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言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兩人的呼吸又交織在一起。

鬱遙感覺蘇默言的雙臂圈得越來越緊。

衝動過一次, 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鬱遙掙開蘇默言，很用力。

蘇默言被她推開時，往後趔趄了幾步, 差點摔倒。

這樣, 也是蘇默言的意料之中。

“你喝多了。”

蘇默言站在鬱遙的對面, 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

她伸手扶著自己的額，感覺身體搖搖欲墜, 心裡難受, 不是因為酒精，“喝暈了……對不起……”

喝多了, 真是個好藉口。

鬱遙平復情緒, 但心跳卻沒那麼容易平復。她理了理被蘇默言揉亂的睡衣，蘇默言似乎醉得不成樣子。

“我送你回去。”鬱遙還是上前扶住了她。

蘇默言靠在牆上，眯著眼昏昏欲睡, 一臉狼狽。

鬱遙卻不知道，蘇默言這樣, 是因為她。

蘇默言偽裝的很好，把酩酊大醉的模樣演得神似。

今晚以後, 她可以考慮進演藝圈發展了。

鬱遙在蘇默言包裡翻著鑰匙，幫她開門，蘇默言就倚在一旁的牆上, 像灘軟泥。

一個人生活，蘇默言這兒更亂了。

沙發上全是她的衣服，大的小的。

鬱遙簡單收拾了一下, 讓她在沙發上躺下。

蘇默言閉著眼，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鬱遙看著她的臉，抽菸抽那麼兇，喝酒也是，她不會照顧自己也罷了，難道明承從來不管她嗎？

想到這，鬱遙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閒事”了。

蘇默言微睜開了眼，恰好掃向鬱遙。

鬱遙轉身，給蘇默言倒了一杯水。然後走了，並沒有留下來照顧她。

聽到門“吧嗒”一聲被輕輕帶上。

蘇默言翻起身，坐在沙發上，捧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木木地喝著水。

所以今晚，她在帶著什麼僥幸心理麼？比如，鬱遙也許會接受她。

果然還是僥幸心理。

喝完水，蘇默言長嘆一口氣，又倒在了沙發上，用手背擋著眼睛。

上次她和鬱遙都喝了酒，純粹是次意外，經歷過今晚她才完全明白這點。

沒躺一分鐘，蘇默言又翻起身，從櫃子裡找著煙。

這些煙，兩個月沒動，堅持到現在，她還是忍不住吸了起來。

凌晨兩點的時候。

鬱遙收到蘇默言的微信，她第一時間看了：

【對不起】

十分鐘過後。

【你別放在心上】

鬱遙放下手機，關機，也關了燈。

躺在床上，眼前黑漆漆一片。

第二天，蘇默言醒來時看到了鬱遙的回覆，只有簡單的兩個字：【沒事】。

時間是早上七點。

蘇默言也沒再回覆，接著睡。

星期六蘇默言在家裡睡了一整天。

薄安其和明漫的連環奪命call把她吵醒了，從下午四點開始，每隔五分鐘，薄安其一個，明漫一個，沒個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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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五點，這兩人直接殺到了她家來。

蘇默言去給她倆開門時，還穿著她那性感省布料的小睡裙，頭髮凌亂，一臉慵懶，像是剛起來。

“你才起來？！”薄安其和明漫異口同聲。

“嗯……進來……”昨晚又失眠，蘇默言今天睡得頭暈腦脹。

“蘇默言，晚上你可別說不去。”薄安其還沒進屋，就先給蘇默言下警告。

薄安其說的是聚會，他們這群發小兒每半年聚一次，只有蘇默言常年缺席，蘇大小姐喜歡滿世界跑，找不著人影。

“去，沒說不去。”蘇默言用手撥了撥頭髮，無精打采。薄安其和明漫都找上門來了，她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再說，鬱悶了一整天，她也想轉移一下注意力。

明漫和薄安其在客廳裡轉了一圈。

“你這兒弄得……挺像狗窩。”薄安其隨口說著。

還是明漫會體貼人，一眼就看到了一堆菸蒂，“言言，你怎麼抽這麼多煙？少抽點。”

蘇默言往浴室走去，“我先洗個澡。”

“默言怎麼了？”薄安其察覺到蘇默言的低氣壓，蘇默言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出去，脾氣低沉時，絕對是發生了大事。

“可能和他爸吵架了。”

薄安其搖搖頭，蘇默言三天兩頭跟蘇應忠鬧脾氣，也不是這副模樣，“我怎麼覺得像失戀了？”

“怎麼可能，她要是談了，我會不知道？”明漫也很無奈，但肯定不是失戀。

“那就是表白失敗。”薄安其繼續分析。

“她需要主動表白嗎？”明漫從小就羨慕蘇默言，蘇默言要是喜歡誰，只要多看兩眼，對方就屁顛屁顛貼上來了，哪像自己……明漫想想就心酸。

“那倒也是，她又不是你。”薄安其還不忘對明漫補一把刀。

“薄三兒！”

蘇默言擦著溼漉漉的頭髮，從浴室出來時，明胖和薄三兒在沙發上互掐，蘇默言本來心情還低落著，看到這一幕，又想起小時候，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一個半小時後，蘇默言化好妝，換了條短裙，她之前上班穿過一次，還記得鬱遙把她揪去辦公室，盯著她看了半晌，板著臉嚴肅地說道，“裙子有點短。”

又在想鬱遙，蘇默言看著落地鏡裡的自己，發現走神了。

“蘇默言，快點！”

“來了。”

