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寧摸清楚黑傘的使用方法後,沒過多久,蔗姑和九叔也完事了,急忙趕了過來。
令人大跌眼鏡的事,原本正氣凜然,威武陽剛的九叔,此刻竟然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幽怨地縮在蔗姑身後。
“我沒臉見人了,你要對我負責哦…”
噗!
聽到這句話,四目道長頓感眼前一黑,剛喝進嘴裡的茶全都吐了出來,伸手輕輕拍著胸膛,不停咳嗽著,指著九叔笑道。
“咳咳…林鳳嬌,你果然很嬌啊。”
“以後該怎麼叫你?嬌嬌?嬌嬌?”
“哈哈哈哈!”
見這傢伙幸災樂禍的模樣,即使是像九叔這樣脾氣好的人,也有些忍不住了,黑著臉從蔗姑身後走出,譏諷道:
“呵呵,四眼田雞,你還好意思說我呢?”
“當初在茅山的時候,師父讓我們去後山的墳地待一夜,磨練意志,我記得當時你當時被嚇尿了吧?”
“哭著叫媽媽喲~”
九叔看來是動了真火,毫不留情的將四目道長的黑歷史在眾人面前揭開。
這下,四目道長也急了,他睜大眼睛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汙人清白……”
“什麼清白?我當年親眼瞧見,你褲子溼了一大半,還在往下滴水。”
四目道長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我那是尿床…尿床!”
“我那時候才七歲,睡著了尿床而已,怎麼能算是被嚇的呢?”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子曰”,什麼“者乎”之類,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
“算了,懶得跟你爭。”
最終,四目道長採取了阿q的精神勝利,悶悶不樂的坐到一邊,吃著桌上的茴香豆。
九叔雖然看著老實,但嘴上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四目道長從小就跟他爭來爭去,可是卻從來沒說贏過。
“好了,別吵吵了,說正事。”
這時,蔗姑伸手重重一拍桌子,結束了此刻的爭論。
那個魔嬰現在可還呆在米其蓮肚子裡呢,雖然離降生還差幾天時間,但也不能放鬆警惕。
畢竟,對於這種事情,自然是越早解決越好。
“那個魔嬰在你舊情人肚子裡,並且她也只是個無辜被牽連進來的普通人。”
“我們身為茅山正宗,肩負著守護世人,降妖除魔的使命。”
“於情於理,這件事我們都得去管。”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我們必須得先將魔嬰從米其蓮的肚子裡引出來。”
“你們有什麼想法說說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九叔抬手摩挲著下巴,面帶笑意,胸有成竹的緩緩道:“這件事情,我早有安排。”
“魔嬰雖然已經入魔,但也畢竟只是個沒有見過世間繁華的嬰兒。“”
“而孩童的天性,就是玩樂。”
“我已經提前將義莊供奉的那些靈嬰都帶過來了,只要讓這些小家夥在魔嬰面前玩耍,必然會啟用他玩樂的天性。”
“這樣的話,就不怕他不從蓮妹的肚子裡出來了!”
雖然已經決定了要接受蔗姑,徹底斬斷與米其蓮之間的情誼。
但在怎麼說,也是深深刻在心裡,十多年都無法忘懷的舊情人。
雖然現在已嫁做他人婦,但這份情,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忘懷的。
因此,在知道魔嬰是附身在米其蓮身上後。
他便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米其蓮的命給保下來。
這是九叔的執念,幫過最後這一次後,也就可以對米其蓮忘懷了。
而對於九叔心中所想,蔗姑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
她並不是那種喜歡無理取鬧的女人,苦苦追求了九叔十多年,自然知道九叔心中一直有這麼一個人。
但同時,她也相信九叔的人品,不管九叔與米其蓮當年的情誼究竟有多重,米其蓮現在都已經嫁為人婦。
而九叔,也將苦苦守了三十多年的處男之身交了出去。
以九叔的性子,這件事情後,多半就會徹底斷絕與米其蓮之間的關係。
蔗姑根本用不著擔心這些有的沒的,給九叔足夠的信任就行了。
“對了,九叔。”
這時,許寧忽然插了一嘴,將黑傘從身後取出。
“我方才讓四目師叔在一旁護法,試了一下這把黑傘的該如何使用。”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被黑傘收進去的鬼物,都會被抹除靈智,嚴格遵守黑傘持有者的所有命令。”
“並且只要輸入足夠的法力,就能驅動黑傘,將鬼物召喚出來。”
“而對於黑傘收容鬼物的條件,雖然不確定,但大致應該是將鬼物打得奄奄一息,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後,它就會自己出來,把鬼物收入其中。”
“這樣的話,到時候把那個魔嬰引出來後,就不用留手,直接將其收入這黑傘中便行。”
九叔轉頭望向四目,皺了皺眉頭:“是嗎?”
