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疫病的根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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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說著,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樹傑和柳貴妃。

找出水源的問題,只能控制住疫病的傳染,卻依然無法救治染病的人,因此宇泓墨又回到春陽宮照顧裴元歌,所以眼下御書房便只有宇泓瀚在場。這次疫病,是靖州的瘴氣中毒,卻剛好讓宇泓燁有了解除禁足的機會,他心中也有著許多疑惑,聞言立刻道:"兒臣遵旨!"

不多一會兒,被禁足的宇泓燁便被喚到了御書房。

因為禁足而數月未曾出現在眾人面前,再次看到這位七殿下,人人都能感覺到他憔悴了許多,言行舉止也沒有了以前的張揚,以及肆無忌憚的意味,顯然這次禁足對他的打擊不小。

宇泓燁跪倒在地:"兒臣拜見父皇!"

皇帝正要正話,忽然一陣風聲,有人如旋風般地衝到御書房,急切地道:"父皇,聽說找到了救治疫病的辦法,是真的嗎?"來人形容憔悴,卻依然無法毀損那妖魅的容貌,正是宇泓墨,他接到宇泓瀚的訊息,便匆匆地趕了過來。

九殿下從前言行無忌,但這三年已經收斂了許多,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衝進御書房,這是十分不合禮數的。但是看到他憔悴的模樣,想到染病在床的九皇子妃,再想到九殿下和九皇子妃恩愛情篤的傳言,心中便覺得一陣嘆息,不忍心責怪於他。

皇帝微微皺了皺眉,他當然不會責怪宇泓墨這般不經通報便擅闖御書房,但是,這段時間,宇泓墨拋開京禁衛的事情,只守在裴元歌床前,皇帝雖然欣慰他對裴元歌的真心,但宇泓墨這樣做,卻容易給人兒女情長,因私廢公的印象,只怕對他利大於弊。但是...

想到他去探望時,裴元歌那蒼白消瘦的模樣,皇帝卻也覺得一陣心疼,裴元歌對宇泓墨一片真心,如今生死不明,也難怪他會失魂落魄,無心理會其他雜事。

"是的,已經找到了救治疫病的辦法!"皇帝點點頭,給了肯定的答案。

宇泓墨大喜:"真的嗎?這麼說,元歌有救了!"太好了!

"裴...九弟妹也染了疫病嗎?"來御書房的路上,宇泓燁已經知道了自己解除禁足的原因,卻不知道裴元歌竟然也染上了疫病,心中既擔憂,卻也湧起了些許難言的情緒,不假思索地道,"既然如此,父皇,兒臣願意為九弟妹割血,救治九弟妹,還請父皇允許!"

宇泓墨這才看到宇泓燁在場,眉頭緊蹙:"割血?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宇泓燁的話,宇泓瀚也覺得有些不滿,他希望裴元歌能夠病癒,但是卻不希望宇泓燁成為裴元歌的救命恩人,便開口將救治疫病的辦法講述了一遍。

"九皇弟,為兄知道,從前為兄和你有些不睦,不過為兄被禁足這些日子,反省了許多,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宇泓燁勉強說出了這些話,隨即又道,"如今九弟妹身染疫病,情形危急,必須趕快救治,為兄也十分憂心,所以願意割血為藥引,以救治九弟妹。想必...九皇弟不會拒絕吧?"

說到最後,仍然習慣性地給了宇泓墨一個挑釁的眼神。

如今裴元歌危在旦夕,宇泓墨無能為力,而他卻能夠救她,而且是用他的血為藥引。這樣一來,就算裴元歌現在是宇泓墨的妻子,但是他的血卻能夠成為藥引,擴散到裴元歌的骨血之中,任誰也無法徹底分離!就算宇泓墨再不允許他接近裴元歌又怎樣?這樣血液相融的親密,宇泓墨永遠不可能有!

想到這裡,宇泓燁心頭就湧起了一股難言的快感。

宇泓墨當然明白他那個眼神中所包含的挑釁和意味,心頭不由得大怒,黑曜石般的眼眸直直盯著宇泓燁,一字一字地道:"不,我不同意!"

"哦?這是為什麼?"宇泓燁迎上他的目光,"為兄知道以前和九皇弟有些不合,不過現在為兄知道錯了,所以想要救九弟妹,加以彌補,何況這也是關係到九弟妹性命的事情。九皇弟為何不同意呢?"

經過這次禁足,宇泓燁也長進了不少,只要懂得掩飾自己的目的。

他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故意放低姿態,以賠罪為理由,救治裴元歌,如果宇泓墨拒絕的話,就必須給出合理的理由,否則就會給人得理不饒人,心胸狹窄的印象,畢竟他們雖然結了死仇,但都是私底下的,在眾人心目中,他們兄弟雖然不合,但兩人之間沒有直接衝突,現在他這麼放低姿態,宇泓墨就不能太過咄咄逼人。

如果宇泓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的話,那他就只能同意自己割血救治裴元歌。

宇泓墨總不能將他覬覦裴元歌的事情當眾揭開!

