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這傢伙來旅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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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試是由禮部主持的全國考試,又稱禮闈。

於鄉試的第二年即逢辰、戍、未年舉行。

此時全國舉人在京師會試,考期在春季二月,故稱春闈。

會試與鄉試相同,也是被分三場,分別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舉行。

今日便是二月初九,也是會試的第一日。

進入這號舍之後,黃廷暉便吐槽了一陣這號舍的破舊與狹小。

不過吐槽歸吐槽,黃廷暉還是將這號舍好好的打掃了一番。

畢竟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就要在這號舍之中度過了。

打掃這號舍的時候,黃廷暉偶爾間發現號舍之中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

出於好奇,黃廷暉仔細的打量了這些字跡一眼。

卻見這號舍之中寫的一行字讓他吃了一驚。

“江浙府杭城錢塘縣太平裡張延益,試三場於此!”

張延益!

這名字好熟悉,黃廷暉不假思索的搜尋了一下腦袋中儲存的那些資訊。

“張鉅鹿,字廷益,號節庵,江浙府杭城錢塘縣太平裡人。”

“祖籍考城,仁宗皇帝六年狀元及第,為本朝內閣之首輔大臣,當朝天子的首席老師!”

這時候,黃廷暉方才是驚覺了過來。

自己這是和當朝內閣首輔大臣張鉅鹿一個號舍啊!

這是啥運氣?

雖說黃廷暉向來是不會崇拜任何人的,不過對這個為大盛國續命、試圖以一己之力對抗大盛國官僚體制、為平民老百姓爭取最大利益的內閣首輔大臣。

黃廷暉還是充滿敬意的。

只見黃廷暉往後退了一兩步,空出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對著號舍之中寫著的這一行字作了一個揖。

“首輔大人,學生黃廷暉!”

“有幸和首輔大人在會試之中使用一個號舍!”

“望能借些首輔大人的運氣,助廷暉金榜題名!”

“得償所願!”

黃廷暉自認為是個俗人,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他也是坦誠。

他竟然是對著內閣首輔大臣張鉅鹿的字跡“許願”。

這件事若是讓當朝內閣首輔大臣張鉅鹿知道的話,定然是會被黃廷暉的這一做法鬧的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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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怕是內閣首輔大臣張鉅鹿所見到的也是不多。

不過雖說黃廷暉拜了拜張鉅鹿留下來的字跡,這並不代表黃廷暉就像龔胖子一般,想要依靠這等旁門左道去考中進士。

科舉一途說到底,最後所能依靠的還是自己。

黃廷暉自然不會傻到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所以黃廷暉謹慎的用油布作房頂,他又小心翼翼的作了門簾,以防止雨水會打進這考場中來,將這次會試的試卷給打溼了。

進而影響自己這次會試的成績。

畢竟如果卷子被雨水淋溼的話,卷子便會被認為不潔,被判卷官記號,最終就會被判卷官判為藍卷。

而一道唄判卷官判為藍卷的話,就算是你的文章寫的極為出彩,也基本會被定為是落第的試卷了。

如果只是因為雨水落在試卷上導致被判為藍卷,最後導致落第的話。

那黃廷暉豈不是虧死了?

