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修）

達奈斯做壞事被捉個現行, 先是有些驚慌, 但接著馬上就換成了一副傲慢的表情, 說:“塞雷布斯, 你怎麼在這裡？我要教訓教訓這個討厭鬼，你別多管閒事！”說著就去拽哈律斯。

塞雷布斯格開他的手，擋在哈律斯身前，皺著眉頭說:“夠了，達奈斯。只是一個歌唱比賽名額而已, 上次他受傷也是你們動的手嗎？”

達奈斯瞪著眼睛說:“塞雷布斯, 你護著這個討厭鬼？”

塞雷布斯說:“我不護著誰。只是你們的行為過頭了。而且你是在我家門口做這種事, 太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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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奈斯一看, 果然哈律斯走的這條路經過他們來過一次的塞雷布斯家, 剛才他完全沒有注意到。

達奈斯理直氣壯地道:“上次不是我們我們打的他！這回是他太可惡了。他早不出來，等優勝者定是瑟西非斯了, 才冒出來搶。他是故意的。我要教訓教訓他！”

塞雷布斯問:“是要教訓他，還是要再弄傷他一次, 讓他不能參加明天的比賽？”

達奈斯一撇嘴, 說:“教訓他怎樣, 不讓他參加比賽又怎樣？”

塞雷布斯很反感這個小孩的心性, 語帶警告地說:“達奈斯，這只是絃琴學校裡的小比賽而已, 明天阿帕託利亞節上還有大比賽，以後更重要的比賽有更多，你能每一場比賽都用這種辦法排除競爭對手嗎？”

達奈斯愣了一下, 有些遲疑，但旋即就油鹽不進地蠻橫說:“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你讓開！”說著想把塞雷布斯拽開。

塞雷布斯沒動。

他怒道，“塞雷布斯，你真護著這個討厭鬼？安格斯老師捧著你、阿普託斯讓著你，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只是託那個窮鬼阿裡斯提德的面子才能進我家學校上學的一個小商人的兒子而已，你敢和我作對？”

塞雷布斯懶得再跟他多說，對他和同伴們的教僕說:“作為教僕，你們有責任制止小主人不恰當的行為。任他們自由地憑喜好做事，你們是想明天雅典城裡流傳‘克里斯提尼的孫子打傷同學，搶奪歌唱比賽上場的機會’的訊息嗎？”

教僕們面面相覷，發覺這樣確實不大合適，紛紛上前勸阻各自的小主人。勸阻無效，乾脆強行抱著他們離開。

達奈斯和同伴們憤怒地大罵教僕，威脅會讓父母懲罰他們，還揚言要把塞雷布斯趕出自己家的學校，教僕們和塞雷布斯都沒有理會。

他們離開後，哈律斯從塞雷布斯身後走出來，感激地結巴著說:“謝、謝謝你救了我，塞雷布斯！”

塞雷布斯看了他一眼，說:“你的教僕也很不稱職，你被襲擊時，他被人一攔就不過去了。你應該換一個盡職些的。”

他的教僕急忙說:“小主人，我沒有！是他們人太多了，擋住我過不去。”

哈律斯看了他一眼，笑容有些勉強地對塞雷布斯說:“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告訴我媽媽的。”

塞雷布斯點點頭，指指跟著自己的男子說:“讓我家這個奴隸一起送你回家吧，路上小心些。”

今天阿裡斯提德託人帶話，讓他散學後過去一趟，這個奴隸陪著他去了。他方才是從阿裡斯提德家裡回來，恰好撞上了這一出。

那個奴隸陪哈律斯回家了，塞雷布斯也自己回家，想著阿裡斯提德跟他說的事情。

阿帕託利亞節是個部族節日，是每年清查城邦的人員變動情況，和將新生兒、新成年的公民、新結婚的夫婦名字登記錄入村社成員名冊的日子。這個節慶要過三天，第一天登記前一年出生的新生兒，第二天登記前一年滿十八歲成年的公民，第三天登記這一年結婚的人。

馬庫託利斯去年獲得了公民權，在這個節日裡要把名字記錄入名冊，但他此時正在服役，阿裡斯提德把塞雷布斯叫去說這個事情。

本來按照慣例，每年阿帕託利亞節才是正式授予新公民公民權的日子，之後他們就要被徵召入伍服役，接受兩年軍事訓練。但是去年因為戰爭，破例在不到阿帕託利亞節就徵召了一些人。這些人服役入伍，等於提前獲得了公民權，可是名字還沒有正式被登記，需要補上。

還有塞雷布斯自己，馬庫託利斯獲得了公民權，他的名字也應當登記入兒童名冊。登記名字時是有祭典的，阿裡斯提德把他叫去就是為了說祭典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阿裡斯提德已經提前把祭典需要獻祭的祭品告訴貢吉拉了，塞雷布斯回家時，她和梅加娜正在細心整理那些祭品。

看到他回來，梅加娜高興地問候:“塞雷布斯，你回來了？阿裡斯提德叫你過去說了些什麼呀？”

塞雷布斯不由想起了剛才和阿裡斯提德見面的情景。

阿裡斯提德給他講完了在祭典上禮節方面需要注意的事項，忽然感嘆了一句:“塞雷布斯，你父親這一批人的公民權得到的實在不易。”

塞雷布斯奇怪他為何有如此感慨，除了提前服兵役，塞雷布斯覺得這批公民權相比較而言得到的已經是較為輕鬆的了。一般情況下，只有給予了城邦鉅額的金錢捐獻，或者做出了特別大的貢獻的人才有此殊榮。

他表情洩露了他的疑問。

阿裡斯提德解釋道:“你想必知道你父親能得到雅典公民權的契機，是我的朋友克里斯提尼變革雅典以往的城規，重新劃分了村社，並授予了一批邁提克和奴隸公民權。”

塞雷布斯點點頭。

阿裡斯提德說:“這件事背後經歷了很多次危險的角力。你想必還記得去年在雅典權勢顯赫的伊薩格拉斯，他不支援吸收新公民，還主張在僭主時代獲得了公民權的人全部清除出雅典。他希望把權利集中在少數人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特別短小，還更晚了，抱歉啦親們。

為了搞清楚克里斯提尼和政敵伊薩格拉斯的鬥爭深層原因到底是什麼，我查資料花了好長時間，重寫了好幾遍還沒寫出來。但這段可能很無趣的背景介紹是幾乎貫穿全文的一條主線，實在不能省略，不好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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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今天還得晚一些更。還有，謝謝各位小天使們對我的耐心與包容，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