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溫氏的眸底滑過一抹狠厲,“當年算她命大沒死成,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活下去!”
溫宜蘭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娘你的意思是……”
她雖然很想阮氏死,但是還從來沒想過親自動手殺了她,否則當年也不會拐那麼大個彎讓她自己去死了,這次她娘是啥意思?要殺了她不成?
“現在楚雁回我們動不得,不代表阮氏動不得。”老溫氏發狠道:“咱們現在不是知道阮氏在新河鎮嗎?讓你爹派幾個人去給我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了,否則老孃咽不下這口氣!”
溫宜蘭還是有些害怕,“娘,真的要殺人嗎?不大好吧?”
“怕什麼?”老溫氏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溫宜蘭道:“難道等著荊南去阮氏那裡知道真相,說我們聯合起來找道士汙衊她母女是災星,從而趕走她嗎?”
溫宜蘭連連擺手,“這肯定不能讓侯爺知道,否則還不得休了兒媳婦?可是能不能把她給送到遠處,讓她再也回不來?”
“瞧你這出息!”老溫氏鄙夷的道:“一切有我擔著,我到不信荊南會為了阮氏真的殺了我這個娘!”
“兒媳……”
“你只管照著我的話去做就是了,婆婆媽媽的作甚?好了,下去吧。”
溫宜蘭木木的回到自己的寢室,屏退隨侍的人,在屋中央的圓桌前坐了下來,看她的神色,顯然還未從適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忽然,一道人影從櫃子後閃出來,躡手躡腳的走到溫宜蘭的身後抱住了她,嚇得她尖叫出聲來,側頭看清來人,才拍著心口沒好氣的嗔了來人一眼,壓低聲音道:“討厭,嚇死我了。”
“夫人,有什麼事嗎?”屋外,婢女千禧許是聽見她的聲音,過來問道。
溫宜蘭提著聲音沒事人的道:“沒事,下去吧,沒本夫人的使喚,不得過來打擾本夫人!”
千禧回了聲是,腳步聲便接著遠去。
來人是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十五六的男子,鼻端下方和下巴上留著短鬚,容貌普通,微圓的臉看起來很是憨厚,不過身體卻是魁梧,他在溫宜蘭身邊的錦凳上坐了下來,長臂一撈,便將她撈到他的腿上坐好,在她的臉上啄了一口才問道:“怎麼了,心事重重的樣子。”
溫宜蘭在他的胸前砸了一拳才道:“還不是你惹出來的事!”
男人嚇了一跳,“怎麼,侯爺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你傻啊!”溫宜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在他的額頭上點了一下道:“他要是發現咱們的事,咱們還能安好的坐在這裡嗎?”
“嘿嘿。”
男人憨憨的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沒發現就好,沒發現就好。”話落又覺得不對,“寶貝兒,你說我惹出來的事,我整日裡乖乖的呆在府裡,能惹出什麼事來?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可沒有和府裡的姑娘做出什麼惹你不愉快的事來。”
“唉。”溫宜蘭嘆了口氣,將楚雁回還活著以及她與楚荊南相認的事給說了出來。
“咦,”男人訝異的道:“當年我可是親眼看著她們在水裡掙扎了許久才走的,就算大的命大死不了,小的才出身沒多久,被水一陣淹也應該死了吧。”
“可是她如今好好的活著,還被皇上封了縣主。適才在宮宴上,她說了被趕出定北侯府的事,我姑母想讓我爹派人去殺了阮氏,我卻是不想我爹做這事,所以我正為這事發愁呢。”
她爹作為兵部尚書,如果派人前去殺阮氏的事被揭露出來,那麼兵部尚書府就完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大伯的永寧侯府。
“寶貝兒別擔心,這事好解決的。”男人的眼睛晶亮,竟是不見適才憨厚的模樣,“這事你不想你爹出手,咱們便不讓你爹出手就是了。”
溫宜蘭問道:“庭初,你有什麼好辦法不成?”
男人在溫宜蘭的耳邊密語了幾句,溫宜蘭當即一掃先前的愁緒,圈住男人的脖子主動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嗯,庭初你真聰明,咱們就這麼辦!”
“寶貝兒!”
男人心神盪漾,連聲音都啞了。就勢抱起溫宜蘭朝一邊的睡榻走去……
楚雁回沒想到自己居然一夕之間成了上京城的名人,什麼驚才絕豔,冰雪聰明,一顧傾國、再顧傾城等等誇她聰明美麗的讚美類的成語全都套在了她的身上,特別是她的琴技更是出神入化,餘音繞樑三日不絕,隱有超越當年阮青之勢。
楚雁回與鍾翔一起練完功,回房沐浴出來便聽月影說起這些,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那是她嗎?