所以該是小心謹慎的地方,黃廷暉還是會萬分小心與謹慎的。

佈置好考房之後,黃廷暉趕快將木炭爐子點了起來。

眼下雖說是春天,但天氣還是分外的寒冷。

只有將火爐子點燃起來,號舍內才會多上幾分暖意。

一來也可以為黃廷暉驅寒,二來也不至於讓黃廷暉的手給凍僵了。

畢竟雙手凍僵了,那可是會導致自己的行文字型大不如前。

這個時代的科舉試卷,對考生的字型要求是極高的。

若是你的才高八斗,文章寫的妙筆如花。

但你的字不堪入目的話,這進士與你應該也是無緣的。

在前一世,黃廷暉酷愛練習書法,也曾見到過一份狀元在殿試之中留下的真跡。

那位狀元名為趙秉忠,是明朝時期的一位狀元,這個狀元郎當時的考試文章真跡就被流傳到了二十一世紀。

當黃廷暉第一次看到趙秉忠狀元的文筆字跡以及整潔的卷面時,感到非常地驚歎。

在二十一世紀,大概應該只有印刷機才能做到像他那份試卷一般流暢整潔了。

當然,此時黃廷暉在書法的造詣這一塊是不輸於那明朝狀元趙秉忠的。

不僅不輸於那趙秉忠,甚至要比趙秉忠高出那麼一線。

但考場與平時練字可不同,出了一點岔子都可能是前功盡棄。

所以必須保持萬分的專注才能做好。

黃廷暉藉著這炭火烤了烤自己的手,而後他又是給自己熱上了一壺茶。

將茶水倒在自己帶過來的茶杯之中,美美的喝上了一口之後,只覺得通體舒坦,一股暖意在自己的軀體之中流轉。

黃廷暉處於這號舍之中,竟然生出了一股子愜意的感覺。

這感覺若是讓旁人知道了,少不得對黃廷暉罵上幾句。

做好這一切之後,只等所有的考生進入考場之中。

之後,等到考試正式開始之後。

守在門外的差役小哥便將這次考試的題目給遞了進來。

會試從這一刻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大盛國的會試初場為試經義二道,四書義一道。

第二場為試論一道,判五道,詔、浩、表、內科一道。

第三場為試經史時務策五道。

所謂試經義二道,四書義一道,其實就是翻譯一下考生對經義的理解。

考題就是四書五經裡面隨便抽一段,然後問你是什麼意思,而且這個解釋要能寫成一篇議論文。

黃廷暉仔細看了一眼試題,題目不難,是黃廷暉以前就做過的,但如何做到出彩就需要動一動腦筋了。

畢竟這幾千份試卷,如果人人都是一個模板中寫出來的話,那還有什麼新奇之處呢?

判卷官看到千篇一律的文章,又會多為這些文章停留多久呢?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孔子說:“在上者自己要行得正,不用命令在下者也能照著做,自己身行不正,雖然發號施令,在下者也不會服從。”

這是這句話的表面意思所在,黃廷暉需要在這句話中找到一個破題之處,這個角度要符合當朝士大夫的心理,又是要能足夠的新穎。

這樣才能取得成功。

好在黃廷暉博覽群書,又是經歷過後世資訊爆炸的時代。

他略微那麼一思索,還真找到了破題的關鍵所在。

只見黃廷暉很是興奮的拿起毛筆,在卷面上提筆就開始寫字。

還當真有種下筆如有神的感覺。

也不知寫了多久,黃廷暉將自己的心神都沉浸在這試卷之上。

或許是過於專注了一些,直到試卷的最後一個字落下之後,黃廷暉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發出“咕咕咕”的一陣叫聲。

這等腦力思考的消耗,想來是不比體力消耗要少上太多。

不過眼下時間也不早了,黃廷暉能聽到隔壁號舍之中的考生就著冷水,將那白麵饃饃給撕碎後往自己的口中塞去。

對於考生而言,這會試可是重中之重的存在。

而考試之中的每一分鐘,自然也是極為寶貴的。

就著這冷水將白麵饃饃給吞入腹中,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補充體力。

一些將注意力集中在考試之中的考生,自然願意這麼做。

不過黃廷暉卻是與這些人不同。

就著冷水吃白麵饃饃雖說是效率高,但這麼冷的天氣這般乾飯。

且不說吃的不舒服,就是這冷水下肚之後會不會得病也是不敢保證的。

為了爭這一分兩秒的時間,反而是不夠穩妥,也是十分不值得的。

所以黃廷暉竟然是在這號舍之中架起了鍋,就著這炭火煮起了麵條來。

麵條下鍋之後,過了一會兒就撈了起來食用。

不過眼下處在考場之中,黃廷暉自然是沒有發揮出自己精湛廚藝的機會。

將那些麵條撈了起來之後,在將一些熟牛肉燙上一燙。

臨到最後,黃廷暉甚至在這碗麵條之中滴上了一些麻油。

那麼一瞬間,這小味兒撓的一下子就起來了。

一股子香味在這考場之中飄蕩了起來。

只讓所有考生都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似乎是要尋找這股子香味是從何處而來。

“這哪裡來的哥們兒,在考上吃熱食,還加了麻油,這他娘的是來考試的?”

“真乃牛人啊,這等考試都可以這樣做,本公子真是佩服到五體投地!”

“這考試之中,哪怕一分一秒也是極為寶貴的,哪裡能夠被用來這般揮霍,屬實不是一般人物。”

“也不知道此人是何方神聖,若是有機會的話,定要與這等灑脫人物相交一二,當真是有趣之人!”

考場之中,聞到這股味道、聽到黃廷暉吃麵條聲音的考生們,他們的內心是無語的。

儘管眾人想的千奇百怪,但都是將黃廷暉所在那考舍的房號給記載了下來。

雖說沒能看到黃廷暉之人,但不免對這個考舍之中的考生產生了極大的好奇之心。

黃廷暉自然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吃了一口飯而已,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作為一個吃貨的他三下五除二,就將麵條就著牛肉吃了個乾乾淨淨。

臨到最後再喝了一口湯,這才算是圓滿了。

吃飽喝足之後,黃廷暉將所有東西收拾了個乾淨。

之後再是提起毛筆,又是答了一題。

此時夜色已經是慢慢暗了下來,黃廷暉打了個哈欠,他感覺自己的精力有些不濟了。

自從鄭縣回來之後,黃廷暉就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如今天色只不過是稍微暗上了一些,但卻有止不住的睏意湧了上來。

黃廷暉也知道自己在這種狀態之下,怕是做不出什麼太好的文章來。

所以他乾脆是將兩塊號板從磚託上取下鋪在地上,當作床板用。

眼下方是開春,如果直接躺在地上睡的話,那就是嫌自己生病不夠及時了。

炭火“噼裡啪啦”的燃燒著,偶爾有火星子濺了出來。

伴隨著散發出暖意的炭火,黃廷暉很快睡了過去。

至於其他考生大部分都是挑燭夜戰,看著黃廷暉所在的考舍沒有亮光。

不少考生又是搖了搖頭,嘆了一句:“真乃牛人也!”

