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位六殿下情形並不好,可以說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處處艱難。
宇泓瀚知道她是顧忌自己的顏面,免得被寒麟聽到這些話,心中感激,道:"多謝裴四小姐掛懷,不過我今日還好。這次找裴四小姐,是因為...我還是從頭說起吧!裴四小姐應該知道,我最近才開始到上書房,聆聽太傅教誨,只是拉下的功課實在太多,常常會遇到困惑不解之處,也無處尋人解答,好在能夠到宮裡的藏書樓去,只好自己去找書看,以求能夠儘快跟上,因此我最近倒是常到藏書樓去。"
裴元歌點點頭,安靜地聽著。
"藏書樓只有皇室眾人才能進去,但是因為藏書太多,分類又雜亂,找起來十分困難,所以很少有人進去。我在找書的時候,看到了一本本朝的皇室宗譜,本來只是一時好奇,隨手翻閱的,結果卻在裡面發現一件事。我..."宇泓瀚說著,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措辭,神色顯得頗為猶疑。
皇室宗譜?
裴元歌心中一跳,隱隱想到了什麼,卻並沒有催促,而是等著宇泓瀚的下文。
"剛開始,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知道後來出了冷翠宮的事情。"宇泓瀚斟酌著字句道,"雖然說當時父皇下令,禁止再談論此事,可是,畢竟當時在場的人很多,而且,也有可能有有心人在其中推波助瀾,所以,這件事的詳細情形其實早就在暗地裡傳開,我也是聽到宮女太監們議論才知道這件事的,而且,聽那些宮女太監的意思,似乎父皇懷疑九皇弟弒母。聽說當時裴四小姐也在場,不知道真的是這樣嗎?"
連消息閉塞的六殿下都知道這件事,看起來皇帝雖然下了禁口令,但冷翠宮的事情早已經傳開。
而泓墨"弒母"的嫌疑,大概也深深地覆蓋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這究竟是誰的手筆,裴元歌不用想都知道,心中頓時湧起了一股憤怒,碎玉般的牙齒緊緊咬著下唇,過了會兒才點點頭,道:"皇上的確有這種疑心!"既然宇泓瀚已經從旁人口中聽到這件事,她再否認就有欺瞞的嫌疑,但很快就堅定地道,"但是,不是九殿下!"
聽宇泓瀚提到皇室宗譜,裴元歌已經隱約察覺到了他找她的用意,心中極為重視,所以不願意在這種事情上欺瞞。
宇泓瀚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點點頭,道:"我曾經去過冷翠宮,見過九皇弟。我也曾經親眼看著母妃亡故,所以我知道那種感覺,看九皇弟為王婕妤守靈的模樣,我覺得他是真的傷心,也相信王婕妤的死和九皇弟無關,也曾經和父皇說過,可惜我人微言輕,父皇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皇上曾經和六殿下談起過冷翠宮的事情嗎?"裴元歌心中一震,忽然問道。
"那倒不是。"宇泓瀚搖搖頭,道,"父皇待我一向尋常,哪裡會跟我談論這種事情?是我從冷翠宮回來後的第二天,我照規矩去給父皇請安,父皇突然問起來,我就照實說了,結果父皇的神色似乎突然變得很惱怒,讓我退下,我就沒敢再說,我想,父皇應該並不相信我的話!"
皇帝會問六殿下冷翠宮的事情,應該是心中還有懷疑,但是聽六殿下這樣說,又突然變得極為惱怒。
"六殿下,恕我冒昧,不知道您能不能把當時您和皇上的對話完整得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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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宇泓瀚點點頭,坦然道,"其實也沒有幾句話,當時我本來已經準備離開了,父皇突然說,你昨天去了冷翠宮,情形如何?我就回答說,冷翠宮很悽清,好像沒有人去祭拜王婕妤,只有九皇弟獨自守靈。九皇弟瘦了許多,神情給人的感覺很傷痛,不願意跟任何人說話,只是默默地守靈。然後父皇就勃然變色,將手中的硃筆仍在地上,斷成兩截。我嚇了一跳,不敢說話,過了一會兒,父皇就讓我退下了。"
六殿下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妥,為什麼皇上會突然大怒呢?裴元歌思索著。
見她正在思考,宇泓瀚也不打擾。
好一會兒,裴元歌才回過神來,道,"無論如何,六殿下肯為九殿下說話,足感盛情。我代九殿下多謝六殿下了!"
"裴四小姐別這麼說,可惜我沒幫上什麼忙!"宇泓瀚忙搖頭道。
裴元歌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道:"抱歉,剛才是我打斷了六殿下的話,還請六殿下繼續講。六殿下知道了冷翠宮的事情,是不是覺得和之前六殿下所看到的皇室宗譜有什麼關聯?"
"裴四小姐果然聰慧,一下子就想到了。"宇泓瀚這才想起正題,忙道,"其實,我在那本宗譜上看到的事情,和父皇有關,父皇其實並不是先皇的親生兒子,而是嗣子!根據上面的記載,皇曾祖父共有二子,就是先皇和寧王。皇曾祖父比較喜愛先皇,想要立其為太子,但是先皇卻有個致命的缺陷,便是沒有子嗣,這點對於承嗣極為不利,寧王抓住這點大肆攻擊,後來,為了平息這件事,經過皇室宗族的商議,便從宗族中選取永德王府一脈的嫡次子,過繼給先皇,就是父皇。之後先皇便被名正言順地立為太子。"
皇帝竟然是嗣子?而他原本是永德王府的嫡次子?
永德王府...
裴元歌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想到趙林的話,再想到太后和皇帝之間的種種異常,問道:"既然皇上曾是永德王府的嫡次子,也就是說,永德王妃仍有嫡長子承嗣,為何現在卻從來不曾聽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