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所謂的收藏家一族？

烏雪揚垂下眼眸，看起來會很有意思？

他思考片刻微微欠身，禮儀一絲不苟，在沒有足夠的瞭解之前，他並不想跟對方過多親暱：“抱歉，暫時並未有那種興趣和實力。”

“嗯？”Linda頓時眯起眼睛, 盯著烏雪揚一會，扭頭就走，嘟囔著：“戚，又一個虛偽的傢伙。”

於對方乾脆利落轉頭的同時，她的虛影也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之中——

嗯？就這麼走了？

“不要在意，烏雪揚。”另一名男子陡然出現, 輕笑道：“她只是不怎麼擅長應對他人的禮儀和示好。”

“嗯。”

“哼，沒有教養的傢伙，我怎麼就碧池了！！！嗚嗚。”星靈女孩蹦了兩下, 不滿的嘟囔著：“既然你對毀滅世界沒興趣，那就不是我的菜了，小哥哥再見，有此方面的生意記得可以找我。”

伴隨著一個蟲洞出現，在這裡等了將近一天的Ray就此退場，對她而言，更重要的還是對新人的那一絲好奇。

如今見到了，她也就滿足了。

一個看上去很簡單的，也很容易滿足的“孩子”。

“她是第一百一十二名虛空之子，誕生於星靈，誕生的一瞬間就被星靈的至尊發現並且驅離了種族。”男子又解釋道：“是個很好相處的孩子，大概是因為未覺醒時在虛空流浪，所以很喜歡熱鬧和同族相處, 顯得比較粘人, 不過因為可愛，也受到了不少照顧，人緣比較好, 搶了Linda不少生意。”

“嗯”

烏雪揚再次點頭。

“如果有類似方面的生意, 就找她吧，要價便宜，而且，人家好歹在這裡等了你將近一天喔。”虛空之中，一道聲音傳來，卻沒有身影浮現。

似乎有很多人隱藏在遙遠之中，關注著這裡，卻又因為事情分身乏術，無法前來。

“嘛，收藏家什麼都好，就是這必須團結的傳統真是讓人不敢恭維，雖然我也能理解吧——畢竟，孤獨者的親情永遠得之不易。”

“很難想象吧……”巴菲輕笑道：“聽說最初的收藏家不知道自己的種族，在虛空中漂流了百億年才感知到了第二名類似的本源，收做女兒，才算是正式建立了這個種族。”

百億年的孤獨……嗎？

真是可怕。

“不過，不要看他們對同族異常友好，就拿被稱為文明收割者的瑞來說，她可愛的面容不知道是多少種族恨不得屠戮萬遍的存在。她聞名於虛空在四百年前，在三小時之內，滅了虛空中三百四十二個小世界，四十二個主世界。也就是擁有神靈的世界，這還不包含無數神靈的神國，嘶呀，現在想想，我都覺得離譜！”

三個小時？？？

烏雪揚微微一愣，這個資料就有點離譜了。

“嘛，她發動了整個收藏家中毀滅文明的力量，其中包括Linda，它們都隸屬於文明毀滅愛好者社團……嗯，一個興趣小組吧。”

原因呢？

烏雪揚驚愕的砸了砸嘴巴。

“嘶……不知道，聽說可能是因為那些文明，曾經在她流浪期間，把它當成星靈想要進行狩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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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別看她一副小孩子的模樣，她可是很記仇的，小本本上不知道記了多少個名字呢。”

可她就是星靈啊……什麼叫被當成星靈啊。

烏雪揚有些無語，星靈作為能夠操縱星辰力量的天賦種族，幼年時可以說是很好的契約物件，而虛空中各種奴隸契約什麼的，多了去了。

一個被驅離種族的星靈，沒有了家族的庇護，結果一般不會太好。

嘛，不過好歹是自己同族，那些種族自然不值得同情。

漠視一切，也不瞭解虛空的烏雪揚自然的拿出了萬能理論——幫親不幫理，謝謝。

不過自己的文明就算了。

畢竟自己好歹也是一個人類。

而且這些年，國力強盛，社會穩定，他也沒受罪，自然不會有什麼恨天恨地恨世界這種極端的想法。

收回思緒，烏雪揚看向一直在淡淡解釋，打量他的男子，輕笑一聲，習慣性的伸手：“你好，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你好。”男子一愣，思考一會，恍然的伸出手握上烏雪揚的手：“握手……真是懷念的習慣，上一次跟我談生意的人類還是在幾千年前。”

