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他和她
黃小維醒來了，身下的異樣，讓她痛苦的皺起了眉，卻沒有多大感觸。出賣靈魂的一刻，她可能就已經‘死了’。睜開眼時，她愣住了。
而後便是一個翻身，止不住的吐了起來！
…
不知過了多久，黃小維覺得胃中再也沒有任何殘留，甚至膽汁也都快吐光了時，她才停止，但乾嘔未停。扯掉身上的異物，走了兩步後，便發現昏死過去的楊如安。
他的身邊，有兩顆眼球、一雙臂膀和一條‘蚯蚓’。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些時，黃小維神奇般的不吐了，乾嘔都不見了。嘴角一翹，她用力的碾了碾那雙眼球，神經質般的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不知是淚水，還是血水，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將那雙臂膀放回楊如安身邊，拎著那條‘蚯蚓’扔進了馬桶，按下沖水鍵的一刻，黃小維徹底鎮定起來。
回到房間內，爬到床底下，拿出她的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而後驚恐的喊道：
“齊叔，不好了，您快回來吧！天啊，如安大少他……”
結束通話電話後，她又撥了一個號碼。
“您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接著，她將楊如安的現狀，如實的告知了一番。
電話那邊，沉默一會兒後，秦元尊的聲音傳來：“那個給你提供線索的人，找到了嗎？”
“沒有。”
“能確定男女嗎？”
“不能。”
又是一陣沉默後，秦元尊：“跟著楊如安回去。”
“報酬呢？”
“你所有的債務，已經清了。繼續辦事，你的卡，將會多出200萬。”
黃小維看著一地的屍體，又看向自己的名牌包包，咬咬牙，回道：“300萬！”
“成交。”
……
沙長南城的郊區，紀布和藍芷月沉默並行。
這一路上，藍芷月看到了很多屍體。有的是高手，有的只是普通的打手。最為醒目的，便是一條沒有間斷，反而更加清晰的，由一雙血腳印組成的路線。
荒郊野外，這血線，竟成了路標。
又走了幾步後，藍芷月看到了一具熟悉的屍體，那是先天高手的盧家人——盧象。她猛地停了下來，一下抱住紀布，放聲痛哭起來。
紀布拍著她的肩膀，柔聲道：“有我在，別怕。都過去了，過去了。”
藍芷月斷斷續續的說道：“我不是為自己害怕。紀布，你已經‘死’過一次了，雖然很假，但如果今天成真的了，我該怎麼辦？心月怎麼辦？寧姐呢？”
“傻丫頭，你懷中的人，難道沒有溫度嗎？”
“這溫度不夠，不夠！”
紀布用力的抱住藍芷月，而後狠狠地吻了上去，良久後才分開。
“現在呢？”
藍芷月悽婉的抬起頭，望著紀布，眼中的淚水，不住的滴落著。“答應我，永遠不要死！答應我，今後不為任何人拼命。我不行，心月不行，寧姐也不行，誰都不行！你是我的紀布，至少我不允許你，在我永遠的閉上眼前，離我而去！”
紀布笑著為她抹去淚水。
“芷月，我答應你，我不會死。可誰敢動我的女人，就算死，我也得宰了他！如果你怕我先你而去，那麼，我的女人啊，在那之前，和我一起死。如此，你願意嗎？”
藍芷月堅定的點了點頭。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過了一會兒，抱住的兩人終於分開。藍芷月向後看了一眼，有些擔憂的問道：“真要去靈寶？”
紀布點點頭。“說過的話，總要做到的。”
“必須殺光所有楊家人嗎？他們……”
“芷月，楊家不死，他們的報復，藍家能接住嗎？你、心月、寧晴能接住嗎？”
藍芷月搖了搖頭後，不解的問道：“那剛才為什麼留下楊如安？還要……”
“越是殘忍的手段，越有震懾的效果。我現在還有人要救，無法分心，只能出此下策。”
“還有人要救？男的？”
“不是。”
藍芷月明眸一暗，小聲說了句：“看來，我又多了一個姐姐。”
紀布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救的那個姐姐，在安京？”
“是的。”
“我懂了。用楊如安震懾楊家的同時，順便敲打一下安京那邊。”
紀布看向遠方，沉聲說道：“還有告訴他們一個資訊。”
“什麼資訊？”
“要變天了，也該變天了。”
藍芷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多問。
‘變天’不可能理所應當。變天只是數種必然結果組合後，化成的一種偶然經過，這個經過，稱為變天也好，換天也罷。其核心意義，在於位置的改變。
烏雲密佈換上晴空萬里，滿天星斗轉成驕陽烈空。
烏雲改了位置，星斗換成驕陽，安京四家換成什麼呢？
藍芷月看向身邊的男人，他成熟了，但好像也沒有了那純粹的笑容。他變了，變的多了幾分城府，多了幾點冷漠。輕嘆一聲，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她不想評價。
弱肉強食的社會裡，生存法則總會改變一些人。適應下來的，沒有白蓮花，只有野心家。
……
沙長機場上，一個‘老頭’跟在藍芷月身邊，一身管家打扮，戴著買手套，還挺像回事兒的。
“芷月，回安京後，不許隨意單獨外出，不許化太濃的妝，不許穿太露的衣服，不許……”
藍芷月微笑的臉，卻皺著眉頭，幾分尷尬，幾分無奈，更多的，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幸福。不然，那微微翹起的唇角，為何洋溢的全是快樂呢？
“好，知道了。”、“嗯。”、“我記住了。”……
這便是她給他的回答。
尷尬和無奈，是因為她知道，身邊這個男人，在擔心什麼，在害怕什麼。她為他的擔心而高興 ，幸福的來源，便是他的重視和心底的那份關懷。
終於，到了起飛的時間。
藍芷月將行禮箱接過來，放在身邊，忍了又忍，她很想抱住他，像只貓兒一樣，伸出自己的臉頰，期待安撫和親吻，而後貪婪的聞一下他身上獨有的味道。或者像一個普通女孩一樣，跟自己心愛的人，撒撒嬌，親親臉頰，哪怕拉拉手也行。
但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為，紀布化了妝，易了容。
她不想破壞他的計劃，也不想打擾到哪怕是絲毫的小事。
“我走了。”
紀布張張嘴，最終卻沒說出什麼。
“紀布。”
“嗯？”
“其實，沒必要‘扮演’擔心和‘表演’曾經的不羈的。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紀布，我喜歡的紀布，我深愛的紀布。”
紀布笑了起來，這次，是真心的笑。
一如從前楊湖邊，柳樹下，他與她的問答，更有那細不可查的曖昧與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