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回事兒?"
"你快過來...出...出事了。有好多人在這裡鬧事...在...在砸...東西。"
電話那頭姜柔的語氣哆哆嗦嗦,還帶著幾分激動與哭腔。
"是誰?"
"不知道!"
"你等會兒。我馬上就過來。"
李巖的語氣也忍不住急切了起來。公司裡有人鬧事,這可是大問題。
如果是薪資糾紛的話,那還好說。但如果是小流氓鬧事兒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那種狗皮膏藥似的傢伙,往往讓人頭疼不已。
就算叫警察來也沒用。因為那些人深諧游擊戰的精髓。
因為警察還沒到,他們就早已經一鬨而散;警察一走,這些不要臉不要皮的傢伙,就會再次前來騷擾。讓人沒法好好做生意,也沒法安靜生活。
想到這裡,李巖右手熟練的掛上檔位。車子瞬間加速,向青雲路急馳而去。
"小墩,怎麼了?出事了嗎?"
李嫣霞抱著月兒坐在車裡,明顯感覺到車速提高了不少。
在聯想到,李巖剛才的電話。聰明的她一下子就能猜到,肯定是出事兒了,而且事情恐怕還不小。
"嗯!青雲路哪邊出了點事情。待會兒你們不要下車,一切都交給我。"
"嗯!"李嫣霞點點頭。
"巖哥兒,需要幫忙嗎?"
"要!"
"什麼?"徐言雨根本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反而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
"幫我照顧好月兒。小家夥可不能沒人照顧。"
"哦?好啊!"
雖然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但徐言雨還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
說實話,李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慶幸過。
把小姑從老家帶出來無疑是非常明智的選擇。不禁能讓她更快地融入到城市生活中來。也能讓她幫忙帶帶月兒。
因為小家夥心裡認可的人實在不多,除了爸爸和祖奶奶之外,就剩下李嫣霞這個小姑婆了。
讓李嫣霞幫忙帶孩子,她基本上不會鬧出什麼事情。如果換成其他什麼人的話,月兒肯定會不高興。
到時候月兒一個不高興,說不定就會被她打成殘廢。
車子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前進。
哪怕是下午四點過,並非高峰時期。但中海的道路依舊顯得有點擁擠。
而且紅綠燈多得讓人有點惱火。
沒等一個紅綠燈,李巖心裡就焦躁幾分。讓他有種想要打人的衝動。
就連坐在後座上的李嫣霞,都明顯感覺到了,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小墩,慢慢開車,不要這麼慌慌張張的。"
"我是著急!"
"可這事情並不是著急就能辦到的。不要急。很快就會到了。"
"嗯!"看了眼前方好的紅燈,李巖把手放在方向盤上,用額頭撞了撞方向盤,彷彿是要讓自己靜下來。
一分鐘過後,車子再次啟動。
這次李巖的情緒表面看上去似乎好了許多。但敏感的李嫣霞卻還是能感覺到,他那平靜表現下隱藏的洶湧。
那是一股股暗流,彷彿能把任何人攪成碎片。
李嫣霞從來沒見過李巖這樣子,不禁有些心中惴惴。就連徐言雨也嚇得不敢吭聲。
唯有什麼都不知道的月兒,抱著奶瓶,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仰頭,喝下一口甜甜的牛奶,月兒軟軟地叫了一聲"爸爸!"。
小家夥的聲音總是軟軟的,綿綿的,帶著一股子暖乎乎的奶香。
第一聲,李巖沒有回應。
月兒不甘心,又再次叫了一聲。
"唉!怎麼了?"無奈,李巖只好回應道。
"爸爸...波狗行...波狗行..."
波狗行?
嗯!小家夥這是在說'不高興';。
顯然這個敏銳的小乖乖,也發現了什麼!要不然絕對不會這樣說。
"嗯!爸爸就是不高興了。"
"寶...寶寶乖...乖...寶寶乖乖..."月兒抱著奶瓶不斷嘟嚷著。
小家夥這是以為爸爸在生自己的氣呢!
這讓李巖不禁感覺有點好笑。
"爸爸不生月兒的氣。"
"真噠?"
"嗯!爸爸不生月兒的氣。"
"真噠?"
"真的!"
"真噠?"月兒不斷詢問著。
讓人感到好笑。
而這時候,青雲路已經近在眼前。
李巖以前工作的地方就在青雲路與霞雲路的交叉路口。
很快李巖就已經開車來到這裡。
"你們在這裡呆著!記住,不管出了什麼事情,沒我允許都不準出來。聽到了嗎?"4S店外有個路邊停車場,那是專門劃給客戶停車的。
他怕那些人還沒走,會給月兒她們帶去什麼威脅。所以車還沒停穩,李巖就對李嫣霞和徐言雨說道。
見李巖說得嚴肅,兩人都不敢多說,點頭應道"嗯!我們知道了。"
"我出去了!"
