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加特之聲廣播站開始播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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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較而言,賴羅應該是最正常的啦!

方圓掏出步話機對賴羅說:“在咱邊境多造幾個大喇叭,要對準了將軍和韓戰的地盤,武藤家的也不用刻意放過……總之,我要辦一個加特之聲廣播站!”

“越快越好,最遲……明早我就要進行第一次廣播!”

“第一任播音員嘛……就露西吧!”

郎軍一聽當即鼻子一熱,雙手在口袋裡使勁兒掏了幾下,才把澎湃雞情壓制下去。

方圓繼續道:“你告訴老萬,把住在邊境的人,都往裡搬,實在沒地方住就去基地……總之,我要讓離大喇叭最近的人,關上窗就啥也聽不到……”

郎軍不由得暗自佩服,方哥這招真的是又絕又損,光明正大的吹耳邊風啊!利用輿論攻勢,加上露西姐的撩撥神技,男的聽了心癢,女的聽了心煩,何愁各家後院不起火?

楊子略有擔憂的問道:“哥,你這是要加速矛盾激化了嗎?”

方圓點點頭道:“我處心積慮,連這麼缺德的歪門邪道的辦法都想了出來,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郎軍疑惑道:“可是我們有水,能堅持很久,反而是將軍和韓戰的水不夠,如果拖得越久,對我們不是越有利嗎?”

方圓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倆心腹說:“目光要放長遠,現在死的人越多,我們未來的底子越薄!和總部奉行的精英政策不一樣,我們不僅要精英,還要基數!”

郎軍若有所思,按照這個套路來說,需要讓所有人都處於缺水、又渴不死的狀態下,那自己負責的澡堂子……

“方哥!我要給澡堂子立個規矩!其他勢力的人,想來偷洗澡水喝,必須去紅街光顧一趟!我要讓他們喝一次、交一次,始終還是缺水……”

楊子眼神詭異的看著郎軍,這小崽子的思路,越來越方了……

……

當夜,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加特庇護所的大街上,除了巡邏隊和機械狗的腳步聲,半點其他動靜都沒有。

各家各戶也早早地躺在床上,哪怕睡不著摟著另一半,也絕對不敢有什麼其他想法——太缺水,能少動,就少動吧!

在小命面前,種族延續神馬的,都是浮雲啊!

吉裡耶夫就是這樣的小人物,他命很好,也很不好。

老婆是日的慢人,所以他也算攀龍附鳳當有時,但無奈的是,他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娘家人想給他安排個職位,他都勝任不了,只能老老實實啃老,指望著老婆從孃家分來的資源度日。

尤其是當下,他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即便不會渴死,也不會很好過——將軍麾下很多人都是他這種狀態。

吉裡耶夫躺在床上,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身上散發出一股子自己聞了都噁心的汗臭味。

可身邊的妻子,傍晚剛從孃家回來,白白嫩嫩的,身上也分外乾淨,透著一股洗髮水的清新味道——她的嘴唇是紅潤的,臉上也是清爽的,並沒有因為缺水而油膩。

憑什麼老子就要在家裡渴著、而這個表子竟然可以有水喝、甚至可以洗澡?

吉裡耶夫心裡恨恨的想,老丈人也太偏心了些,那麼大本事,竟然只顧著自家女兒,而忘了他這個女婿!難道那麼大個家業,就差他一個人的一口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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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外頭傳來十分清晰的廣播聲,魔音入耳。

“加特之聲廣播站,加特之聲廣播站,現在開始播音啦!”

聲音極大卻極媚,就像是有個妙齡女郎趴在耳朵上,輕輕呢喃,你能聽清每個字,甚至能感受到女郎的體溫……

吉裡耶夫情不自禁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抖機靈的時候,不結實的床板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身邊的女人十分惱火的罵道:“誰他媽這麼晚了不睡覺,鬼嚎什麼!?”

吉裡耶夫心裡頭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惱怒,你有水喝,我卻渴得睡不著,聽一聽廣播難道還有錯嗎?

這時,廣播裡的女聲再次響起。

“今晚是廣播站第一次播音,我是你們的……呼,你說呢?好啦,我是露西喲,小寶貝們,你們想聽點什麼呢?”

同樣的意思,卻用英語、德語、日語、漢語,各說了一遍!