那一定是別的世界的人類。

烏雪揚笑了笑。

“我叫暴風，投資者暴風，喜歡投資些各個種族的天命之子，給他們點小玩意。比如系統啊，天賦啊，因果寶物啊啥的。”

男子優雅的單手按在胸前，做了一個賞心悅目的動作，類似於騎士禮。

“當然，還有同族，請多多關照生意，烏雪揚閣下。”

這個你知道嗎？巴菲。

烏雪揚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剛剛心中問道，又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新人，生意，找我。”

轉頭，那是一名冷若冰霜的白髮短裙少女。

而在她的後面，冰霜之翼緩緩閃動，冰晶的暴風雪還未消散，看樣子，是剛剛戰鬥完畢趕了過來……

不過我一個新人，至於嗎？

“當然，追殺我的人之一，我記得可清楚了。”

“最虛偽的傢伙之一，離他遠一點比較好喲，他的外號是偷雞者。”

偷雞？

“嗯哼~”

“擅長投機的典型資本家，對待新人和客人很友好，而且總能確切的找到你最需要的，最合適的東西。”巴菲輕輕舔著烏雪揚的耳朵，心裡意念溝通著：“但是往往後面會可勁的坑你，你以為我是怎麼淪落到這般境地的？”

嘶……那還是算了。

烏雪揚不著痕跡的鬆開手，禮貌性的看向剛來的少女。

他決定跟這個暴風保留點距離。

你不過你似乎對所有的收藏家評價都是挺會坑人的，考慮到你以前的表現……

就沒有不坑的嗎？

烏雪揚哭笑不得。

“壟斷的魅力所在呀。”巴菲只是感嘆一句，就讓烏雪揚明白了問題所在。

整個家族除了他才一百來名，除去其中不知多少對新人不感興趣的，估計幾百億年來，也都達成了共識。

坑一下嘛！這是新人禮~

去你媽的新人禮。

清冷少女緩緩走近烏雪揚，一縷縷冰晶從她收起的冰翼上散落，短裙上，還滴落幾滴赤紅的血液——

“新人。”

“我，提供，保護。”

“生物，製作。”

一旁，暴風露出苦笑。

“零，不至於吧，這個你怎麼突然來興趣了，你不是一直不做生意的嗎？”

“他。”

零歪了下頭，清冷的聲音清脆動人。

“和我一個國家。”

聞言，烏雪揚驚訝的抬起眼眸看向後者，對方清冷的黑眸裡，意思異常清晰。

“哪怕不是一個世界，也擁有同樣的驕傲。”

她……好像是一個人類？！

巴菲？

“她我不認識，不……完全沒見過才對，怎麼可能，一百多個收藏家至少有大半都打算放逐我，剩下的基本都是完全幾乎不會理會外事的老古董——”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了呢。”滄桑而爽朗的笑聲傳來，自從出現，說了一句歡迎之後，就默默坐在角落裡，看著小輩們嬉鬧的老者緩緩笑道。

這時，烏雪揚才恍若注意到這名老者，“那個，你是族長嗎？”

“族長？”老者如同頑童般的眨眨眼：“真是懷念的詞彙，大家都是虛空的孩子，哪裡有什麼輩分之論。”

“收藏家沒有族長，不過，要是大哥的話，的確應該是我了。”老者爽朗的笑著：“老了，主要是精神老了，懶得做生意了，不過，你要是有什麼需求不知道找誰，可以來找我，他們的資訊我這裡都有。”

“不過，收費的喲哈哈哈”老者的雖然看起來老態蒼蒼，黑霧繚繞中，臉上的隱隱顯出紫色的紋路和乾癟的的觸鬚，仿若鬍鬚。可以看得出來，老者已經儘量顯現出符合自己審美的模樣。

也就是化為人而行走。看對方彆扭的身姿，烏雪揚可以斷定，對方說不定幾億年都沒走過路！！！

“收藏家一開始講究互換，但貨幣的流通導致我們也要與時俱進。”老者緩緩說道：“有時候我就在想，我們也許真的該改一下名字，叫虛空交易家了哈哈”

“怎麼樣，現在印象還差嗎？”

