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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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蝴蝶胸針,針尖處有鏽跡,設計非常土氣,老舊。

蘇夏驚詫的捏在手裡,從那兩張照片上可以看的出來,田箐樺穿著富貴,從頭到腳都貼著千金大小姐幾個字,這胸針不像是她的東西。

那是誰的?

沈肆為什麼要藏著?

蘇夏拿著胸針,仔細的看了看,她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沈肆,這是誰的胸針?”

沈肆黏在蘇夏身上,大狗熊似的,“不知道。”

蘇夏蹙眉,“你再想想。”

沈肆的下巴蹭著蘇夏,拿鬍渣扎她,重複著那句話。

蘇夏的脖子被扎的發癢,推了推沈肆,沒推開,她看向從盒子裡倒出來的其他東西。

碰別人的隱私不太好,蘇夏猶豫了一下,徵求意見, “沈肆,我能看看那些東西嗎?”

沈肆嗯一聲,“我的東西都是你的。”

蘇夏愣了愣,她是不是還得感謝白明明多嘴。

“你答應了啊,以後別跟我翻舊賬。”

又是一道閃電,白光劃過窗臺,緊接著,玻璃都似乎震了一下。

男人個頭將近一米九,此時弓著背,趴在一個只有一六五的女人身上,姿勢彆扭又不舒服,但他不但不離開,反而貼的更緊。

“老婆我怕。”

“沒事的。”

蘇夏弄不開沈肆,她只能費力去夠盒子,除了剛才看過的那兩張照片,還有一張。

是沈峰,田箐樺,沈肆的大伯沈源,還有三個陌生人,兩男一女,他們好像是在旅行的途中,穿著衝鋒衣,風塵僕僕的。

“沈肆,這三人是誰?”

看一眼,沈肆搖頭。

蘇夏追問,“不認識,還是不記得了?”

沈肆還是搖頭。

蘇夏指著三人當中的唯一一個女人,“這個你見過嗎?”

沈肆來了脾氣,皺眉嘟囔,“沒見過!”

詢問無果,蘇夏又去翻盒子,裡面有半張信紙,邊緣參差不齊,明顯就是用手撕的。

紙上面記錄著四個號碼,前三個是手機號,第四個是座機,只有一半數字,從區號上看,是外地的。

遲疑了幾瞬,蘇夏帶著沈肆挪到床頭櫃邊,拿到手機撥了第一個號碼,提示是空號。

她猜到一種可能,快速按了另外倆個號碼,果然都打不通了。

定了定神,蘇夏上網查那個區號,發現是陂城的。

“沈肆,你家有親戚在陂城嗎?”

沒有動靜,沈肆閉著眼睛,濃密的長睫毛顫個不停,他的情緒看起來很不穩定。

蘇夏只好先給他做安撫工作。

效果不理想。

屋外電閃雷鳴,房內的蘇夏快被沈肆活活勒死了。

“唱歌。”蘇夏要瘋了,“我唱歌給你聽吧。”

沈肆摟著她的腰,點了下頭。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

蘇夏連續唱了幾首兒歌,外面安靜了,沈肆消停了。

再次去逐一檢視胸針,照片,號碼,蘇夏陷入深思。

沈肆會不會只是單純的珍藏兒時的記憶?

那幾個號碼,也許是他以前的朋友留的,比較重視的那種。

時間一長,那幾人都換了號碼。

至於胸針,可能是沈肆尊敬的某個長輩隨身之物,他收著,是為了做個紀念。

這樣梳理,勉強能通。

可是,事情真的那麼簡單嗎?

蘇夏看著沈肆,他筆直的躺著,正在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你要是沒出事就好了。”也不會一問三不知。

不過,沈肆如果沒出事,她不會嫁進沈家,也就不會牽連其中。

把所有東西原封不動地放回木盒裡,蘇夏遞給沈肆,“這個你收好,不要再拿出來了。”

沈肆不接,“你的。”

蘇夏幽幽的說,“我可不敢收。”

沈肆執拗的要給蘇夏,彷彿她不要,他就會哭出來。

蘇夏不想收。

“我把這個放到那裡面去。”

暗格裡面是空的,她把木盒放進去,摩|挲著往下一拉,再去看,暗格和牆融為一體,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根本發現不了那處藏有玄機。

蘇夏又去拍拍左右兩邊的牆壁,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暗格。

沒發現到異常,她把目光移到床上的男人身上,“沈肆,不要把盒子的事告訴其他人,這是我們的秘密。”

沈肆呆呆的,“秘密。”

蘇夏微笑,“對。”

沈肆也笑起來,“好!”

