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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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夏睜著眼睛,眼神空洞,沒有焦距。

沈肆低低的喚她,“蘇夏。”

蘇夏一動不動。

沈肆皺眉,摸了摸蘇夏的臉,將她額前的髮絲順到一邊,伸手探探,沒有發熱。

“餓嗎?”他開口,“我去給你熱飯。”

袖子被抓住,沈肆側低頭,看到一雙通紅的眼睛。

“為什麼不告訴我……”蘇夏的聲音嘶啞,發哽,呼吸輕顫,“你說過不會再隱瞞我的,可你總是食言。”

沈肆的面部輪廓驟然之間冷峻異常。

再多的理由都是藉口,他沒給蘇夏,沉默著。

蘇夏緩緩把手鬆開,她閉上眼睛,強忍在眼眶的淚水頃刻間衝破防線,劃過蒼白的臉頰,“我想一個人待著。”

沈肆抬手,用指腹擦去那滴淚,他在床前頓了幾秒,沒出去,而是拿了鍵盤放地上。

蘇夏說,再有一次,就罰他跪鍵盤。

窗外忽有雷聲大作,樹木大力搖晃,似是要連|根|拔|起,不久,豆大的雨滴從天而降,瘋狂敲打著窗戶,水幕來的快,且迅疾,霧濛濛一片。

一道閃電劈下來,光芒驚心動魄,又猛然消失。

蘇夏的聲音響起,“夠了。”

沈肆起身出去。

片刻後,房裡傳出哭聲,在雨聲和雷聲之下,並不清晰。

那些聲音交織著衝進沈肆的耳膜裡,一聲聲的哭聲被單獨挑了出來,清楚到可以感覺出她崩潰時的樣子,他很難受。

沈肆站在門邊,背脊挺直,裡面的哭聲持續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蘇夏沒喊他,他就沒進去,而是在客廳坐了一夜。

第二天,老爺子的電話打來,詢問蘇夏的情況,沈肆壓低嗓音說話,門突然開啟了。

蘇夏看看沈肆,眼睛腫的跟倆個核桃一樣,她一聲不吭的繞過沈肆,去廚房倒了水,又回房間。

結束通話電話,沈肆擰著眉峰,擔憂之色在眼底浮現。

她連他都隔離了,怨他的隱瞞。

沈肆用力按了一下眉心,邁步進去,房間的窗簾拉的嚴實,陽光滲不進來,光線昏暗,讓人感到沉悶。

他望去,看到女人窩在沙發裡,蜷縮著手腳,長髮散開,遮住了臉。

蘇夏一天沒吃東西,沈肆也是,那種壓抑的氛圍充斥四周,像是有一層溼紙蓋過來,完完全全地堵住口鼻,呼吸困難。

鬧鐘定時響了,節奏歡快。

沈肆抬手去拉窗簾,聽到耳邊的顫音,“別拉。”

他的動作一頓,停下來了。

一切能刺激到蘇夏的人和事,沈肆都會盡力阻止,她需要足夠的時間放過自己。

把燈開啟,沈肆摸著蘇夏微亂的髮絲,唇間隱約溢位一聲嘆息,他帶她去洗漱,寸步不離。

蘇夏不說話,不哭不笑,反而是沈肆的話多了。

“想喝什麼粥?”“眼睛還疼不疼?”“哪兒不舒服?”“困了?”

蘇夏都是沉默。

沈肆像是在照鏡子,他在蘇夏身上看到曾經的自己,不過她的情況更嚴重。

白明明上門來了,很是時候。

除了他,大概沒有人可以讓現在的蘇夏不去牴觸。

“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白明明邊削蘋果邊說,咂嘴道,“今早竟然陽光普照,老天爺真是活潑。”

蘇夏望著虛空。似是在發呆。

她的臉色很不好,唇上也沒有血色,看著彷彿是大病了一場,抽出她將近一半的生命力。

掩蓋掉眼睛裡的憂色,白明明切了一塊蘋果給她,打趣道,“二十二一斤,你趕緊嚐嚐是不是蘋果味,我這輩子都沒買過這麼貴的蘋果。”

