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妙果真不負眾望，認親下來就已經和張氏手握著手交談起來。
趙合歡羊裝吃味兒地道：“母親和哥哥一樣，都是有了清妙姐姐就忘了我！”
石清妙被趙合歡說得嬌羞，小聲囁嚅道：“哪裡，母親、夫君，還有我都是最疼瑤瑤的。”
很明顯，石清妙還沒習慣喊趙毓嶺“夫君”，但這一聲“夫君”裡頭也是含糖量極高。
張氏極其滿意石清妙這個兒媳婦，笑著對趙合歡道：“你這個猴兒，竟然還來跟你嫂嫂爭寵。”
“我看你這般調皮，嫁去鎮國公府，怎麼做人家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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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合歡搖了搖頭，她母親還真是“變臉”看，這就把矛頭指向她了。
趙毓嶺在旁邊看著，媳婦石清妙和母親還有妹妹相處的如此融洽，他也就放心了。
不過，他這個做兄長的被趙合歡一調侃，人就在屋子裡待不住了。
留一下一句，“我去書房處理點事情”後，便匆匆離開了。
然後，趙毓嶺就聽到妹妹趙合歡一串如同銀鈴般的笑聲。
趙合歡也得了張氏的首肯，迫不及待地準備出府看看。
“嫂嫂和母親在家好好說會子話，待中午的時候我讓趙記送一桌席面進來。”
石清妙笑著應了，張氏嗔怪道：“你這話說得就好像你不在家我們會餓著清妙一樣。”
“你有事忙便快去快回。”
“回來的時候給我帶點一點心的杏子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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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要求那就成，趙合歡高高興興應了，就又聽張氏問石清妙：“清妙，你喜歡吃什麼，讓你妹妹給你帶。”
石清妙是剛嫁過來的，哪裡就好意思說自己愛吃什麼。
不過不用她開口，趙合歡笑嘻嘻地道：“您不用嫂嫂，我知道嫂嫂愛吃棗花酥，等回來的時候我都帶回來。”
出了榮國公府，大街之上依舊熱鬧，還因為到了年根底下，南北過往的行商反倒是更多了。
坐在轎子裡的趙合歡不覺得人多是一件好事，這幾天她越琢磨越覺得心驚。
顏庭問現在已經是被推在懸崖邊上無可奈何了，如果他想爭上一爭，最近就是“好”日子。
就是不知道這個人選了哪一天？
除此之外，趙合歡覺得躲在大皇子身後的三皇子顏庭應也不是個好的，對，她得找戚陌說說這事。
三皇子顏庭應的存在感真得太低了，他不佔長卻佔嫡，硬要說起來可比二皇子顏庭問坐上龍椅的可能性更大。
就是這樣一個人“懵懂無知”地說一句想做帝王，他的兄長顏庭知就肝腦塗地，不行，他得和戚陌聊聊。
老顏家的故事和事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不能不防，又有誰會是無辜的小白兔呢？！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轎子也就到了趙記的門口。
趙合歡一點都沒想岔，年根底下，趙記、風和小館、劉璃七寶閣還有一點心的生意都好到爆了。
她輕笑一聲，想當初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為了一口飯還要求爺爺告奶奶，這轉眼一邊倒是成款兒姐了。
不到吃飯點兒，趙記的人也很多，都是來訂年夜飯的。
排隊的人裡頭有開封城的平頭老百姓，也有大戶人家的管家，所有人都希望能在歲末吃上趙記的菜，不能在店裡吃，叫桌席面也好。
趙合歡定睛一看，發現隔壁保和堂的趙三爺在櫃檯後面幫著忙活。
吉祥笑著解釋，“大家都講究，年根底下小病小災的都不看大夫不吃藥。”
“三爺閒著也是閒著，又想著看二孃，就自發來幫忙了。”
趙合歡點了點頭，就又見翠花從對面的匆匆走了過來。
“咋啦？”
“那邊點心不夠了，我到一點心拿一些。”
趙合歡點點頭，有些不解地道：“這都年根底下了，這些千金小姐怎麼還在外頭聚會啊？！”
“昨天葛小姐和胡小姐還來了呢。”
趙合歡點了點頭，囑咐李婆子記得往榮國公送席面還有點心的事情，還貼心地道：“另外給祖父準備幾個菜，我怕他老人家喜歡一個人在書房吃。”
“是。”
交代了完了這些瑣碎的事情，趙合歡就又讓人將張管事還有趙家外頭生意的大掌櫃喊到了合歡小院。
這次她也沒長篇大論，只將現在汴梁城還有朝中形勢明裡暗裡說了一下。
見張管事和趙貴臉色都不好看，趙合歡就又道：“也不用這般沮喪。”
“別人都沒挑明的事情，我們也不用先杞人憂天。”
“是，大小姐。”
“可是因為年根底下生意好，咱們好多米麵糧油都運進了城，實在是怕出事啊。”
趙合歡想了想，就道：“預估好了銷售量，其餘剩下的直接運到清歡小院還有一點心和南貨店院子中的地窖裡。”
