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林和科勒商議細節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響了。馬林頓時停止了談話，讓科勒開門。他以為是隔壁學物理化學的達芬奇來問問題了，結果，卻是施瓦茨。

“有什麼事嗎？施瓦茨！”

施瓦茨點點頭，道：

“少爺，您讓我調查的草衣護甲的可行性問題，有結果了。”

馬林來了興趣，問道：

“具體什麼結論？”

“結論就是，草甲的防護力不錯，在雨雪天氣大有可為。但是，在晴好天氣，很怕火！”施瓦茨認真地說道。

“怕火！”馬林猛地一震。因為，他想起了三國時諸葛亮“火燒藤甲兵”的故事。那還是藤甲，像馬林手下穿的茅草編織的草甲，更加易燃。要是被人堵住放一把火……馬林不敢想象……

馬林長舒了口氣，道：

“辛苦你了，施瓦茨，你找到的漏洞非常重要。以後，晴好天氣不再裝備草甲。只有暴雪天氣穿全套草甲，而下雨天，只帶蓑衣！”

“是，我這就去安排！”說完，施瓦茨還掏出筆記本，把馬林的指示記了下來。

施瓦茨現在的身份是軍務秘書，主要協助馬林處理軍務。雖然沒有恢復大將軍的職務，可做的事，和以前並無區別。而且，軍中將領也知道施瓦茨是幫馬林背鍋才被撤職的，這只是糊弄外人的手段。就現在而言，施瓦茨不是軍事主管，卻依然在幹著類似的事情。

當然，這也是有區別的。以前施瓦茨發布命令，自己簽字就能生效。但是，現在他作為軍務秘書，發布命令，卻需要馬林簽字後才能生效。不過，馬林一般不會不簽字的。畢竟，那可是自己手下頭號大將。

但是，馬林敏銳地感覺到，施瓦茨現在在北海國軍中的威望太高，僅次於自己。對於君主而言，這並非是好事。

馬林倒不擔心施瓦茨叛亂，畢竟，歐洲下級貴族叛亂取代君主是很少的。即使成功，別國也不會承認。

但是，馬林擔心施瓦茨在軍中影響力過大，影響自己對軍隊的完全掌控。即使影響不到自己，也許會影響到凱撒。若是自己比施瓦茨死得早，施瓦茨很可能會變成權臣。

因此，馬林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先壓施瓦茨一段時間。同時，提攜一下施塔德等將領，擴大他們的影響。然後，再把施瓦茨恢復原職。到時候，施瓦茨在軍中的影響就會被削弱了。

總之，軍權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對於一個君主而言，軍權最好是分散的，不能集中到某個手下手裡，不管這個手下多麼忠誠。否則，一旦形成慣例，下一代掌兵主將未必那麼忠心。

……

眼看施瓦茨就要離開，馬林心中一動，打算聽聽施瓦茨啥意見。畢竟，一人計短，多人計長。於是，馬林道：

“先別走，施瓦茨，有事情和你商量！”

然後，馬林把之前和科勒商議的事情和施瓦茨說了一遍。

施瓦茨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皺著眉頭思考了很長時間。大概是思考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

“少爺……”

“等等！”馬林忽然打斷道：

“我都快30歲了，還叫少爺不太合適了。這樣吧，以後你們就叫我主公吧！”

“主公？”二人都有些詫異。馬林和他們詳細解釋了一下，要不是因為他們不懂漢語，馬林還打算像三國演義裡那般，讓他們叫自己“明公”呢。所謂明公，是對有名位的人的尊稱。同時，也有“英明的主公”的意思在內。

當然，德語和漢語系統不一樣。在德語中，“主公”一詞也有“王子”的意思。不過，也有“侯爵”的意思在內。當然，這是後來的解讀，就目前而言，神羅還沒有侯爵的專門爵位。因此，這個稱呼一般都用於那些諸侯王子。

科勒猶豫了下，說道：

“少爺，您已經是最強大的諸侯之一了，還用這個諸侯兒子的稱呼，似乎有些掉價！”

馬林想了想，明白了科勒的意思。畢竟，他們把主公的意思誤會成王子了。不止他們，一旦稱呼傳開來，別人也會誤會。所以，他想了想，道：

“乾脆叫殿下吧！我身為大公，也有資格這麼稱呼了！”

事實上，如果是獨立的大公國，比如立陶宛大公國，是可以稱呼為陛下的。但馬林是神聖羅馬帝國的大公，上頭還有皇帝。因此，最多只能稱呼為殿下。

不過，馬林這個大公有點水分。因為，馬林和其他諸侯約好——他雖名為大公，但和那些公爵地位相等。因此，一般也沒人稱呼馬林為殿下，而是直接稱呼為大公或者叫大人（大領主的意思）。