蘇夏沒接。

白明明瞥一眼不遠處的沈肆,聳聳肩膀,無能為力。

他自己把一個蘋果吃完了,來之前本就吃的很飽,現在撐的慌,“你還記得小虹嗎?就是那個以前追著我們屁|股後面喊師哥師姐的大胖妞。”

“那時候她一走路,渾身肥肉都在抖,跑起來就是一個翻滾的大肉團,”白明明眨眼,不可思議道,“現在她竟然減肥成功,瘦成一道閃電了,據說還找到男神級別的物件,你說勵志不?”

蘇夏輕聲說,“明明,謝謝你。”

她知道,他在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開心。

“謝什麼,”白明明不以為意,“我倆是革命的交情。”

“還有啊,你以為我是怕你想不開,才一大清早就趕車過來的嗎?”他撇嘴,哼道,“怎麼可能,我家蘇夏是誰,能文能武,才貌雙全,沒有什麼坎是邁不過去的,那些什麼妖魔鬼怪啊,頂多就是打倆個水花,作不了大浪。”

蘇夏抿了抿嘴,一絲悲痛轉瞬即逝。

“那個,小夏,”白明明咳一聲,清清嗓子,“我是來告訴你,我一會兒要去相親啦。”

他這個舉動太過突然,成功將蘇夏混散的思緒聚攏,“相親?”

“是啊。”白明明嘆口氣,有一種天降大任於斯人也的壯哉,“我想通了,準備開始接觸接觸,爭取早點找到閤眼緣的。”

他刷開手機,擺出一副興奮的樣子,“小夏,這些都是我暫時選定的目標,怎麼樣?”

蘇夏看了一眼,滿屏的大眼睛,長睫毛,尖下巴,乍一看,就是一個人。

“……”

白明明認真道,“你幫我看看,有沒有可以跳過海選,直接進入決賽的?”

蘇夏的狀態,什麼也看不進去。

全是白明明一個人嘮叨,從第一張照片開始,挨個說幾分鐘,為了不讓蘇夏覺得孤單,他也是盡心盡力。

走出門,白明明臉上的激動和興趣頓時煙消雲散。

人如果連思考都放棄了,那是最可怕的,他特地想那麼個事出來,就是要蘇夏轉轉腦子,別時刻都把自己蒙在陰影裡,不肯出來。

至於相親?相個屁親,他又不吃飽了撐的,給自己找個女人回來,然後每天的休閒娛樂就是看婆媳大戰。

婚姻還是存在他的想象裡面吧,至少能稍微美好一點。

白明明對隨後出來的沈肆說,“小夏外表看著堅強,其實她很脆弱。”

沈肆反手掩上門,他知道。

白明明抱著胳膊,想了想說,“給小夏找點事做吧,太閒了,什麼也不幹,正常人都會胡思亂想。”待的越久,內心就越抗拒外面的世界。

他皺皺眉毛,“學校跟劇團那邊……”

沈肆開口道,“我會處理。”

白明明放心,他相信沈肆的能力,“你也清楚,小夏的家裡是什麼情況,她不願意麻煩別人,拖累別人。”

“她以前就跟我說過小時候的事,挺模糊的,但她好像很在意,一直想弄明白了,現在突然知道那樣的事實真相,她接受不了,也不能原諒自己。”

飛快的掃一眼高他一個頭的人,白明明吞嚥唾沫,冰山臉真的不是可以聊天的物件,他總有種說一句話,打一個冷戰的感覺。

起初白明明以為這人不能容忍他跟蘇夏的關係,他甚至最好被趕出荊城的準備,沒想到對方那麼聽蘇夏的話。

沈肆倏然問,“養貓?”

白明明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貓?你是說你跟小夏要養貓?”