吉裡耶夫在聽到家鄉話的時候,心裡頭猛地火熱,又極度失落……他並不屬於這裡,身邊的女人也只是外國他鄉的局外人……

“因為比較倉促啦,人家沒有準備多少可以說的東西,不如……我們隨筆聊聊?我給這個板塊起了個很好聽的名字呢!午夜之聲,你喜歡嗎?……”

吉裡耶夫聽得入神,可他身邊的女人猛然爆發了。

“又是露西那個表字!專門勾引別家男人的賤貨!大半夜的不睡覺,也不讓別人睡覺!難道要全庇護所的男人都爬上她的床才肯罷休嗎……”

吉裡耶夫把冷笑埋進心裡——相比起在寂寞深夜裡送來關心的播音員,他覺得自己身邊人的距離更加遙遠!

什麼無論疾病、貧窮……狗屁!一口水就能把她從你身邊徹底帶走,而且她還會對你身上的骯髒味道充滿嫌棄!

吉裡耶夫忽然聽到很遠的地方傳來了槍響,並沒有放在心上,這年頭的庇護所,哪天不開幾槍、死幾個人呢?聽說旁邊的其他庇護所,只會更加混亂……

這一夜,吉裡耶夫失眠了,比失眠更怕的是,他很難受——身邊的女人堅決的拒絕了他的要求,很可笑的理由是,她很困,而且覺得他很臭!

甚至更滑稽的是,她希望他可以仔細想一想,如何拿到更多的水,好好活下來,而不是浪費僅有的體力,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媽了個法克!

你在家裡喝大了肚子,洗了個痛快,卻讓我一個在死亡線上掙扎,還喋喋不休的教育我!?如果這種事情都不算有意義,夫妻之間還他媽有什麼更有意義的事情!?

但這些話,他是不敢跟妻子提一絲半點的,畢竟還指望岳父大人每天讓妻子帶回來救濟物度日……

所以,一大早,吉裡耶夫就帶著滿肚子的怒火,去了一處“沙龍”。

說是沙龍,也不過是一處雨天漏水、晴天透光的破房子,庇護所裡這種建築多的是——之所以叫沙龍,只是他和幾個狐朋狗友為了附庸風雅,給這個經常去聊天扯皮的地方,起一個響亮的名字罷了。

到了沙龍以後,吉裡耶夫立刻就看到了其他幾個朋友也都在,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不過有一人眼睛浮腫,黑眼圈深重,還在不停打哈欠,懶洋洋的,而另外一人和他一樣的神色——他知道,這叫做欲求不滿。

“嘿,吉裡耶夫,你來了。”

欲求不滿的棕發男人憋悶的開口打招呼。

吉裡耶夫點點頭,坐在棕發男人身邊,這個是他的死黨,跟他的處境也類似——都攀附上了日的慢人的大床,也都在危機中,被冷藏在一邊。

“聽說了嗎,昨晚發生了一件大事!”

棕發男人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種花社的吳藝德,死了!”

“哦,基爾聯科,你在說誰啊?”

對面那位懶洋洋的傢伙問道,看他的腿軟程度,昨晚應該是挺累的。

棕發男人基爾聯科神秘的又壓低了一點嗓音。

“吳藝德昨天帶頭挑戰了那個人……”

“哪個人?”吉裡耶夫不解的問道。

基爾聯科很想咽一口口水,但乾巴巴的口腔裡,一點液體都欠奉,聲音更是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就是……方圓!”

吉裡耶夫深吸一口氣,驚叫出聲:“方圓!?”

“噓!”

基爾聯科和懶羊羊嚇得不清,趕緊示意他噤聲,基爾聯科甚至還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想活了嗎!?那位的名字,也是你我能叫的嗎?!”

吉裡耶夫自己也嚇了一跳,抹了一把額頭冷汗,顫聲問道:“竟然敢帶頭挑戰他,吳藝德是何方神聖啊?!”

基爾聯科松了一口氣,輕蔑道:“什麼神聖,他昨晚就被做掉了!”

吉裡耶夫又一愣:“吳藝德是個傻子嗎?一點浪花都沒翻起來,就、就死了!?他有什麼底氣挑戰那位?”

基爾聯科一副我什麼都知道,就是不說,你們快問我的表情。

吉裡耶夫見狀趕緊追問,基爾聯科才繼續神秘兮兮的說道:“我跟你們說,這是一個朋友今天早晨才傳來的訊息,他有個朋友是種花社的士兵……”

吉裡耶夫其實很不耐煩,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走神了,直到基爾聯科說了好半天,才把他的魂拉回來。

“……聽說,種花社裡都在盛傳,方圓這人小肚雞腸,心狠手辣,根本容不下一句不同意見,這個吳藝德白天頂撞了他幾句,晚上就被人滅了全家……”

吉裡耶夫和小夥伴們露出一樣的表情,哇,這人也太過分了……

其實他心裡想的是,現在本就是末世,不靠心狠手辣震懾所有人,靠什麼呢?自由?民主?還是……總歸不能是無私的愛吧!?