丟下一句話,李巖拉開手剎,鬆開安全帶,開啟車門就向外衝去。
此時店裡似乎已經沒有那些惡棍了,只有些警察在那裡瞭解情況。
門口更是匯聚了不少圍觀群眾。
李巖擠進人群,惹得眾人一陣惱怒,如果是在平時,他肯定會給對方道歉。
但這時候李巖卻沒有心思去管這些。
可是在快邁過警戒線的時候,李巖的手頓時被一個警察抓住。
"這裡不許靠近,請保持在警戒線以外。"
情急之下,李巖再次搬出以前的身份"我是這裡的維修部經理,我叫李巖。你可以去問問。麻煩你讓我進去。"
邊說,邊朝裡面看。
整個4S店一片狼藉,巨大的玻璃被砸碎,玻璃渣散落一地。展示大廳裡的車子也遭了殃,估計裡面的車沒一輛倖免的。
地上還有血跡。
這讓李巖的心再起提起來。
那警察看看李巖的樣子,然後點頭道"那好,你在這裡不許進來,我去問問裡面的人。"
就在這時候,一個頭上流血的人從裡面走出來。
看到熟人,李巖再也不管不顧,直接就衝過去,一邊跑,一邊問道"桃子,薛博濤,薛桃子!怎麼樣?這到底怎回事兒?"
"唉!你幹嘛。不許進來,快出去。"
"警官,他是我們公司的人。"薛博濤捂著腦門兒,對警察說道。
"嗯?真的?"
"是的!他是維修部經理。"
看了看李巖,那警察點點頭,然後就不再說什麼。
"老薛,這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給我說說。"
"那群王八羔子,一衝進來就拿著鐵錘和鋼管到處亂砸,還有人拿著砍刀,追著人砍。我這下就是被人用刀砍的,如果不是躲得快,只是傷到皮肉的話,恐怕今天得交代在這裡。"
"那些人到底是誰?"
"不認識。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這些人至始至終就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見到東西就砸,見到人就砍!王八羔子。"薛博濤的語氣中還帶著幾分激動,同時又惱恨至極。
他是特種部隊退役,以前還立過功,一身能力非常過硬。而且為人耿直,又長得很橫,很能鎮主場子。只是想不到今天竟然被一群小流氓給砍了。
幸好躲得快,不然非得重傷不可。
"其他人呢?"
"有幾個人受傷了!有人送他們去了醫院。"
"姜柔她們呢?"
"她們一群女人倒是沒有什麼事兒,傷者都是出頭的男人。"薛博濤鬆開手,露出血淋淋的傷口。
那位子極為兇險,就在頭頂右上方。好在沒有砍實,不然若是砍實了的話,他的頭顱肯定會被人毫不猶豫地砍開。
到時候就算不死,也要重傷,而不像現在,僅僅只是皮外傷而已。敷個疤,要不了幾天就能好。
"你怎麼也受傷了?"
這時候薛博濤注意到李巖頭上也有個疤。這讓他有點莫名其妙。
"今天早上被撞了一下,破了個口子。沒事兒,很快就會好起來。你也快去看醫生吧,我進去看看他們。"
"嗯!你快去吧!經理一個女人,撐著也不容易。"薛博濤說完,向外走去。
李巖想要解釋,但考慮到此時實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嘆了口氣,轉身跑進大廳。
"李巖!"剛剛進來,陳娜就看到了李巖的聲音。
她抹著眼淚,一下子衝過來,死死地抱住李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剛才發生的事情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實在太過心驚膽戰。
很多人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再加上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較低,陳娜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在所難免。更沒有人會去笑話她。
懷中的身軀溫香而柔軟,李巖卻提不起什麼心思。
輕輕抱著她,撫摸著陳娜的頭髮,讓她好受些。
陳娜雖然在感情問題上已經變得扭曲且偏執,但其他情況下卻還是跟正常人一樣。
此時的她委屈得就像個孩子。
趴在李巖懷裡放聲大哭,彷彿要把心裡的所有委屈都宣洩出來。
"李巖!"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李巖抬眼望去,只見一個安靜淡雅的女子從不遠處輕輕走來。
強大的心,讓她已經恢復過來了。恢復了往常的安靜與清寧。
哪怕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也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彷彿她就是一株生長在幽深空谷裡的蘭。
"嗯!怎麼樣?你沒事兒吧?"抱著陳娜走過去,李巖笑著對姜柔說道。
就在他跟姜柔說話的時候,李巖明顯感覺到,陳娜抱著自己的雙手緊了緊。
"沒什麼!只是剛開始的時候被嚇了一跳。"淡淡地笑了笑,姜柔捋了捋長髮,看著他懷中的陳娜,眼裡閃爍著幾分意味不明的色彩。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沒事兒就好,你打電話的時候,可把我嚇壞了。"
"不好意思!當時,只想到你那麼能打,而且你住的也不遠。所以就第一時間想到了你。"姜柔淡然地說道,彷彿在聊家常。
但真的是這樣嗎?
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頭上的疤是怎麼回事?"李巖的頭上的疤太明顯,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這事情以後再說,我這只是小事。"頓了頓,李巖張張嘴,似乎想要說點其他的,但最後卻開口問道"她呢?她還好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