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要瞞著我。"

從姜柔上車之後，大家就沒有說話，直到回到家裡的時候，李巖才終於開口說道。

"我..."

"說啊！"李巖顯得非常生氣。

此時他心裡非常復雜。

倆人的關係從來沒有挑明過，但彼此的心意卻隱約都明白。

雖然李巖心裡住的人是雲彩兒，卻卻還是有些掛念著姜柔。畢竟這個女人太特別了，雖然話很少，卻好讓人無法忽視。

李巖又不是鐵疙瘩，自然是有感情的。

"李巖！你這是幹什麼？又要發瘋嗎？"李嫣霞並不想倆人吵起來，跟不想此時李巖暴怒的樣子，嚇到月兒，於是就開口呵斥著李巖。

"呼..."

李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這段時間，他嘆氣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你跟我來。小姑，照顧好月兒。"說著，李巖就轉身向樓上走去。

李巖並沒有停留在二樓，而是直接去了三樓。

那裡有個種滿了花草的小天台，有短時間，陶倩很喜歡來這裡坐坐，只是到了今天，那個人已經消失了，再也不會回來。

"噠..."大約半分鐘過後，姜柔推開鐵門，踏進的天台。

輕輕地走到李巖身後，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說吧！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你從來不說？"看著不遠處，蕭瑟的風景，李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緩。

"我..."

"說！"

"我不想讓你擔心！"這話一出口，姜柔似乎也放開了，彷彿再次回到了以前那恬靜的樣子。

神色、語氣、氣質無不完美。

"你不告訴我，才真正讓我擔心！"

"是嗎？"彷彿聽到了什麼讓她開心的事情，姜柔溫和地笑了起來。

"其實，你是知道的，對嗎？"

"我..."

李巖不知道該怎說。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人心都是肉長的，真正能做到無情無義的人，那已經不是人了，而是真正的菩薩，人有眾生膜拜，也不變分毫。"

這時候，姜柔輕輕來到李巖的身邊，捋捋鬢角的長髮，看著他的側臉，微微笑了笑"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早就知道自己身上有問題，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而已。"

"為什麼不爭？"忽然，李巖問出這樣一句話"你為什麼不爭？你知道的，男人的心並沒想象中的堅硬。"

"我為什麼要爭？這樣不就很好嗎？"

"所以你就從來不說？"

"你自己不也一樣嗎？既然這樣，那就裝作大家都不知道吧！人生就是這樣，有時候必須要做戲，才能繼續下去。你在演戲，我又何嘗不是演戲？既然都是在演戲，真是不真實，說與不說，也就不重要了。"

跟雲彩兒的性格完全不同，姜柔的性格更加風輕雲淡，也更加恬靜安寧。

如果說雲彩兒的性格是狂風暴雨，那麼姜柔的性格就更像是隨波逐流的浮萍，總是那樣的不急不緩，也從來不會表露什麼，如果不是今天的話，倆人或許會一輩子都這樣裝下去。

"可是..."

"好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可是的。這就是我的宿命早已經註定了，能認識你真的很好，真的！我從來沒有怨言，也沒有抱怨過什麼。"

"我..."李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說對雲彩兒是虧欠，那麼對姜柔，那就是自責。

若是可以，他甚至都不想放棄這兩個女人。但那是不可能的，一個人的心，就只有那麼大，只能容得下一個人。

被佔據了之後，其他人就再難插手進去。

"你不用自責，也不用覺得虧欠。其實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謝謝你讓我不再那麼醜陋下去，也謝謝你長時間來的照料。真的！我很知足！"

"這就是你的態度？"李巖轉過身，緊緊地盯著姜柔。

"我...是的，這就是我的態度。"

"你撒謊！"

"那又如何？"姜柔毫不猶豫地承認，卻絲毫不以為意。彷彿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

微微笑了笑，臉上露出個乾淨的笑容"我在裝樣子，而你呢？你又何嘗不是？"

"我..."