四目端起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微微點頭:“對,當時我就在一旁看著。”
確認許寧所說沒有問題後,九叔對他的提議有些意動,但還是有些猶豫。
“抹除靈智,未免也太狠了,他不過是個孩子而已,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也只是因為運氣太差,每一次投胎,都是剛出生就夭折。”
“說實在話,這樣悲慘的經歷,就算是再能忍耐的人,也免不了會對世間抱有恨意。”
“更何況是他這種像白紙一樣,靈智尚未成熟的孩童呢?”
“現在不能讓他投胎,是因為他的怨氣太重,一旦轉世,必定會成為為禍一方的魔頭。”
“但如果放在義莊裡用心供養,調教,總有一天,也是能將他心中的恨意撫平,變回靈嬰,轉世投胎的…”
九叔終究是宅心仁厚,心地善良。
更何況魔嬰所經歷的事,的確非常悲慘。
心中免不了起了惻隱之意,對於許寧所說的抹除靈智之事,他還是不怎麼贊同。
“九叔,你也修道這麼多年了,對於因果,應該用不著我這個毛頭小子來多做解釋吧?”
可許寧卻笑著搖了搖頭,緩緩道。
“你說這魔嬰,是因為運氣不好,一直投胎不成功,才會心中升起怨氣,變成現在這樣。”
“但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一直都投胎不成功,一出生就夭折,還能做什麼解釋呢?”
“就連他現在自己逃了出來,想要找到一個孕婦,借其降世,也被我們發現,加以阻攔。”
“你真的覺得這是巧合嗎?無非就是上天根本就不想要他降世!”
“九叔,不要自己騙自己了,上天是最為無情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這魔嬰無法降生,畢竟也是自己前世造就的因果。”
“就像是生前作惡之人,下地府後,要入十八層地獄一樣。”
“讓他無法降生,便是上天對這孩子的懲罰!”
“修道本就是逆天而為,那就要更講順天而行。”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為惡的邪道修士,在突破境界,遭遇天劫時,所遇到的威力,要遠遠強於普通修士的原因。”
“不讓這魔嬰降世,是上天的旨意。”
“雖然我並不覺得一定要遵守,但總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哪怕你耗個十幾二十年的功夫,將這魔嬰的怨氣全部淨化。”
“相信我,到時候你讓他去投胎,如果再次出生就夭折,他所產生的怨氣,會比此刻都要遠遠更強烈。”
“因為,如果你不給他希望,不讓他見到光明的話,他本人是可以忍受黑暗的…”
“到時候,那就真的是為禍一方的魔頭了,絕不會像現在這麼簡單就能處理!”
許寧這一番話,算是說進了九叔的心裡。
一個剛踏入修道門檻的新人,都能講明白的道理,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只是心裡一直狠不下心,所以一直在自己騙自己,認為只要肯花時間,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一定是可以幫魔嬰成功轉世的。
但這世界是殘酷的,並不是非黑即白。
怎麼可能會有只要堅持就能成功這樣的事情呢?
很多時候,人們其實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你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偉大,只不過是芸芸眾生中不起眼的一員,誰會在意你是否努力呢?