他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行,貓不是想起來就抱抱,想不起來就隨便一丟的洋娃娃,如果不是真的確定要養,會好好照顧它,那就別動這個念頭。”

沈肆的眉間出現川字,“那怎麼做?”

“十字繡啊什麼的,”白明明轉著眼珠子,“手工藝品都可以,總之就是不要讓她一個人待著。”

他注意到窗簾都是拉上去的,猜出蘇夏怕見陽光,不願意出門,覺得自己滿身都是血。

頓了頓,白明明說,“沈大少爺,這件事以後,恐怕小夏會對你……”

他沒往下說,覺得以沈肆的智商,一定清楚其中意思。

白明明心裡嘆氣,搞不好他也不能例外。

當年他錯失了一次機會,蘇夏一直耿耿於懷,認為是她的原因。

後來有段時間,蘇夏刻意疏遠白明明,不想因為她自己,再給他帶來厄運。

白明明把手機塞回口袋裡,打著招呼,“我先走了,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她有事,我隨時到。”

電梯門一關,他對著門搓了把臉,感到不敢置信。

真是神奇,竟然有一天可以跟大名鼎鼎的沈肆說上話,還說的不少,對方更是放低姿態來向他提問。

白明明唉一聲,自言自語,“小夏,其實你是我的貴人。”

事情都是有兩面的,全看個人怎麼對待。

白明明走後,蘇夏又躲回房間,沈肆陪在身邊,不敢閤眼,怕她想不開,做出糊塗事。

一個小時不到,王義提著一個粉色袋子過來,“大少爺,東西買了。”

沈肆拿著袋子走到蘇夏面前,給她看。

蘇夏的視線移到袋子裡,裡面是一張圖紙,許多不同顏色的小方格,一卷線。

沈肆把圖紙遞給蘇夏,“這是海綿寶寶的筆筒。”

蘇夏呆愣著。

沈肆又道,“我的生日禮物。”

眼神一閃,蘇夏抿唇,“……還有倆個月。”

面部隱隱抽了一下,沈肆面癱著臉,一本正經道,“提前送我。”

蘇夏有了事情做,串方格,編海綿寶寶。

她動手的能力很強,手工活非常好,沈肆是在中午看到完工的海綿寶寶的時候才知道的,太快了,他本以為最快也要一倆周,或者是看不懂圖紙,原地打轉,後者是他最希望的。

眼看蘇夏又沒事做了,沈肆只能厚著臉皮說還想要禮物,不一會兒就叫王義買來東西。

蘇夏看清是什麼,她蹙著眉心,“要很久。”

沈肆沉默,那就好。

將圖紙重新疊好,收在一邊,蘇夏靜靜的看著沈肆,她不說話,像是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

而實際上,他的心思很明顯,在擔心她。

良久,蘇夏垂下眼簾,身子傾到沈肆那邊,把頭靠上去。

沈肆摟著她,用結實的臂膀給她安全感。

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背後操控,荊城這兩天盡是事兒,什麼某政|府|官|員|貪|汙,包二|奶,某知名演員家暴,出|軌,某臺一哥耍大牌,某小區居民鬧事等等。

什麼樣的新聞都有,熱點一直在重新整理,以一個驚人膛目結舌的速度。

網友們開心做吃瓜群眾之餘,又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但他們不管,有八卦看就行。

有關蘇夏的言論被蓋過去,天煞孤星這四個字離開搜尋前三,很快就被其他關鍵詞頂替下去了。

蘇夏沒辦法靜下心來迎接音樂大典,不出意料的,總編的工作落在陳放身上。

他是個行為自我的藝術家,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只想跳舞,不太喜歡管事,因此在大家對他道賀的時候,他沒給好臉色。

說他膨|脹了的謠言比風還快。

陳放站在天台喝咖啡,身後有腳步聲,略帶遲疑,他回頭,發現是個學生,不由得挑了挑眉,“什麼事?”

“陳老師,”林冬至打了招呼,吞吞吐吐道,“我,我聽說蘇老師不會再管編排的事了,您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嗎?”