想到他的血會和裴元歌的血融為一體,永不分離,宇泓燁心頭就湧現了一股難言的激動,將來...總有一天,就像他們的血液彼此相融一樣,裴元歌也會成為他的,永遠永遠不可能從他身邊分離開去,誰也不能夠!

"多謝六皇兄的好意,但畢竟男女有別!"宇泓墨緩緩地道,想到宇泓燁對元歌的心思,他就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話雖如此,但事急從權,再說,只要做個藥引而已,九皇弟未免太過迂腐了!"宇泓燁淡淡地道,微微挑起了眉,"為兄還是那句話,救人要緊!"

宇泓墨卻道:"血脈之事,本就是大事,最不能夠混淆。七皇兄固然一片愛惜弟弟我的心情,不過外人總愛造謠生事,說不定又會傳出什麼不堪的謠言來。七皇兄之前已經飽受謠言之苦,我又怎麼忍心因為一己私心再連累七皇兄呢?何況,李府能夠提供藥引的人裡,必定會有女子,若是由女子給元歌割血救治,想必更為妥當。"

如果說,這天底下只有宇泓燁一人能夠救元歌的話,無奈之下,宇泓墨只能容許他這樣做。

但眼下,除了宇泓燁還有六十五個人,其中亦有女子,那他就絕不容許宇泓燁抱著那樣不堪的念頭接近元歌!

宇泓墨說的是宇泓瀚,皇帝卻想到了裴元歌。

謠言最能殺人於無形,之前因為他和太后,已經深深地影響到元歌的清譽,以至於元歌嫁入春陽宮後,他也不得不避諱,免得被人說道。這樣的元歌,不能再經受任何謠言,雖然說宇泓燁只是割血救命,但血脈之事,這種滴血相融的事情最容易讓人說道詬病,宇泓燁不但是男子,而且還是泓墨的兄長,還是由女子來給元歌提供藥引更為恰當。

想到這裡,皇帝點了點頭,道:"就如泓墨所言吧!"

宇泓燁忿忿地看了眼宇泓墨,很不甘心失去這樣的機會,但皇帝已經發話,他也只能忍耐下來了。反正...來日方長!

有了藥引和藥方,裴元歌很快就康復了起來,這天,終於從持續不斷的低燒昏迷中清醒,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妖魅傾城,卻因為憔悴消瘦而顯得伶仃的容顏,既熟悉又陌生。裴元歌下意識地伸手,撫摸著那張臉,因為消瘦,所以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薄薄的皮膚下的骨骼輪廓,有些恍惚地道:"你...好像我的泓墨。可是...我的泓墨沒有這麼瘦...怎麼會瘦成這樣子?"

說著,只覺得心中一股難言的酸楚,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早在元歌睜開眼睛的時候,宇泓墨就察覺到了動靜,怔怔地看著她,直到聽到她說話,這才徹底確定,元歌是真的清醒了。提心吊膽了將近兩個月,心被揉碎了千百次,宇泓墨腦海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斷裂了,他忍不住猛地將裴元歌擁入懷中,喃喃道:"元歌...你終於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終於沒事了!"

感覺到他話語中的欣喜若狂,裴元歌歡喜中又帶著一絲心酸:"怎麼?我病了很久嗎?"

"嗯。"宇泓墨點點頭,有些哽咽地道,"很久很久,我很擔心,很害怕..."

肩部的中衣似乎有被什麼液體,一滴一滴地浸溼,似乎微微的涼,卻又帶著能夠融化肌膚骨骼般的灼熱。想到方才看到那張憔悴的臉,裴元歌心中越發酸澀起來,眼前一片朦朧,輕輕攬住他的腰身,柔聲道:"別擔心,也別怕,我不會有事的,因為我捨不得泓墨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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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歌..."聞言,宇泓墨的眼淚反而越發掉落得迅速起來。

他本不是懦弱的人,更加不經常落淚,但是這次元歌病了兩個多月,實在是讓他太過緊張恐懼,尤其前幾天,聽說染上疫病的人有人死掉,他就更加害怕起來,唯恐會失去元歌!好在,蒼天雖然狠心奪走了他的生母,卻終於還對他存有一絲憐憫,沒有奪走元歌!

否則的話,宇泓墨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九皇弟,我查出水源被汙染的原因了!"就在這時,宇泓瀚忽然急匆匆地衝了進來,正好看到兩人相擁落淚的模樣,不由得一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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