“哎……”
聽完許寧這一番話,九叔也像是想明白了,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從位子上站起,臉色惆悵,整個人都彷彿老了幾歲。
“算了,就依你說的做吧,我不該心軟的,對於這些妖魔鬼怪,就必須要狠,寧殺錯,不放過!”
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眼童逐漸恢復神采,一揮衣袖,霸氣道:
“走吧,我帶你們去滅鬼!”
……………………
……………………
“豆豉英,你找我幹什麼?”
在確定好行動計劃後,九叔暗中聯絡了一番龍大帥,將他請到了府邸外的一家酒樓裡。
確保沒有人跟蹤後,他將龍大帥拉進了包廂中,緩緩解釋道:
“大帥,我就老實跟你說吧,雖然你身上的屍毒已經解了,但你府上的危險,卻依舊還藏在暗中。”
聽到這話,龍大帥皺了皺眉,把腰間的手槍拔了出來。
“危險?什麼危險?”
“你告訴我,我手底下那麼多弟兄,一人一槍給他斃了!”
九叔和龍大帥多年以前便認識,對他這種性格,早有瞭解,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道: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嘛,這些神鬼之類的事情,只有我們道士才能解決,你有再多槍都沒用。”
聽到這話,龍大帥才把手槍收了回去,吊兒郎當的坐在一邊,眯著眼睛盯著九叔:“我可忙得很呢,豆豉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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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就和九叔的關係不怎麼好,再加上自己的老婆還是九叔的舊情人。
因此,他可不信任九叔,甚至覺得這有可能是在耍他。
哼,豆豉英,你要是敢耍我,那就等著吧!
他咬了咬牙,心中有些不快,暗罵道。
而見龍大帥這種態度,九叔也是有脾氣的,自然不可能熱臉上去貼人家冷屁股。
自顧自的坐在一邊,緩緩開口道:“姓龍的,你可別太狂妄了。”
“若不是看在蓮妹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想管你啊?”
龍大帥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哎呀,別那麼多廢話,到底有什麼事快點說!”
見狀,九叔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好乖乖回答道:
“你身上的屍毒已經全部解了,你自身已經脫離危險了。”
“但問題就出在蓮妹…也就是你老婆身上!”
說這句話時,他咬牙切齒的,心中似乎有些不甘。
“我老婆怎麼了?”
雖然已經成了大帥,但對於米其蓮,龍大帥還是一往情深的,更別提她現在還懷了自己的孩子…
聽到問題出在自己老婆身上,頓時打起了精神,坐正了身子,焦急道。
“蓮妹肚子裡的孩子,被一個嬰靈給附身了,想要借蓮妹投胎轉世。”
“這本來呢,其實是一件好事。”
“因為沒有嬰靈附身的孩子,會出現智力問題,變成痴呆。”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附身在蓮妹肚子裡的嬰靈,是個多次投胎失敗,怨氣極重的魔嬰!”
“他一旦出世,就必定會成為為禍一方的魔頭,而蓮妹的性命,也很難保住…”
“所以,如果要救蓮妹的話,就必須要阻止魔嬰的降世,並將其收復,才能算是徹底解決了你府上的問題!”
龍大帥本來以為九叔只是找自己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但沒想到自己老婆現在正面臨這樣的處境,一時也就愣住了,呆若木雞。
龍大帥倒不是沒懷疑過,這有沒有可能是九叔故意騙自己,以此來捉弄他。
但龍大帥清楚九叔對米其蓮的感情,無論怎麼樣,九叔都不可能在這一方面開玩笑的。
“你要我怎麼做?”
龍大帥咬了咬牙,眼神逐漸堅定起來,抬頭死死盯著九叔,緩緩開口問道。
“我之所以叫你出來,是因為你們府中,可能出現了一個被魔嬰蠱惑的叛徒。”
“為了避免被她偷聽到,打草驚蛇,所以才掩人耳目的把你叫出來,到這個地方說事…”
九叔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