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秋夜蟲鳴

王紫綺死了。

她是被蘭夫人用鴆酒毒害。

蘭夫人因夫君的位高權重，躲過了兇手的劫難。

王紫綺的死因，官家結案——死者生前服了五靈脂藥不久又飲用了人參湯，系自己毒發身亡。

假象掩蓋了真相。

但是，蘭家也付出了代價，不得不把王紫綺當成兒媳婦，葬入蘭家族陵。

王紫綺的死，蘭家人很快就忘卻了，朗陵人熱議一陣子，也如水面投下石塊，盪漾的波紋不久恢復了平靜

但，有一個人對王紫綺的死，非常哀痛，久久不能忘懷，他就是李二孬。

李二孬雖受過王紫綺沒收家俬的迫害，但，王紫綺總又把家俬歸還了並讓其豆腐腦飯鋪重新開業，就憑這一點，李二孬對王紫綺是感激不盡。

他出身低賤，沒有資格去蘭府為王紫綺弔孝，白天懾於妻子張玉香的雌威，不敢去她墳上燒紙。

細思良久，決定偷偷到王紫綺墳上去和她說說話。

那一夜等妻子入睡後，李二孬攜了香燭，祭品去了王紫綺的墳上。

時值深秋，草木枯黃，樹葉凋零，一天明月把墓地照的十分亮堂。

李二孬到了王紫綺墳前，擺上祭品，燒過紙錢，哀哀哭泣起來

——嗚呼，哭一聲王紫綺我的姐姐。

你死的好淒涼，你不該嫁入蘭家，你不該成為蘭家媳婦，你不該走進朱門，你的突然暴亡是他殺，還是你誤服藥物自身死亡，誰個能說清楚，誰個又為你住持公道。

姐姐溘逝，二孬心痛無比，白天不敢給你上墳，也就趁這別人安睡的時候，跪在你靈前為你一祭。

——嗚呼，哭一聲收小古董的小妹妹。

回想起，你賣給我“金蟾吐幣”的那個泥巴疙瘩的時候，你是多麼天真爛漫，你為了得到俺的錢袋子，不惜把白白的玉手插入俺懷中，硬把俺懷中的錢袋子拿去，卻笑俺“看你李二孬，肌肉那麼結實，你媳婦真不會享福。”俺當時真想抱著你親一口，可惜當時你不讓俺親你。

——嗚呼，哭一聲王會長大人。

等您做了會長，知道你在俺胸脯間摸走的錢袋子裡裝的是白石子時，您報復俺，拉走了俺家的吃飯傢伙，並停止俺家開門做生意。

俺媳婦百般求人，託關系找您，您不應承。

無奈之際，俺帶了真金白銀親自登門求您。

俺跪在您面前好話說盡，您依然不放臉，拒絕歸還俺的桌凳，要讓俺賠您的青銅器。

本來是青泥巴疙瘩換白石子，誰也不吃虧，可您有了權，就以為您的青泥巴疙瘩就是真正的青銅器了，俺的白石子就不是錢是白石子了。

您口口聲聲說俺欺騙了您，俺當時怎敢申辯！

憤恨中，想起了您說的話，我李二孬肌肉結實，俺媳婦不會享福。

我膽大包天抱著了您，強行脫了您的衣衫，強行親吻了您，強行打擊了您，準備著被您千刀萬剮！

鬼使神差，您在迷糊中，您在渾身震顫中，高聲呼叫，“李二孬把你送給我的銀子拿回去，明天拉回你家桌凳，你家豆腐腦店隨即開業經營。”

王會長我那時聽了你的話，心裡甭提多麼激動，多麼興奮，俺暗暗下了決心，一定伺候好您。

李二孬正在痛不欲生的在王紫綺墳前哀告，突然有人咳漱，他以為是蘭家守廬的人來了，匆忙隱蔽到了草叢中。

來人，共有兩個。

他們到了這裡，不由分說掘開了王紫綺的墳墓，把王紫綺的屍體從棺材中抱了出來。

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大哥，你先來。”

另一個說：“兄弟好這一口，你就耍樂吧，我給你放風。”

李二孬在草叢中聽出了這二人的聲音，一個是江海生，另外一個是餘順義。

他見餘順義走開了，江海生脫去了衣服，也把王紫綺屍體的衣服剝盡。

那時候，明月在天，李二孬趴在草叢裡大氣不敢出，他自忖，怎麼這兩個考古學家，白日裡文明有加，黑夜裡竟來幹這勾當，看來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二孬趴在草叢中不敢看，只能聽到江海生的喘息聲。

