕咳幾聲後，‘千面覓花’冷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記憶，我便幫你刪除了……不過，這暗金靈血的情毒，你要是找不到男人……就死了吧。不要怪我，我可是給你活命的機會了。”

話畢，‘千面覓花’轉身離去。

…

地上，Diana微微皺了皺秀眉。

而後，她脫起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