陳放聞言,神色有些微妙,昨天他沒看到什麼帖子,只是道聽途說,光靠聽的,就夠震驚了,和聽有聲小說一樣,劇情跌宕起伏。

上次還傳了蘇夏跟沈家倆位少爺的事,感覺她得罪了什麼人。

不過今天倒是聽的少了。

“我也不太清楚。”陳放敷衍。

林冬至握了握拳頭,“陳老師,那您能不能把蘇老師的聯繫方式告訴我?我想給她打個電話。”

老師沒去學校,也沒來劇團,他擔心她的身體。

“小子,是什麼身份,在什麼年紀,就應該做什麼事,”陳放既是警告,也是勸說,“別想那些不實際的東西。”

他早看出來了,這小屁孩看蘇夏的眼神不太對,團裡和對方症狀相似的挺多的。

林冬至的面一紅,“陳,陳老師,我不懂你的意思。”

喝了口咖啡,陳放冷哼,“撒謊是每個人都不想割掉的一塊毒|瘤。”

林冬至,“……”

“誠心悔過,”陳放從胸前拿出一個十字架,虛虛的劃了一個十字,“主會寬恕你的。”

林冬至,“……”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他灰溜溜的走了,決定去白老師那邊探探口風。

學院無人不知,白老師跟蘇老師關係好,是無話不談的閨蜜。

為此,白老師一度成為男生們嫉妒的目標。

林冬至去了,依舊碰了一鼻子灰。

“毛都沒長齊,瞎操什麼心。”白明明單手刷微博看新聞,另一只手揮了揮,“等你哪天站在國際的舞臺上,讓我和你的蘇老師,以及學院為你驕傲為你鼓掌的時候,你才有資格做夢,現在還是回去好好學習吧,同學。”

林冬至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

到了傍晚,雨又下起來了。

蘇夏早早就睡了,卻在十點左右驚醒,她喊著沈肆的名字,聲音裡充滿無助和恐慌。

沈肆立刻過去,把她抱在懷裡,手掌輕拍她的後背,低聲在她耳邊,一遍遍的說著,“沒事,我在。”

“我……我不是……”武俠的身子不停發抖,她緊抓著沈肆的手臂,大口大口喘息,“不是我……沈肆……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沈肆親|吻她汗溼的髮絲,“你很善良。”

蘇夏無聲的哭著,口中斷斷續續的,來回念著那幾個字,她像是被推到懸崖邊上,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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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肆沒有動彈,怕一點細小的動作都會驚嚇到懷裡的女人。

慢慢的,他胸前的衣服溼了,那點溫熱貼近胸口,往他的心裡淌去。

蘇夏滿臉都是鼻涕眼淚,肩膀隨著抽泣一下一下顫動,她顯得很慌,如同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不知所措,在膽戰心驚的等待批評和教訓。

沈肆欲要下去,蘇夏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尖顫抖的厲害,他的嗓音裡帶著安撫,“我只是去給你拿紙巾。”

蘇夏還是抓著不放,她披頭散髮,眼睛裡寫滿不安,整個人的狀態都很糟糕。

沈肆的目光凝重,他沒辦法,只能抱著她,一起出去。

過了許久,蘇夏才重新入睡,她趴在沈肆肩窩裡,手還抓著他的衣服。

沈肆抹去她眼角的溼意,情況遠超他的預料,他還是高估了這個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也許那件事是最後的一根稻草。

蘇夏拒絕出門,她怕見生人,沈肆聯絡心理醫生,詢問了一點事。

碰巧那人是劉單的同學,倆人吃飯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談到同一件事上面去了。

“你那邊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劉單唏噓,“沈穆鋅對我的戒備太深了。”

張一也跟著唏噓,“沈肆找過我。”

劉單詫異,隨即明白了什麼,意料之中的事,換誰有那些經歷,都肯定會在心裡留下相對的陰影。

“你去見他了?”

