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爺。臣妾，從小便只會服侍男人。雖說如今已是半老的徐娘。不過風韻要比那些不懂事的雛兒，還是要強上許多的。”
朱林忍不住皺起眉頭，感覺有些不對勁。
“可惜不曾帶有樂器。不然，懷中輕抱軟琵琶，口含玉簫共春宵。是多麼愜意安生的事情。”
這種年紀的女人，經歷過的事毋庸置疑是很多的。
既然從小跟著稱帝的韓林兒，且在對方身死後，還能夠活下來。
不管怎麼樣，都是有著洞察人心的能力。
居然這樣不顧臉面的，和第一次見面的人，做出這種事情。
雖然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有一點是能肯定的。
只要抓住這關鍵的原因就行了。
朱林推開整個身子已經貼上來的令妃。
“把衣服穿上，有什麼事情可以說出來。”
令妃知道，自己最後能用的底牌，在這位王爺眼裡不值一文。
臉上露出一抹淒涼和悲痛，她突然緊緊保住朱林，說道：
“吳王爺，我身子雖然已經不值錢了，但這是我最後能拿得出的所有，給了你，能讓我活下去麼？”
轟！
朱林整個人頓時像是如遭雷擊，被定住了一般。
他立馬就明白了，李文定說來這裡的意思，就是這個。
而眼前的女人似乎也猜到了一切，想在最後賭一把能不能活下去。
顯然，她的想法在別人眼裡只是幼稚而可笑的。
或者說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李文定等人料到了。所以，他們任其表演。就當做看戲。
朱林也明白過來，這種身份的掩護，簡直就是完美的擋箭牌。
即便是朱元璋這樣經歷過不同階層命運的人。
在一層層的遮蓋，以及運用種種極端的手法下。也肯定會相信。
當然，這一環最重要的是自己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丟擲這些，就只有真正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
面前這群被推上了斷頭臺的人，都只是一顆顆無用的棋子而已。
令妃跪在朱林面前，身子開始發抖，她想要伺候眼前的吳王爺保全自己。
可她卻不知道的是，眼前這位皇子。
像是大海中，面對狂風暴雨的一葉孤舟。
朱林嘆了口氣，起身走出門外。
跪在地上的令妃沒有動，眼神呆滯的看著走出去的身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睛裡一抹掙扎的神采，已經漸漸變得灰暗。
李文定看到朱林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說道：“怎麼，吳王不喜歡這種。如此年紀的老婦的確有些次了。”
朱林突然有種想要弄死對方的衝動。
不過只是瞬間就將這種想法深藏下去。
眼前的男子，是一個心狠手辣不輸任何人的傢伙。那張臉孔的背後，有著一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心。
所以自己絕對不能亂，不能讓人看到自己兇狠或是軟弱無能的一面。甚至連一點苗頭都不能顯露出來。
不然，一旦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從這些方面來研究推斷出自己的性格和弱點，制定一系列的計劃。
那下一個悽慘的結局，很有可能是自己。
此時的處境，就像當年的朱林。
身負債務，一無所有的走在魔都街頭。在寒冬沖洗著冷水澡……
“的確是老了。不過你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身份夠不夠得上，遮蓋住一切？李文定，本王做事不喜歡有差池。否則，在我毀滅之前，所有人都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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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林這話絕對不是恐嚇。
有洪武大帝在，只要真相被揭開，在感覺自己無力反抗後。肯定要讓所有人先去死。
而且老朱極為重視血脈，自己很大機率不會死。
“吳王放心。此事已經計劃好了，不會有問題。”
李文定似乎並不害怕朱林冰冷的眼神：“這位令妃曾經是小明王韓林兒的妃子，和你父皇有過幾面之緣。”
朱林聽到幾面之緣，這句話就值得玩味了。
“好吧！你怎麼做我不管，只要能夠此事徹底掩蓋過去，不會出有問題就行。”
“吳王放心！”李文定信心十足。
“哦，對了，還有汪勝手底下的錦衣衛緹騎也要弄些出來，否則肯定圓不過去。”
“自然會辦好的。”
李文定說完又道：“吳王，時間差不多了。你將令妃帶走，隨後我會派人製造一起街頭火拼。然後會製造白蓮教混亂。你選擇好時間，讓大軍圍剿許正飛府邸。自然會有人拼死抵抗。”
朱林沒想到李文定居然如此不顧及人的生死，這簡直就是拿人命來填的計劃。
不過不得不說，這也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得清楚一切。
從進城，錦衣衛副千戶背叛，深夜搬救兵被圍堵，以及離開的原因。
這次。
對方不僅用了陰謀還使出了陽謀。
心思之縝密，用計之毒辣。真的令人歎為觀止！
“好！”朱林吐出一個字。
李文定點頭示好。
啪，啪！
拍了拍手掌。
沒過多久。
先前那個叫春寧，彪悍高大的女子，一隻手就將令妃抱了出來。
看著李文定說道：“大傳頭，事情已辦妥。”
“那就有勞春寧姑娘，將令妃送到吳王的車駕上。”
聽李文定的口氣，朱林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
而此時的令妃，像是中了什麼妖法一樣。整個人變得有些呆滯。
朱林沒有說話，轉身就要走出去。
“吳王稍等。”李文定叫住朱林。
“還有事？”
李文定從腰間掏出一把錦衣衛用的短刃，遞給朱林說道：“吳王莫要忘記任何一個細微處。否則一局棋很有可能就會全盤皆輸。”
朱林接過短刃，問道：“她現在的狀態，不殺也沒有問題吧？”
“這也是文定最後要說的。”
李文定抖了抖袖子：“此時，令妃腦子已經受損，沒有任何問題。畢竟活著的才會有大用。只是等下的血戰，吳王可能就會損失些人馬了。”
“無妨，戰鬥哪裡會沒有死傷的。對吧？”朱林心中恨透了眼前這個虛偽的傢伙。
“哈哈哈，吳王果然是能成大事者！”
李文定笑了。
朱林也笑了，他發誓一有機會要將這群傢伙連根拔起！
上了車。
看到令妃呆呆的躺在一角。
馬車緩緩啟動。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飄進車內。
朱林感覺到不對勁，掀開簾子，問道：“吳良，怎麼會有那麼重的血腥味？”
“王爺，是我身上的。”吳良的聲音悠悠傳來。
“怎麼回事？是他們動的手？”朱林無比憤怒。
“王爺，這個並不重要。從剛才離開滄浪亭到這裡，我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其實不用他們動手，等下卑職也會了結自己的。”
聽到這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朱林心中感覺非常難受。
只是跟著自己出來駕車的錦衣衛內衛，也很快將會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人命，就真的就像野草一樣。可以隨意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