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塘河旁。
坐落在山塘街的一處小宅院。
朱林看著打理得乾淨整潔的院落,和一盆盆造型別緻的景栽。
忍不住贊了句:“看不出汪勝還是個雅人。”
“殿下,山水寄情,草木寄意。想必這汪勝早就有所圖。”周鋼說道。
“沒想到,周指揮還對此頗有研究。”
“也談不上研究,只是我等常年累月都要接觸這些,算是略知一二。”
周鋼雖然已是中年,由於保養得當,卻只像是個三十出頭的壯年男子。
談吐又風度翩翩,這種人要是放出去沾花惹草。
簡直就是老、中、青三代的全年齡段的殺手。
跟隨在右邊的高紅娘。
由於前身還沒有經歷過人生成熟階段。朱林並不是很瞭解這個時代的一些審美標準,但是在他的靈魂裡,同樣是。
而且對方是自己比較喜歡的那種。
朱林忍不住想,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出去做過任務。要是沒有的話,那就算是完美了。
周鋼看吳王殿下,從剛才到現在這段時間,已經看了高紅娘幾眼。
想到傳聞十八皇子驅趕眾人為太子妃打針的事情,頓時就秒懂。藉口到屋內去查詢線索。
就趁機開溜。
朱林也瞬間秒懂。
這些個個都是人精啊。
既然以為自己有什麼想法,那就借這個機會和對方單獨聊聊也好。
“高指揮這一路上舟車勞頓,也是辛苦了。”
高紅娘朝朱林行了個萬福:“紅娘從小便習武打熬過身子,不覺得累。到是殿下萬金之軀,還騎馬遠行。才是讓人敬佩!”
“所謂君子六藝,文人四道。騎射自然是需要練習的。”
“殿下說的是。皇爺馬上征戰半生,才奪得天下。文武兩道也得是齊頭並進。”
朱林看著身高有一米六,前凸後翹的絕美熟女,突然問道:
“不知高紅娘以前,可有奉命出去任務?”
高紅娘想了想,道:“算是有過一回吧。”
“什麼叫做算?”
“不過是才剛進胡惟庸府邸半日。皇爺便下令捉拿。此後便沒有出去過。”
據說朱元璋一直謀劃著要殺胡惟庸,然而導火索就是他兒子玩馬,不小心墜馬摔死後。
那家夥一怒之下殺了車伕。
這一下,就點燃導火索。導致數萬人命喪黃泉。
半天的話,應該沒有那啥吧。
忽然,朱林感覺有些不對勁,這是怎麼了。
難怪有人說,人一旦人富貴之極後就容易失去控制。
這話的確不錯。
朱林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那些地方去了。要說沒見過女人吧,這才幾天時間。
這都差不多要火燒眉毛了。居然生出這種念頭。真是有些無語。
不過也不能馬上就不說話,然後走開。
這樣會給對方很大的壓力。
“對了。高指揮可還記得以前的名字?”
高紅娘一雙美目看著朱林,她雖然不明白吳王殿下意思。
但還是答道:“紅娘,單名一個圓字。”
朱林留下一句,“高圓,好聽!”
就走進房中。
高圓有些錯愕的停住腳步。
“殿下,這是何意?難道是看上自己了?不,這不可能,如此俊俏的皇子,怎麼會看中人老珠黃的紅娘。嗯,不許多想!再說這事要皇爺知道了,可就不妙。”
汪勝所住的宅院是典型的江南小富之家的房子。
兩個進出六間,帶前後院。
一行人差不多是刮地三尺,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殿下,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聽到周鋼的回答。
朱林覺得有些奇怪,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房間沒有任何翻動過的痕跡。
由於汪勝的身份特殊,家室並不在蘇州府。
這麼大的房子,一個人居住顯然有些不對勁。但從衣物用品來看,又確實是他一個人住。
甚至還有昨夜吃剩下的飯菜。
朱林從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八仙桌橫檔一眼,思考起來。
周鋼隨即說道:“殿下,卑職以為,汪勝定然還有住處。”
“肯定有。汪勝在得知我們到來,還故意買了吃食等物在這裡待了一天,想要欲蓋彌彰。若是他沒死,我們沒有來此處。都會矇在鼓裡。可這怎能不讓人懷疑?”
朱林伸手去摸了一下桌面下的擋板,幾根手指頭全部沾滿灰塵。
一個愛乾淨,而且是常住屋內的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桌子這麼髒?
朱林起身還沒走到井邊。
女衛的探子就打起一桶水,提到面前:“殿下淨手。”
“既然這裡是汪勝掩人耳目的住處。想必他真正住的地方應該離這裡不會遠。而且應該還有女子等人。”
高圓分析道。
朱林點點頭,洗乾淨手。
“拿地圖冊來。”
朱林用食指點了點地圖,現在眾人所在的位置。
“以這處為點,雖說不會超出周圍一里地。但這樣的話,動作太大恐怕會打草驚蛇。”
“殿下,不如找裡甲、保長來問問?”
朱林搖搖頭,咱們對這裡不熟,別說這群人,就是汪勝身邊的錦衣衛口中,能聽到幾句真話的肯定不知道,知道的也定然不會講。
“你們讓人去這附近的青樓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從良留在附近的。或是哪個大家大院經常有陌生人出入的。後者可以去問裡甲保長,但問話的往別處說。不要提及官家身份。”
“是,殿下。”
朱林看了一眼周圍:“這裡留兩個人,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
此時。
城東一處大宅院內。
兩名燕瘦環肥,三十許的女子,正拿著由鍛石,胡粉,風仙花、何首烏、胡桃仁磨成漿混合在一塊的膏狀物體。
在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頭頂和下頜不斷的塗抹,梳理。
等沾染好後。又將一張油紙包裹在其頭部。
這才說道:“鄭壇頭,明日你這鬚髮便成了烏黑。”
“嗯!多謝二位香長。”
“都是一家人,何須如此客氣。等卦主回來後,再與你商議下一步謀劃。”
“好!”
鄭老頭隨即又說道:“這幾日讓教眾們都別聚會讀經傳法了。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壇頭放心,我等知曉輕重。只是汪勝這廝也太過愚蠢。一步走錯,就讓我等陷於難地,不過好在有了鄭師,否則,說不定我蘇州府這一支白蓮聖教,就得傷筋動骨了。”
高胖些的女人忍不住嘆道。
“這就是朱元璋得了天下後,對我等聖教的待遇。想當初,若不是香教,怎會有朱明。而得國後,既然以日月為號,又對我等三番五次圍剿。這簡直讓人無比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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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不必擔心,等教主號令天下白蓮教眾之時,便是我等崛起之日。”
“嗯!壇頭稍待片刻,我等吩咐下人為你準備吃食。”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