基爾聯科說的幾乎有點口乾舌燥了,還有點意猶未盡,可外頭的大喇叭開始廣播了!

“加特之聲廣播站,加特之聲廣播站,現在開始廣播啦!我是你們最愛的小心肝,露西喲!”

“今天我為大家播報一則新聞,男子在家幽居,被神秘人破門而入,發生了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

一番生動的描述之後,吉裡耶夫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怎麼聽這都更像是現場直播啊!感覺露西好像是身臨其境一樣,難道她看到了?

而且,這種事情按理說,不應該是全部封殺,一點不許說、不許問、不許打聽才對嗎?為什麼會主動爆出來……

“哎呀,差點忘了,我還有現場的錄音呢!你們聽喲!”

廣播裡電流聲響了幾秒鐘,吉裡耶夫和小夥伴們趕緊豎起了耳朵,哪怕嘴裡渴出鳥屎來,也不能阻擋他們吃瓜的熱情。

“滋…滋…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呵呵,你收了我們老闆的水,卻沒有做到老闆要做的事,你說我們會怎麼對你?”

“不可能!我都是按照韓老板給的稿子演的……”

“韓老板覺得你演砸了,下輩子,聰明一點吧!”

“砰!”

“突突突!”

“快撤!是種花社!”

劇烈的槍戰聲從音訊裡傳來,而聽得出來,錄音的地方就在“韓老板”手下這邊。

“種花社怎麼來的這麼快!?”

“老大,頂不住了!”

“快走!他們的巡邏隊火力太猛了……滋……”

音訊到此為止,幾聲電流聲後,露西的聲音再次傳來:“各位小寶貝,本期新聞就播報到這裡喲!再見了吶!mua!”

吉裡耶夫有些難為情的看向十分尷尬的基爾聯科——你丫的情報是不是差太遠了?

對面的懶羊羊沒忍住,噗嗤一口笑了出來:“明明是韓老板去種花社買了個臥底,搞事不成反被幹,然後又想把屎盆子扣那位大神頭上,結果……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得笑一會兒!”

吉裡耶夫附和道:“就是不知道這音訊是怎麼來的,聽起來乾脆就把竊聽器安放在了吳藝德家裡……那位大人應該是早有準備吧?還真是……算無遺策啊!”

基爾聯科也順勢變了口風:“就是啊!連種花社底下的兄弟們都被矇在鼓裡,果然高明!就算韓戰派再多的臥底過去,我看也絕對不是那位大神的對手……”

可這時,吉裡耶夫突然嘆了口氣。

眾人看向了他,也不知道他為何這般。

“我說,吉裡耶夫,你已經過上了神一樣的日子,還愁啥?”那位懶羊羊對他道,“你好歹還有個老婆給你送水喝,我和我女朋友已經快渴死了,所以及時行樂,昨晚趁著播音……嘿嘿嘿,很助興的喲!”

不說還好,一說,吉裡耶夫就想起了家裡那個香噴噴、但冷冰冰的自私女人,眼睛裡也冒出了惡毒的光。

“別提那個表字!我和你們一樣,甚至比你們還慘!”吉裡耶夫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臉打得通紅,“我為我的行為而羞恥!我以為爬上了日的慢人的床就可以好好活下去……”

基爾聯科一把拉住吉裡耶夫的手,沉聲道:“日的慢人根本沒把我們當成自己人,我們的日子都是一樣的,你有什麼想法嗎?”

吉裡耶夫想了想:“我們去投奔種花社!”

基爾聯科趕緊“噓”了一聲,又神秘兮兮的四處看看,確認四處無人後,才看向了對面的懶羊羊,卻發現懶羊羊也正一臉玩味的看著他們倆。

“不用試探我,我和我女朋友早就想去了,就是沒機會而已!”

基爾聯科問道:“吉裡耶夫,你向來主意多,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

吉裡耶夫莫名的就想到了自己丈人家,他家有水、有錢,在將軍這邊也有地位……

而他,好歹算是個……自己人?呵呵,自己人!

“先去種花社的澡堂子喝個飽,再跟金家高利貸借一筆,去韓家弄點槍……”

吉裡耶夫舔了舔焦黃的牙齒。

“但,你們,都要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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