當然，科勒和施瓦茨等親近的人，稱呼其為殿下，也不算錯。畢竟，從爵位上看，馬林已經有資格稱為殿下了。

最後，馬林還特地囑咐——這是在私下裡的稱呼，而且僅限於幾個早早跟隨他的老人……

……

解決完了稱呼的問題，施瓦茨才有機會再此發言：

“少爺……阿不，殿下，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說來聽聽……”說完，馬林一臉期待地看著施瓦茨。

“我是這樣想的，您剛才和科勒討論過，讓那些青壯走小路和山路。我認為，這樣固然能避開那些諸侯國官兵。可是，也未必能完全避開。畢竟，意外總會不經意間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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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林和科勒都點點頭，很贊同施瓦茨的觀點。

“而且，走小路一旦被人發現，很容易被誤會的。比如，會被誤會成盜賊，或者敵軍。如果對方出動騎兵攔截，很可能出大事！”施瓦茨謹慎地說道。

馬林頓時大吃一驚，再仔細一想，發現施瓦茨說的很有可能會發生。畢竟，一群人在自家境內專門走小路，鬼鬼祟祟的，不被人懷疑和戒備才怪呢。若是出動騎兵截殺，還真難逃掉。畢竟，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

科勒這時說道：

“少爺……殿下派了2000偵察兵和3000戰士護衛那些移民呢！”

施瓦茨搖搖頭，道：

“不行的，面對諸侯騎兵的攔截，你敢殺了他們？騎兵是每個國家的寶貝。就算你能殺，也不能輕易殺。否則，會結下死仇的！”

馬林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在冷兵器時代，騎兵就是類似後世戰鬥機一般的存在，每一個都是領主的心頭肉。要是你為了掩護移民，殺了人家一隊騎兵，絕對是捅了天大的簍子了。要是被發現，絕對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馬林現在正在被諸侯們孤立和針對，這種簍子，還是別捅得好……

“那你說怎麼辦？”科勒有些鬱悶地問道。

施瓦茨摸了摸下巴，道：

“我倒是有個想法……不如，讓他們公開打出傭兵的旗號？”

“開什麼玩笑？北海國現在被大部分諸侯針對，公然打出旗號，根本別想過關！”科勒沒好氣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讓他們打出別的傭兵團的旗號！”施瓦茨解釋道：

“之前南下進攻格德司公國的時候，一同作戰的克里弗公國的軍隊，就是來自很多傭兵團的僱傭兵。”

“開戰之前，克里弗公爵發出召集令，南方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傭兵團開到克里弗公國境內。沿途，他們可沒有受到什麼阻攔。”

“要知道，現在德意志僱傭兵團眾多，路上走著一兩支僱傭兵團隊，很正常。而且，一般小諸侯國也不敢招惹這些兇悍的僱傭兵。”

“還有一點就是，傭兵團趕路，是可以帶家眷的……”

“帶家眷？”馬林和科勒異口同聲地驚呼。

“是的，我們北海國的軍隊正規化了，趕路的時候只有士兵和運輸的民壯。可大部分傭兵團沒那麼正規啊，很多小傭兵團，只有作戰時才會輕裝上陣。平時沒有戰鬥的情況下，或者換僱主的時候，都是拖家帶口上路的。趕路途中，傭兵隊伍還會跟著不少商販，甚至，還有很多女支女跟著隊伍……”

“啥？女支女？”馬林和科勒都震驚了……

施瓦茨點點頭，道：

“嗯，沒錯，女支女！你們知道的，傭兵都是些青壯，很多也不是什麼好人。對於那些有妻兒的傭兵還好，還知道把錢交給妻兒。對於那些單身漢傭兵而言，賺到錢後，大部分都花費在酒和女支女上了……”

“所以，每當一個傭兵團接受完上一個僱主的僱傭後，就會有很多賣酒的商人，以及女支女，像狗皮膏藥一樣跟在轉場的傭兵團後面，尋求賺錢的機會。畢竟，剛接受完僱傭並拿到薪水的僱傭兵，那時候是最有錢的……”

“長見識了！”馬林和科勒驚歎。

“所以，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那些招募來的青壯，和一些接應他們的僱傭兵，假扮小傭兵團行動。至於他們的家人，也跟隨行動。反正，傭兵團帶家屬轉場，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還有部分人，可以裝扮成跟隨傭兵團的商人小販什麼的……”

“那些諸侯們防備的是我們北海國招募移民，而那些人假扮成轉場的僱傭兵團，只要不打出北海國的旗號，而是用別的傭兵團的名義，一般沒人理會他們的。而且，傭兵團也都不是好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