“這事晚上幹，不要鬧出什麼動靜來，別到了最後人家沒動，倒好像是被咱們逼得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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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
“行了，其餘也沒什麼事情了。”
“現銀家中留一些，直接運去城外祠堂的金庫裡，其餘準備一點現銀，剩下的都換成銀票送進府裡，過完年我要和各個櫃上對賬。”
城裡頭可能會有兵變這事兒確實是大事，可是在趙掌櫃和張管事這裡查賬、對賬那才是大事。
兩人一聽趙合歡這樣，皆是恭敬應道：“是！”
行了，目的也到了，事情也說明白了，趙合歡最後來了句總結，“這也一年了。”
“往常年生意怎麼樣我不知道，可今年無論是國公府的生意還是我名下的鋪子收益都還不錯。”
“今年過年給大家發的月錢翻翻吧，都讓大家過個好年。”
“看看庫裡頭還有什麼，也以你們的身份給他們發一些米麵糧油，這樣別人跟著我們做事才會有盼頭。”
“是，小姐。”
趙合歡沒有去杏花衚衕，而是讓零零七他們去給戚陌遞了個信兒，讓他若是有時間就來一趟合歡小院。
趙合歡本來是沒有抱希望戚陌會來，畢竟這些日子風雲詭譎的，作為皇城司副指揮使的戚陌不會太閒。
可戚陌還是到了，原因是他出城了一趟，剛回來就聽北辰說了趙合歡找他的事情，索性直接騎馬趕了過來。
戚陌在外面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又讓人打了水，淨了手擦了臉才進了合歡小院後院的正屋。
正屋裡頭靜悄悄的，戚陌剛到門口的時候，坐在茶水房裡燒水的吉祥和朱綠已經發覺了。
見來人的戚陌，兩個人松了口氣，吉祥指了指屋子，比了個睡覺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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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陌點了點頭，腳底下的動作輕了起來。
合歡小院的地籠隔一兩天就會燒一會，趙合歡從榮國公府出來的時候，這邊已經開燒了。
她坐在臨窗的大炕上坐等戚陌來，卻不曾想屋子裡太暖和，她倒是靠在迎枕上睡著了。
戚陌進屋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一幅美人臥榻圖，屋子裡百合香味襲面，趙合歡枕著迎枕仰臥在大炕上。
白皙細嫩的皮膚因為屋子裡的溫度紅撲撲的，頭髮也因為睡著了有些散亂，相比於平時的凌厲，這個時候沒有任何防備的她更像是一個嬌憨的小姑娘。
看著這樣的小姑娘，戚陌原本堅硬似鐵的心就在這一瞬間化成繞指柔了。
他悄默聲地上前了一步，俯看著他的小姑娘，睫毛長長的像是一把鋪開的扇子，又黑又茂密。
就為了眼前的這一幕，戚陌覺得這些日子的辛苦以及接下來的拼命都值了。
許是感受到了戚陌周身的涼風，趙合歡還是醒了。
看到眼前模湖的影子，她勐然間就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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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那陣若有似無的松柏香環繞在鼻間的時候，剛才還緊張萬分的趙合歡一下子就放鬆了起來。
她眼睛還未全睜開，甕聲甕氣地道：“你來了？”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零零七說南桑那邊傳話，你最近經常出城。”
戚陌很自然地坐到了炕沿兒上，用手摸了摸趙合歡因為睡覺蓬鬆的頭髮，柔聲道：“剛回來。”
趙合歡有些起床氣，別開頭，不讓他揉自己的頭髮，沒頭沒尾地說了句，“那個顏庭應你也要防著。”
說完這句話，趙合歡也醒了，她轉身去看戚陌，見他言笑晏晏地看著自己，就知道這傢伙肯定心裡有數。
既然這樣，她也不多說，就滴咕了一句：“這茬到底什麼時候能完結啊？”
“這太子一日不定，這些皇子就像是眼放綠光的狼，沒完沒了。”
戚陌又往趙合歡的旁邊靠了靠，一把摟過趙合歡，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說道：“快了，馬上就要結束了。”
“就是為了趕快娶你回家，我也要快將這堆爛事解決了！”
“你是說”，趙合歡的話還沒說完，戚陌就將擁著她的手又緊了緊，在她耳朵旁小聲說道：“除夕夜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再給你撥幾個人，實在不行就出城。”
“我不走，我要是走了祖父、母親還有兄長、嫂嫂怎麼辦？”
“別擔心，我和大皇子都有安排，你就好好在家等著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