“沒有。”張一說,“電話溝通的,當事人不願意面對。”

“她的症狀跟沈穆鋅不同,不過都挺麻煩,得過自己那關,”劉單端起酒杯,“祝我們順利接下手裡的客戶。”

張一笑笑,“好。”

那頓飯後,劉單就接到電話,是沈穆鋅本人。

他第一次正式面對內心的陰暗,軟弱,還有……自卑。

田箐樺知道訊息的時候,又是驚嚇又是高興,兒子終於肯走出這一步了。

下了班,她推掉飯局,回去親自下廚,煲了湯。

沈穆鋅很晚回來,他一言不發的上樓,無視陳伯和傭人的見禮,連田箐樺的喊聲都置之不理。

“穆鋅,媽叫你呢。”田箐樺拽他的胳膊,“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手機也關機。”

沈穆鋅掙脫了。

田箐樺又去拽他,“媽特地給你煲了湯,還熱著呢,你去喝一碗,嚐嚐味道。”

下一刻,田箐樺臉色一變,她看著兒子的右手,一片血肉模糊,“穆鋅,這傷怎麼弄的?是不是他?”

見兒子沉默,她冷聲問道,“你又去找蘇夏了?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他那人不會顧及什麼兄弟情,動動手指頭就能要你身敗名裂,你就是不聽!”

沈穆鋅淡淡的說,“是我自己。”

他沒再說一個字,垂著眼皮上樓,房門嘭的一關,將自己和所有雜音隔開。

田箐樺直接聯絡劉單,“他手上的傷哪來的?”

劉單困惑,“田總,什麼傷?”

“你不知道?”田箐樺的語氣嚴厲,“不是你跟我說,他主動聯絡你,配合治療了嗎?”

“是啊,”劉單說,“我們聊的還算愉快,您指的傷,我還真不清楚。”

田箐樺心生疑慮,難道真是兒子自己弄的?

她抬頭望著樓梯口方向,沒有一個母親願意看到兒子為了一個女人傷害自己。

“如果你能讓他放下,沈家會有重謝。”

劉單正色道,“我會盡全力。”

能不能成功,得看當事人的內心世界,他還沒窺探沈穆鋅的內心,不好下判斷,照目前的情形,恐怕要對方徹底放下,無異於親手要他的命,抽他的骨。

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財團上下無人不知,董事長跟夫人感情很好,大家都以為董事長會陪嬌妻,短時間不會出面管事,他們甚至已經猜到,暫時接管的人是誰。

誰知董事長出現了,所有人措手不及。

沈峰也很驚訝,都沒來得及隱藏,“你不是在家陪小夏嗎?”

沈肆腳步不停,嗓音沒有波動,“要開個會。”

他當著沈峰的面,通知投資部和市場部彙報專案。

沈峰進了茶水間。

裡面傳出一聲脆響,是杯子掉地上的聲音。

沈肆開完會就走了,眾人只能對著他高大的背影瞎想。

去了一趟超市,沈肆買了新鮮的水果回去,給蘇夏做水果沙拉。

蘇夏本來是個吃貨,現在胃口很差,吃一點就吐,幾乎每次到最後,都是沈肆硬喂進去的。

短短一週,蘇夏就瘦了一圈。

沈肆做沙拉的時候,蘇夏趴在桌前,看著舅舅發來的照片,天空瓦藍瓦藍的,沒有得到汽車尾氣的親暱,草原空曠,她看著,就覺得心裡不悶,很舒服。

頭頂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想去?”

蘇夏點頭。

沈肆拿走手機,把沙拉推到蘇夏面前,“過幾天我叫王義週三送你。”

蘇夏一愣,她以為沈肆不會同意。

沈肆把女人的長髮理在手裡,唇輕輕碰一下她白皙的耳朵,“等我處理完一些事,就去接你。”

週一,蘇夏去了舅舅那裡。

她走後,荊城就變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jojobabybaby小天使扔了倆個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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