那時候，秋夜的蟲聲唧唧復唧唧，李二歪含糊不清的聽著江海生的話。

江海生說：“王會長，你不要害怕，你也不要害羞，你應該知道我是誰？我叫江海生，來自陝西考古學院，仰慕王會長的尊容許久了，你做小古董販子時，我未有正眼看你，如果那時發現你的美，我保證和你好上，直到你做了會長我和兄弟們才發現你是那麼有魅力，但是，在不能和你隨便說話了，如今你去了陰朝那個世界，哥哥我又想起了你，今夜機會來了，我再不能錯過，紫綺你就依了我吧。”

隨後，李二孬聽到了一種男人從沒有過的大喊大叫，這種山崩地裂的狂吼，李二孬曾經和王紫綺一起發生過，但，那是二人笙簧的默契合奏。

今夜江海生的狂吼單是長簫的獨鳴，這種獨鳴非常無恥，低階，下流，嘔呀折齒，就連秋夜的昆蟲都非常反感，切不要說李二孬暗罵江海生畜生不如。

但，李二孬不敢站出來，去反擊這倆盜墓賊，只好任憑江海生的狂行，也罵自己是孬種，不配叫李二孬，孬不過江海生。

江海生樂耍盡情後，吃掉了李二孬帶來的祭品，滿足著對草叢中的李二孬說：“朋友，看來你是王紫綺會長大人的相好了，不然你也不會深夜來拜訪她，我把這香戶留給你，待爺們走後，你也爽一把，按照江湖規矩，見者有份，爺留給你一個龍鳳玉佩，不過，你必須把香戶放入地廬中，圓好天穹，否者，日後爺不會對你客氣。”

江海生說完，帶著其它寶貝和餘順義一起離開了這裡。

大概江海生和餘順義從李二孬適才的哭聲中也辨出了李二孬是何許人，二人才肆無忌憚的盜掘了王紫綺的墳墓，江海生才如此瘋狂。

待二人走遠。

李二孬重新回到王紫綺的墓前，看到王紫綺的墳墓被掘，衣衫不整的香戶躺在哪裡，他愈加傷痛，自感太重生輕義，自己是個烏龜王八，比他戴綠帽子頭都綠，不由抱起了江海生蹂躪過的王紫綺香戶，放聲痛哭，心如針扎一樣，無比憐香惜玉。

月光下，王紫綺的屍身如是白玉一樣，幽幽閃著誘人的神秘。

那一次，他和王紫綺綢繆時，王紫綺曾給他說過，我們的年齡相仿，同樣是貧苦出身，你我二人想好，也放得開，收得攏，我很喜歡你這個二半吊子，若有機會，下次還讓你這個二半吊子打擊俺。”

此刻，王紫綺如寐。

她的美確如李二孬看到的那樣，風華正茂，秀色奪人，猶如花開得了九分的成色，芬芳正濃，顏色正好，但未落蕊。

李二孬有惺惺相惜的感慨，但，王紫綺的屍體遭受了江海生辱沒，他萬般痛心，痛惜，這個二半吊子再被有打擊王紫綺的想法，只有心痛。

這個二半吊子憐惜著為自己的紅粉知己穿好衣服，抱著她，用手在她臉頰上愛撫的摩擦了幾下，淚水溢位，有萬般話語也表達不出，只有熱淚濮嗒濮嗒滴到王紫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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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孬準備把王紫綺放入棺材中，又細細看她一回，兩人就要分別了，永久的分別，李二孬實則是不願讓她重新放入土中，但是，逝者不能復生，她也不能隨他離開。

李二孬擁抱著王紫綺的屍體不知過了多久，明月已經沉入西山，打鳴的雄雞開始喔喔，凝重的露水打溼了他的髮梢，他才戀戀不捨要把王紫綺放入地廬。

在把王紫綺屍體放入棺材的最後一刻，李二孬還是禁不著吻了她。

當李二孬的唇和王紫綺的唇相接的剎那間，李二孬感覺出王紫綺的唇不是冰冷，卻帶著溫熱。

李二孬懵比了，以為是他的熱淚滴到了死者的臉上，屍體成精。

李二孬瞬間想跑，卻覺得屍體顫抖，哪兩隻手死死卡著了他的身子，令他動彈不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