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李巖完全想不到，雲彩兒竟然會有這樣的舉動。

姜柔她們看了看李巖，又看了看雲彩兒。

"經理有什麼話好說，你不必這樣。事情鬧大了也不好。"

"我跟他沒有什麼好說的！"雲彩兒說完，轉頭對著李巖道"你滾不滾？"

"你們先出去一下。"

李巖拍了拍，陳娜的肩膀，對著姜柔她們說道。

"嗯！"這件事情上陳娜並沒有反對。

而是直接起身對著李巖點點頭，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姜柔也無聲地點點頭，但看向李巖的目光中卻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光彩。

片刻後，辦公室裡的其他人已經走的一乾二淨。只剩下李巖和雲彩兒，互不相讓地對視著。

半晌，雲彩兒才瞪著李巖，說道"你滾不滾！"

"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根本不認識你，說不上什麼討厭不討厭的。"

"來者是客，難道你就讓我這樣跟你說話？"李巖指了指辦公桌上的茶杯。

那意思不用說也知道，是想讓雲彩兒給自己的倒茶。

挑挑眉毛，雲彩兒不帶絲毫感情地說道"我這裡的茶水是專門給客人準備的！但是你...對不起，你根本就不是客人。"

"呵..."

李巖知道雲彩兒彆扭得厲害，犟的跟驢一樣。

用普通方法無法跟現在的她好好說話。乾脆走到辦公桌前，一把拿起她的水杯，美美地喝了一口。

這讓雲彩兒頓時就炸毛了。

丟下手裡的的拖把杆，氣鼓鼓地衝過來"這是我的杯子，誰讓你用的？"

一邊說著，雲彩兒一邊搶過杯子。

然後滿臉嫌棄地把自己最喜歡的杯子扔進垃圾筐。

"好歹也是朋友，用不著這樣吧！"她的動作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甚至李巖根本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簡直就是無聲地打臉。

"我沒你這樣的朋友。"雲彩兒深吸一口氣，胸脯隨著呼吸劇烈起伏"好了，茶也喝了。你可以滾了。"

"先不忙。你這幾個月還肚子疼嗎？"

李巖的話很直接，直接詢問女孩子的私密事情。雲彩兒雖然正在氣頭上，但還是有點受不了。

臉色不禁有點發燙。然後才咬了咬嘴唇，讓疼痛驅散心中那股淡淡的羞意。"你...這樣做很好玩嗎？如果你覺得好玩的話，請你離開，我沒時間跟你玩這些無聊的遊戲。"

"畢竟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就這麼不講情面？"

"跟你沒什麼情面好講的。我在問你一遍，你滾不滾？"

"別那麼倔強。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李巖走到雲彩兒身前，看著這個橫眉倒豎的女子。

也不知道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這段時間以來雲彩兒顯得清減了不少。

原本就顯得有些瘦弱的她，變得更加消瘦了。

哪怕穿著厚厚地冬衣，但裸露出來的皮膚卻還是讓人能看出她的狀況。

"朋友？不好意思！我沒你這樣的朋友。更何況你還是個男的。我更沒興趣跟你做朋友。"

看著她樣子，李巖皺了皺眉頭"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 我現在唯一希望你快點消失。我看著心煩。"

"真的？"

"哼！"雲彩兒發出一聲重重的鼻音。隨即就把目光挪向旁邊。

"你鬧脾氣的樣子，就跟孩子一樣。"

"跟你無關！"

然而李巖並沒有接話，而是繼續說道"其實你這脾氣也挺可愛的。好了，既然你這麼看不慣我，那我就走了。等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李巖說完就往辦公室外面走去，動作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讓雲彩兒不禁有些愕然。

隨即又是一陣氣苦。

這混蛋實在太可恨了，讓他走，就還真走了。難道這傢伙腦袋裡全是木頭？

但李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來。

雲彩兒見他停下，心中又是忍不住微微一陣高興。

可李巖卻轉過身說道"這段時間多注意一下身子，一段時間不見，人都瘦成這樣了。好歹也是朋友，如果真出事兒了的話，那就不好了。"

還以為李巖會說出什麼樣的話，可哪知道他竟然這樣說。雲彩兒一把抄起辦公桌上的資料，想也不想地就向他扔去。

"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那我走了。"李巖點點頭"對了，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過年的時候我要回老家了。或許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中海。你如果還認我這個朋友的話，有空就給我打個電話吧！相信你也不會在意那點長途費用的。"

說完，李巖快步離開。

雲彩兒愣在原地，看著李巖消失在門口。

半晌後，才豁然反應過來，踩著高跟鞋，慌忙追出去。

穿高跟鞋的時候，跑起來非常吃力。

而且沒跑幾步，雲彩兒就差點把腳崴了。

雖然腳踝沒有受傷，卻疼痛難忍。

這個倔強的女人乾脆脫下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大廳裡，李嫣霞抱著月兒站在不擋道的地方，左看右看。