“小姐,吃完早餐你要出去嗎?”花影一邊為楚雁回梳妝一邊問道。
“嗯,我昨天晚上誇下海口,半月內就將胭脂水粉面膜等制出來,時間有些緊,所以耽擱不得。”楚雁回從鏡子裡看著一邊擺餐的月影道:“月影你一會兒去城中打探一下,有沒有那種做工極好、店裡的師傅踏實肯幹的成衣店,我要將之買下來,如果沒有,直接給我那種手藝好人老實的師傅也成,動作越快越好。”
“小姐你要找幾個師傅?對年齡和性別有沒有限制?”月影問道。
“我要把成衣店往大了開,師傅自然是越多越好。對年齡和性別都沒有限制,但是老眼昏花就不行,當然,還要理解能力強的。”
月影與花影迅速的交換了一下眼色,臉上帶著欣喜,“我和花影知道有個地方,那裡有一群孤寡老人,年齡在五十到六十之間,他們平日裡就靠給人縫補衣裳為生,手藝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都是誠懇樸實的老百姓。”
“如此甚好,你們動作快些,咱們吃了早飯先去你們說的地方,先考察一下,如果可以,我想把他們接回府上。”反正那麼大的院子只住了幾十個人,再去租房子做廠房反倒浪費了,而且她男人的庫房裡還有好些名貴的料子,擱那裡都要生黴了,還不如利用起來呢。
月影喜不自勝,“嗯嗯,反正爺那麼疼小姐你,定然不會說什麼的。”
楚雁回傲嬌的揚起下巴,“他要是敢有意見,我便離開這裡,不見他了!”
“噗。”月影笑道:“小姐,爺沒意見你今兒不是也準備回定北侯府了嗎?”
這妮子……
楚雁回的神色微微有些窘。
“主母。”景叔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太后遣人送了鳳鸞琴過來。”
楚雁回略微有些訝異,那樣的絕世好琴,太后給她作甚?心裡這樣想著,嘴裡卻道:“景叔,你讓人在大廳稍等,我馬上就去。”
花影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些,為楚雁回挽好髮髻,便隨她去了府上會客的大廳。
來人是太后身邊的月嬤嬤,景叔是個為人處事都很老道的人,讓人上了茶水和瓜果,還令兩個小丫頭在一旁伺候著。
月嬤嬤看外貌五十多歲的樣子,是位慈眉善目臉上時常掛著笑的人,此時她正坐在一邊喝著茶,嘴裡還和景叔說著什麼。在她的身後立著一位宮裝的年輕女子,手裡抱著的就是昨兒看到的鳳鸞琴。
因為月嬤嬤極得太后的信任,所以在宮中的地位極高,便是皇上皇后也會給她幾分薄面。當然,這些是她的男人昨晚告訴她的。
另外,她男人還告訴她一件事,太后跟她男人的祖母田蘭乃是親姐妹,太后年長兩歲為長姐。只是姐妹二人因為先皇的關係鬧得很僵,說直白一點就是當年田家將兩姐妹送去參選秀女,田蘭喜歡先皇,但是先皇卻看上了太后,因此田蘭對太后心存怨懟。
說起太后,倒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傳奇人物,她嫁入皇家後沒幾年,受人陷害被先皇打入冷宮,可謂是受盡了苦,也是在冷宮中那兩年落下病根,不能生育。後來她憑藉自己的手腕和智慧,硬是從冷宮裡爬了出來,並再次抓住先皇的心,從此榮寵一生,這也是太后昨晚何以會說她“這輩子該享的榮華都享了,該經歷的磨難也都經歷了”的緣故。
其間,因為皇帝的生母在他五歲的時候就病逝,被不能生育的太后養在了身邊,並在當年奪嫡的時候,太后率孃家田國公府的人,阻退爭奪皇位的人,協助皇上坐上了那個位置,所以皇上對太后很是感激,當作親生母親一般孝敬著。
只是因為那一戰,田家元氣大傷,也因此田蘭對太后更加的記恨上了,自那之後就沒有再往來,所以昨兒的宴會,田蘭並沒有去。
另外她還得知,不知道是不是從小沒有長在身邊的關係,老王妃田蘭作為她男人的親祖母,對她男人很是不喜,對賀連奕賀連語兄妹二人卻是寶貝得很。反倒是太后這個姨祖母當她男人跟個親孫子似的,比對太子等人都好,幾乎是有求必應。
言歸正傳,楚雁回老遠便笑吟吟的道:“月嬤嬤,勞你老親自跑一趟,宜城怎麼過意得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