可不是牛人麼?

其他考生來參加這會試,大多是爭分奪秒、認真緊張的。

這個特別考舍之中的考生,他看起來並不是來這地方考試的,更像是“到此一遊”的遊客。

能夠將會試考場作為“遊玩”地界的考生,可不得是個“牛人”麼?

此時已經是進入夢鄉的黃廷暉哪裡知道,他在其他考生的眼中,已經是成為了一個神人。

夜已深,有寒風料峭,呼呼呼的吹著。

黃廷暉所在的號舍內卻是一陣暖洋洋的。

反正黃廷暉備的木炭足,這號舍又並非是密閉的,黃廷暉倒也不擔心木炭在室內燃燒,給自己弄一個一氧化碳中毒。

若是如此,可不得是冤死了?

其他考生卻不像黃廷暉這般心大,趕著第一天精神狀態不錯,他們只想著多寫一些文章,也讓之後的任務變得輕鬆一些。

畢竟並不是誰都像黃廷暉一般,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呼呼大睡。

至於這號舍中簡陋至極的環境,這些舉人老爺們可沒有幾個能夠受得了的。

所以他們也只能是將任務大多集中在第一日,這樣才能做出高品質的文章來。

“呼!”

一支蠟燭燃盡之後,有考生的眼眶之中出現了血絲。

已經是撐不住了。

無奈之下,那考生只能將蠟燭吹滅了。

就準備在那簡陋的考舍之中休息一會兒。

陸陸續續,蠟燭都被吹滅了去。

考生們也在這夜色之中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

早已是睡了半宿的黃廷暉在睡夢之中聽到那“噼裡啪啦”的聲音後,就已經是醒了過來。

抬頭往外看去,原來是天公不作美,竟然在此時下起了大雨。

雖然有句老話說的是春雨貴如油。

但在眼下這個時間段兒下起大雨來,這可不是什麼春雨貴如油,這是純純的來搗亂的。

畢竟那些本就疲憊的考生,他們大多是還未來得及將考試用的試卷收起來,就已經是睡了過去。

如今這突如其來的大雨不僅攪和了他們的美夢,更是將他們的心給提到嗓子眼了。

若是試卷被毀,那這會試可就白忙活了。

等下一次會試,那不得是再等上個三年?

人生能有幾個三年啊?

故而聽到下雨之後,剛睡下不久的考生們睜大自己那佈滿血絲的眼睛,忙不迭的將試卷收入考袋之中。

至於那些防水沒做好的考生們,他們也只能是受著這暴雨的摧殘,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情景,黃廷暉伸了伸自己的懶腰,打了個哈欠。

看著外面忙忙碌碌的士子們,黃廷暉倒是不怎麼著急。

不過說起來,他的保護工作在考試開始之前已經是做好了。

眼下這風吹不進來,雨打不進來的。

也就睡覺的時候,自己的身高相比於號舍太長了一些,睡的有些不舒服罷了。

不過眼下外面吵吵鬧鬧的,黃廷暉算是睡不著了。

不過索性黃廷暉之前就睡了大半晌兒,眼下也有了一些精神。

既然睡不著的話,那就不用睡了。

趁著這個機會兒,將自己的文章完成一篇。

反正在黃廷暉的腹中已經是有腹稿了,將文章完成一篇的話,第二日也能夠更加輕鬆一些。

想到這裡,在旁人忙忙碌碌的抵禦這突如其來的暴雨之時。

黃廷暉已經是點燃了一支蠟燭,藉著蠟燭的燭光,他又是拿起了一支毛筆。

在試卷上寫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在蠟燭燃完了之後,黃廷暉並沒有覺得眼前一黑。

他抬起頭往外一看,原來是眼下已經是到了大白天。

昨日晚上的暴雨就像是一段小插曲般,對於黃廷暉而來並沒有半點影響。

相反,其他考生卻是一個個的頂著大大的黑眼圈。

整個人都是萎靡不振。

畢竟昨日他們本就睡得晚,然後又是和突如其來的暴雨做抗爭。

眼下還能睜開眼睛,繼續參加考試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據說有好幾個沒有做好防護措施的考生,今天一大早就害了風寒。

那腦門兒燙的跟火爐一般,就這樣的情況下,那考生還要堅持將試卷給答完了。

但眼看著考生都要堅持不住了,考官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畢竟考場之中如果是出現了考生沒有及時就醫而暴斃的事情。

那所有的罪過就都要算在主考官的身上了。

於是在考官的強制命令下,差役大哥們拉著那幾個腦袋燙的可以滾雞蛋的考生出了考場。

不過會試自有明文規定,這些考生既然被帶出了考場,那就沒有重新回考場參加考試的機會。

也就是他們為這次考試準備的一切都付諸東流,沒有半點用處了。

若是還想參加會試的話,除了天子設定恩科之外,他們也只能是再等個三年,參加下一次的會試了。

不過如此一來,他們能夠考中這進士的機會就更少了幾分。

畢竟他們下一次中進士的機率,又要往下調幾分機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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