開啟床頭燈,蘇夏躺在沈肆旁邊,搜著有關胸針的資料,片刻後她從一個博主的一篇部落格裡看到相似的胸針,介紹的詳細,是幾十年前的東西,設計它的那家公司就在陂城。

蘇夏若有所思,兩年前她去過陂城演出,趕上梅雨季節,最深的印象就是溼答答的。

王義的事還沒解決,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木盒,蘇夏的腦子不夠用了,偏偏不能找人傾訴,討論,商量對策,只能藏嚴實了。

“沈肆,你跟我說說你都記得哪些事吧。”

久久沒有回應,蘇夏側頭,男人睡著了,眉頭緊鎖,似是在做什麼夢,他剛毅的面部輪廓緊繃著,呈現出了幾分駭人的凌冽,彷彿下一刻就會睜開眼睛,露出犀利的目光。

蘇夏無意識的挪遠一點距離,她畏懼過去的沈肆,就像現在這樣,讓人心驚膽戰。

突然有聲響傳入耳膜裡,蘇夏過於緊張的神經一抖,又聽了一會兒,確定是從樓底下發出的,她慢慢的把腰上的手拿開,輕手輕腳的出去。

立在門口,動靜聽的更加清晰,田箐樺的聲音尖銳,神情一定是歇斯底里的。

全是田箐樺一個人在叫喊,罵著什麼,蘇夏沒聽到沈峰說話,想必是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和平時一樣,容忍著。

蘇夏不禁猜想,晚飯的時候,他們還好好的,怎麼吵那麼厲害,她雖然跟她的婆婆相處的時間不長,卻也知道對方極其看重臉面。

這麼鬧,家裡的下人肯定在議論了,傳到沈家其他人那裡是早晚的事。

能讓田箐樺不管不顧,應該是觸及到了原則。

沈峰在外面養人被田箐樺發現了?蘇夏的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這個念頭,隨後她自我否定,不可能。

真是那樣,以田箐樺雷厲風行的處事方式,會直接跟那人對峙,親自解決,而不是像個怨婦一樣。

樓底下安靜了。

蘇夏轉身,眼前有一片白,她的嘴巴被一隻手掌捂住,快從嗓子眼蹦出來的尖叫硬生生壓下去了。

“嫂子,是我。”

不知何時站在蘇夏身後的沈穆鋅一身白色睡袍,他靠的很近,幾乎是把蘇夏逼到牆上。

走廊寂靜,掉針可聞。

沈穆鋅開口,過近的距離讓他的話染上調|情的意味,“嫂子,你的心跳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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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一下一下起伏,蘇夏穿的睡衣,雖然不透,但也不是鐵製的,她的身子線條展露無遺。

“放開!”

那兩個字從沈穆鋅的指縫裡溢位,模糊的厲害,他能感到一股溼熱的氣息從掌心擴散至整個手掌。

鬆開手,退後半步,沈穆鋅將那只手的五指收緊,握成拳頭,他的頭微低,“嫂子,夜裡不要亂走動。”

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的原因,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陰柔,隱隱含著警告。

一刻不停留,蘇夏快步回房。

沈穆鋅擰著眉心,他望著樓梯口方向,又去看斜對面的房門,立了幾分鐘才離開。

第二天早上,蘇夏的眼底有明顯的倦意,失眠了。

她要掀被子下床,男人卻拽著被子不放。

“怎麼了?”

沈肆支支吾吾的,“老婆,我,我尿床了。”

蘇夏的臉一黑,“又尿床了?”

沈肆夾著腿,耳根子都紅了。

男人的頭髮蓬亂,一根呆毛直挺挺的,蘇夏忍住拿手機拍下來的衝動,“和上次一樣,自己拿褲子去衛生間換掉。”

沈肆磨磨蹭蹭的離開被窩。

男人的褲子撐的非常緊,弧度驚人,他的襠|部溼了一塊,床單是幹的,面積不像是尿床,倒像是……

怔了兩三秒,蘇夏立刻把臉偏到一邊。

沈肆以為她生氣了,“老婆,我保證不把褲子弄溼了!”

傻子才信,蘇夏沒看沈肆。

他們下樓的時候,大家都在。

沙發上的沈峰看著報紙,田箐樺在跟沈穆鋅談著畫展的事宜,陳伯和下人們準備晚餐,所有人都和往常一樣,好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

蘇夏都要懷疑是她做了個夢。

她還擔心家裡的氣氛,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飯桌上,沈峰提到明晚的家宴,讓蘇夏給她家裡打電話。

“小夏,叫你父親和阿姨過來坐坐。”

蘇夏嚥下嘴裡的粥,“我知道了。”

一直低頭吃包子的沈肆忽然說了一個名字,“王義。”

他霍然起身,大聲嚷道,“王義呢?”

壓下心裡的震驚,蘇夏暗自去觀察桌上三人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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