聚會地點是薄安其定的，吃喝找明漫，玩樂找薄安其，這兩人碰在一起，就是吃喝玩樂齊活。

“你們先進去，”薄安其開車把蘇默言和明漫送去目的地，“我去接個人。”

“還有誰？”明漫清了清人，就差她們三姍姍來遲。

“接我老婆啊。”薄安其毫不客氣地秀著恩愛。

他們約定過，有家屬的一定要帶家屬，現在看，她們三個，只有薄三兒有家屬。

雖然同樣是個女人。

蘇默言和明漫走進包廂時，人差不多都來齊了，也就是相熟的幾個人，其中，蘇默言，薄安其，明漫和明承這四人最要好。

“言言，怎麼才來，路上堵車嗎？”明承見蘇默言進來，起身。

蘇默言還沒回答。

“你老妹也來了。”明胖朝明瘦翻個大白眼。

明承笑著摸摸明漫的頭，趕緊哄一哄，看著少了一個人，“安其呢？”

“她接家屬去了。”蘇默言解釋。

明承笑，“看來今年只有安其帶家屬來。”

蘇默言和明漫都在想，到時候看薄安其怎麼解釋，她的家屬是個女人。

十分鐘後，薄安其帶著女友高調入場。

“介紹一下，我女朋友，程語霽。”薄安其拉著程語霽的手，十指相扣，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說話時很坦然。

在座除了蘇默言和明漫，多少有點吃驚，但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程語霽性格好，很快就跟大家熟絡起來。

蘇默言和明漫都以為薄安其只是玩玩而已，充其量維持三天，結果三個月都過去了。更匪夷所思的，薄安其說她打算明年跟程語霽結婚。

蘇默言想，如果鬱遙是les，或者鬱遙能接受女人，那她們的關係，是不是可以發展成薄安其和程語霽這樣。

可蘇默言覺得全世界的女人彎了，鬱總也不會彎。鬱遙做事最講究條條框框，那麼循規蹈矩的人，怎麼才能讓她接受，跟一個女人在一起？

這個問題，倒是可以問問薄安其，她當初是怎麼被程語霽掰彎的。

蘇默言抬頭一看，薄三兒和程總濃情蜜意的，是人見了都不好打擾。

“又發什麼呆？”明承低了低頭。

“沒什麼。”蘇默言才回過神。

“下去吃東西。”

晚餐是西餐自助，蘇默言雖然一整天沒吃東西，但也沒什麼胃口，喝了幾口紅酒。

“不合胃口，”明承見蘇默言吃得少，“我帶你去外面吃點其他的？”

“不餓。”蘇默言婉拒。

晚上十點，七八個人聚在ktv包廂唱歌。

炫目的燈光加上喧鬧的音樂。

蘇默言今天狀態本來就不太好，待久了有些悶，於是藉著上洗手間的理由，出去透氣。

蘇默言一出去，明漫趕緊用胳膊肘推了推明承，她是希望明承和蘇默言在一起的，蘇默言當她嫂子，想一想都和諧。

不用明漫提醒，明承也注意到了。

會所二樓主打餐飲，這個點人很少。

“怎麼了，你想吃？”卓澎問一旁的鬱遙。

“沒有。”鬱遙只是看著海報上的冰淇淋，走了會兒神，“你上去吧，我去外面透透氣，很快回來。”

鬱遙剛好在這邊參加同學會，都是大學同學。

“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我陪你。”

不遠處，明承和蘇默言。

“我給你買個冰淇淋。”

“好啊，要草莓的。”

迎面相遇，蘇默言和鬱遙的腳步都停了下來。

蘇默言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上鬱遙，寧城可真小，在哪都能遇上熟人。

“拿著。”明承把冰淇淋遞給蘇默言。

蘇默言差點忘記接，鬱遙跟卓澎在一起是真的麼？

“鬱小姐，這麼巧。”明承笑著和鬱遙打招呼。

鬱遙臉上擠出一抹淺笑，“你們也在這邊玩？”

“嗯……”蘇默言也儘量讓自己笑得自然。

隨便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他們四個人，分成兩個方向，告別了。

蘇默言都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哥，我想吃章魚小丸子，你幫我去買，我在這等你。”蘇默言知道自己不管什麼要求，明承都會一口答應，從小到大都是。

“嗯，我馬上就回來。”明承記得附近就有一家，蘇默言唸書時就喜歡吃。

隨便找個理由，蘇默言就把明承支開了。她走出會所，等過了十幾分鍾以後，才給明承發了一條微信：【我去外面走走，半小時後回來，不用擔心】。

會所剛好在濱江道旁，九月的江風吹著很舒爽。

蘇默言一手夾著煙，沿著筆直的大道一直走，走到標誌性的瞭望塔時，停下了腳步。煙癮上來了，有些忍不住，也不知道前兩個月怎麼堅持的。

鬱遙也是走到瞭望塔，這裡是濱江道的中點。

她看到蘇默言又在抽菸。

“鬱總，”蘇默言這時也看到了鬱遙，她故作輕鬆，開著玩笑說著，“你跟蹤我啊？”

蘇默言手裡的煙已經燃了一半，她今晚打扮得很成熟，鬱遙甚至有些不適應，雖然心底承認她穿這條裙子很漂亮。

“你一個人？”鬱遙沒看見明承。

“你不是也一個人。”沒看到卓澎，蘇默言心裡沒那麼堵。

鬱遙還是看著蘇默言手裡的半截煙，終於忍不住問，“他知道你抽菸嗎？”

說起來，明承還是醫生，怎麼能放任蘇默言毫無剋制地抽菸喝酒。

“誰？蘇應忠麼？”

“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