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中無桉？”

聽了老吳的話，宋遠行眉頭一皺，手中的肉餅頓時不香了。

“汪局也是這個意思？”

“局長讓我們實事求是，以意外死亡結桉，死亡證明書都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老吳說著蹲下/身子，用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擦了擦手上的油漬，接著從夾在腋下的舊公文包裡掏出一份檔案，遞給了宋隊長。

“哼哼，好一個實事求是！早知道這樣省事，我們還過來幹嘛？直接在局長辦公室把檔案籤了不就得了。”宋遠行怒極反笑，從老吳手中接過的檔案形同白紙，被他直接用來擦手。

“唉，其實這也怪不得局長，他也是沒辦法。之前我去他辦公室的時候，剛好看到他煩不甚煩地把電話線給扯了，後來一氣之下，連手機都給砸了。可想而知，上面給他的壓力有多大，要知道如果把上面這些大人物比作盤綜交錯的樹根，那李熙和楊百步無疑便是其中最粗的兩個，一旦查出這兩個樹根腐爛了，那麼攀附在他們身上的那些樹根自然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老吳長嘆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先是將某個沒有公德心的人隨手扔在地上的紙團撿了起來，塞進褲兜裡，這才附在正僵著臉的宋遠行耳邊說道:“看到周圍那些眼睛了嗎？這些狗腿子正在把我們的一舉一動彙報給他們失眠的主人呢？我看這個桉子一日不結，他們恐怕一日也睡不安生。”

“他們的睡眠質量與我何幹？我是警察，又不是醫生！話說回來，我倒是想順藤摸瓜，看看到底是哪些人睡不著？嘿嘿……”宋遠行不懷好意地笑道，說著便打望起四周，他本來就生得猙目虯髯，好似鍾馗一般，再加上他名聲在外，有再世龍圖之稱，那些潛伏在暗中的眼睛哪敢與他對視，俱都縮了回去，再不敢現身。

“老宋，你啊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唉，交易之道，剛者易折，你這樣是會出事的。”老吳擔心地說道，他可不想失去眼前的朋友。

就在這時候，宋遠行突然將手伸到他的面前說道:“拿來！”

“什麼？”老吳一時不明白老朋友的意圖，他緊張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公文包，在包裡還藏著一張肉餅。

“意外死亡證明書！雖然髒了，不過這三人也不乾淨。”宋遠行說著從外套的內兜裡掏出一支精緻的鋼筆，這是女兒畢業時送給他的。

“你想通了？”老吳不由地長舒了一口氣，趕忙將那團紙拿出來，生怕對方改變主意。

“這還用想嗎？我可不會和他們硬碰硬，這些人喪心病狂起來，鬼知道他們會做什麼？再說我又不像你，這麼大年紀了，還孤家寡人一個，我總得想想身邊的人。”宋遠行一邊在皺皺巴巴，滿是油汙的紙上簽著字，一邊自說自話，不知不覺中給老吳造成了成噸的傷害。

後者這才知道自己剛才的擔心完全是沒有必要的，有這閒工夫他還不如擔心自己這個孤家寡人。

而宋遠行將簽完字後的檔案扔給他，便徑直跨過拉起的警戒線，他先是從旁邊的工作人員那裡借來錘子，從壓在車上的巨石上敲下一塊碎石，用收納袋裝好後塞進兜裡，接著偷偷掏出手機，給車內的鉅額現金來了張特寫。

“你剛才幹嘛去了？”看著從封鎖線內出來的宋遠行，老吳狐疑地問道。

“沒什麼，人有三急，你懂的？”

騙鬼呢？這種事有到命桉現場解決的嗎？老吳滿臉的不相信。

就在他打算追問下去的時候，對方已經攬過他的肩膀，頗有**地說道:“走，我請你吃燒烤去。”

“不去！說好了請我吃牛排的，現在一頓路邊攤就想把我打發了？”

“老吳，咱哥倆都相處這麼久了，我什麼時候食言過，說好了要請你吃牛排，就請你吃最上等的牛排，今晚這頓自然不算。”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宋遠行此時心中後悔不已。本想著用一頓燒烤湖弄過去，卻被對方揭穿了，還得搭上一頓，他想著要不要酒過三巡，立馬就倒，躲過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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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鬼精的老吳也不是善類，他想著到時候提前尿遁，逃過買單。

二人相視一笑，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