"好了！你心裡不是有經理了嗎？為什麼有來跟我糾纏不清！放開我，我要走了，下午還要上班。"

很難想像，當倆人把話說開的時候，姜柔還能用這樣平靜的語氣跟他說話。

要是換做其他人，或許早就已經歇斯底里了。

"你還在裝樣子！"

"就算這樣又如何？"姜柔笑了笑，臉上有幾分不正常的紅暈。

她從來都是在裝樣子，用恬淡安靜的外表，包裹起那顆火熱的內心。

卻從來不肯靠近他一步，總是安靜地站在旁邊。

彷彿是個局外人，看著她身邊發生的一切。哪怕內心早已經變得滾燙，但她的神色卻還是那樣安靜。

跟在他身邊，或者遠遠的看一眼，或許這就是她生命中的全部。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那...李巖，你能告訴我嗎？如果我不裝，你能接受我嗎？"

"我..."

"你不能，不是嗎？你心裡早就有經理了。你們才是最適合的一對。我...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

"你真的是這樣的認為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李巖努力想要從她眼裡看出別樣的情緒。

只是姜柔並不想跟他對視，將臉挪到一邊，溫和地笑了笑"最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

"我不相信。"

"李巖！"

"嗯？"

"我發現，你有時候幼稚地就像是孩子一樣。就算我說出來又如何？你就能跟我在一起嗎？經理那樣的女子你都會一次次拒絕，我...或許更沒機會吧！"

姜柔笑著說道，但嘴角卻帶著幾分苦澀。

"我..."

"好了，你不用說，其實我一早就知道答案。"

"其實...或許你開口的話，我會承受不住。"在一開始，李巖心裡是兩個人，一個是姜柔一個是雲彩兒。

至始至終，他心裡其實是更偏向於姜柔的。畢竟以姜柔的性格來說，更適合做月兒的媽媽。因為她性子恬靜，從來不多說什麼，總是悶悶的，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裡。

相對而言，雲彩兒的性格太過霸道。真要在一起的話，保不準在發現了月兒的事情過後，就會一時口快，把月兒說了出去。

只是雲彩兒給李巖帶來的震撼太大，那一場車禍，不禁讓她自己差點身死，更直接就撞進了他的心裡，再也抹不掉。

"你..."姜柔呆呆地看著李巖。

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

直到現在，她才終於知道李巖內心是怎麼想的。

姜柔很確定，李巖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欺騙自己。

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你...為什麼不早說？"姜柔痴痴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李巖的臉頰。

"我...我有苦衷！"

"是嗎？ 這就是你的理由？"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但我沒有選擇。"

李巖不敢看她，只是抬起頭，看著遠處。

"你知道嗎？我曾經不止一次在夢中與你相遇，但每次醒來，我的枕邊都被眼淚打溼。我一直認為，你跟經理才是最好的一對。"

"從你開始給我治病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喜歡著你。但那時候，你跟經理的關係已經鬧的眾人皆知。我不敢再插手進來，所以總是站在你身邊，從來不說。在我看來，只要能站在你身邊，只要能遠遠的看你一眼就好！因為我從來不敢奢求什麼。"

"呼..."

李巖咬著嘴唇，努力讓自己不要過於激動。

但眼淚卻還是惹不住流了下來。

直到現在！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姜柔的感情有多麼沉重。

那渺小怯弱的感情，讓他幾乎瘋掉。

因為這太沉重了，沉重的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是錯過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姜柔已經淚流滿面"你錯過了，我也錯過了。"

是啊！錯過了。

李巖的顧忌與姜柔的怯弱，讓本來應有的感情，變得支離破碎。

裝作不在意，裝作不知道。

兩人的彼此間的假裝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越走越遠。

錯過了！連挽回的可能都沒有。

擦肩而過，相視而笑。

匆匆交集的倆人，似乎再也沒有走到一起的可能。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我們倆都是傻子。"李巖抓著姜柔的手，流著淚，嘴角露出難看的笑容。

"啊..."

姜柔尖叫著，撲在李巖的懷裡，大聲哭喊著。

"嗚嗚...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告訴我...告訴我啊..." 姜柔抓著李巖的衣裳，失聲痛哭。

"你從來都裝作不知道，哪怕看出來了，也視而不見。這就是你感情？到了今天，都錯了！我們都錯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姜柔幾乎已經完全失去力氣。

她死死的摟著李巖，生怕他下一刻就會消失在眼前。

李巖從來沒有哭過，至少沒有在別人的眼前哭過。但此時內心洶湧的情感卻讓他根本難以抑制。

極少流淚的男人，抱著懷裡的人兒，一句話不說，只是默默的哭著。

他從來沒想過，姜柔的感情竟然會如此的沉重。

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