這次的事件似乎嚴重，滿地都是散落的檔案和玻璃碎片。所有辦公設備都遭了殃，大大小小的碎片散落一地。

她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場景。

哪怕跟她沒關係，也不禁有些緊張。

見到李巖從後面走出來，她趕緊抱著月兒跑過去。

"小墩，事情辦完了嗎？"

"嗯！走吧！"李巖點點頭，帶著小姑離開這裡。走之前，他去給姜柔她們打了個招呼。

兩女雖然還想跟李巖說說話，但考慮到這裡事情太多了。乾脆約定找個時間聚聚。

然後李巖就帶著李嫣霞，迅速離開。

大門外，圍觀的人群密密麻麻，把大門圍得水洩不通。

李巖一邊帶著小姑往外擠，一邊說道"我們以後可能都不會來這裡了。"

"為什麼？"

"她的感情太沉重，我承受不起，也沒資格。"

他太清楚雲彩兒對自己感情了。

可是李巖卻不敢接受。

因為月兒的事情永遠是橫在他感情道路上的一道天塹。想要邁過去，幾乎不可能。

在常人看來，他應該冒險一試。

但他卻不敢冒這個風險，因為代價太大。他根本承受不起。

"李巖..."

雲彩兒跌跌撞撞地跑出來，看著將要消失在人群裡的李巖。用盡全身力氣叫了一聲。

周圍雖然嘈雜，但李巖和李嫣霞這對姑侄倆卻還是聽到了。

兩人齊齊轉過身，看著她。

隨即，李巖又迅速把頭偏向一邊。

她流淚了。

這是李巖第三次見雲彩兒流淚。

而且無一例外都是因為他。

每一顆眼淚都好像刀子一樣尖銳，能刺痛他那顆彷彿鐵石般的心腸。

所以他不敢看，他害怕自己忍不住走回去。

那時候想要在脫身就不可能了。隨時而來的風險也將會呈幾何倍增加。

他不是聖人，沒有面對任何風險的心態。也不願讓月兒陷入風險當中。因為這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太過殘酷。

最後看了雲彩兒一眼。

李巖笑著揮揮手，彷彿是在告訴她自己的位子，又似乎是在做道別，亦或是其他什麼意思。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唯一能確認的是，李巖在揮揮手過後。繼續向人群外走去。

站在原地，很少運動的雲彩兒，已經跑不動了。而且她此時的腳踝很疼，讓她每走一步都會付出太大的力氣。

見李巖要離開，雲彩兒再次追了幾步。

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跌倒在地上。

雲彩兒再也忍不住，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宣洩著長久以來壓抑在心底的委屈。

"小墩，她哭了。"人群中，李嫣霞回頭看了看，不知為何，看著雲彩兒的樣子，她自己也感覺心裡很壓抑。

侄兒與雲彩兒之間的感情她是看在眼裡的。

也知道侄兒在顧忌著什麼。

可是雲彩兒付出的實在太多了。可她遇到的是一個不該遇到的人。註定她會愛得很苦，愛得很累。

"走吧！"

雲彩兒的哭聲李巖也聽到了。但李巖卻不斷告訴著自己不能回頭。

說話間，他聲音都在顫抖。

"嗯...嗯！"

李嫣霞愣了愣，隨即點點頭。

"李巖..."雲彩兒癱坐在地上，哭喊著李巖的名字。

而李巖卻從來不曾回頭看看。

這讓她幾乎死去。

"李巖！你混蛋！你混蛋——"

公司裡絕大部分人都沒見過雲彩兒如此失態的樣子。

幾個女人跑過去慌忙將她扶起來。

"李巖...李巖...你混蛋..."雲彩兒哭喊著，淚水滾滾而下，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叫著李巖的名字。

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支柱，彷彿就要死掉。

但李巖卻依舊漸行漸遠，不曾回頭看她哪怕哪怕一眼。

扶著她的女人們，都抬頭看著遠處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

或許只是錯覺，她們發現李巖的背影似乎有些顫抖。

"小墩！你好狠的心！"李嫣霞怎麼也想不到，李巖會這麼狠心，走得這麼決絕。

卻又無法去指責李巖這樣做的對與錯。

是對嗎？或許是對的！是錯嗎？或許全都是錯的！

此事本來就沒有一個定論。

是非對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任何外人都沒有權利去指責這件事情的對與錯。

或許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對的，或許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錯的。

誰又能說得清？

"狠心嗎？或許我本來就是個涼薄之人。"李巖嘆了口氣。

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只是茂密的綠化帶卻擋住了他的視線。

抱著在自己懷裡有點犯迷糊的月兒，李嫣霞也跟著回頭看看，然後才說道"你不是涼薄，而是在舞一把雙刃劍。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