“好了不少。”烏雪揚摸著鼻子，有些尷尬……

他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這位，當著人家的面罵似乎確實不太好。

“好了，零，沒想到萬年覆滅的文明，如今你還記得啊。”

嘶——

腦海中，巴菲突然驚愕的吸了一口冷氣：“哦嘶！！這個女人不會是終焉吧？”

終焉？

“嗯……之前提到過的，被初代收藏家，也就是你面前的老者收做女兒的那個！”

“我跟你港！！她的稱號可炫酷了！！”

“好好講話。”烏雪揚哭笑不得，終焉嗎？

“是永久之凍土，滅世之凋零，萬物的終焉。”

烏雪揚：？？？

哪個腦殘給出的外號？？

還有巴菲，自從收復了一部分本源之後，怎麼感覺性格都變了不少，跟個中二病一樣？！！

難道是因為吸收的是早年時期的本源？！

嘶，行吧，這倒是無所謂。

別給我弄個什麼叛逆期的要摺子就行。

“嘶呀，你在瞎想什麼呢?”巴菲不滿的嘟囔一句：“她只是不怎麼喜歡交易，出手只是出於種種原因，主要是她……出手的世界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久而久之，外面就稱號滿天飛了。”

“我只是歸類一下……歸類一下，反正，你說終焉，八成都覺得是她。”

“虛空的外號很流行嗎？”

想一想打架之前先報個外號，感覺羞恥度報表啊？

“不是那種概念好不好！”“就好像你以前看的明星啊，或者實力強勁的人一樣，由於虛空資訊的傳遞性特別方便，八卦起來也就特別方便。”

“就比如那個男人777啊之類的。”

不是，你平常都關注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

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上網。

“嘖！”

不過仔細想想到也是，本身這個東西就不是自己封的，而作為更廣的世界舞臺來說，強者總是不會缺少崇拜者，而崇拜者或者信徒在宣揚強者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加上諸多華麗的詞彙吧。

“這個，給你，見面禮。”面對自家老爺子的打趣，零仿若沒有聽見，冷傲的她將手掌分開，一抹冰藍色的流光在她手裡上下起伏，散發出點點星光，在那其中，一隻朦朧中，幼小的，略帶猙獰的白色崽獸在裡面沉睡。

“你的，實力，弱。這個，它，保護你。”

嘶呀！！

巴菲頓時驚訝了一聲，然後張牙舞爪的跳了起來。

“我當初入族的時候怎麼就沒人送我東西？！”

“收藏家的鐵則，零。”老者在旁邊輕輕笑道，既然零來了興趣，他也不想過多干涉，但冥冥之中不少同族看著，作為最初的收藏家，和第二個出生者，理應做好榜樣。

收藏家的概念裡沒有贈予。

也沒有白嫖。

零微微沉吟：“1個虛空點。”

虛空點顧名思義，通用貨幣。

值得一提的是，虛空中的通用貨幣沒有強制要求，除了跟三大財團交易必須使用以外，其他文明可以自由選擇使用哪個貨幣，畢竟世界太多，強者太多，根本無法管制。

但首先有一點要宣告：虛空點與各個文明之間的財物價值，其匯率與最終解釋權歸三大財團所有。

另一旁，注視著這裡的視線隱約間又有幾道離去。

而暴風正在跟老者用心靈傳輸，竊竊私語，只見他一臉的痛心疾首：“霜風之翼啊，1點？我特麼的——”

“哈哈，反正收藏家的兌換標準都不一樣，”老者輕笑兩聲，搖了搖頭，就比如對於手辦愛好者來說，一個價值千百上萬的高達模型，在別人眼裡甚至不如一塊幾百塊錢的手錶一樣。

這並非是眼界和觀念的問題，即便對方知道，也仍然可能會選擇手錶，對於他們的層次來說，需求和愛好，才是根本的原因。

“你說我誕生的時候，零來看都沒看過我一眼。還是我懷著憧憬的心死皮賴臉去找她，還差點被凍成冰雕——”暴風無語的看著遠處清冷的少女，對方當時眼中的冰霜，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你說，他們人類就真的如此薄情嗎？”暴風請嘆了口氣：“這個新人跟零當初差不多吧？”

“嗯，這倒是，”老者沉穩的點點頭：“都是淡漠的性子啊，不過你也說錯了一點。”

老者笑呵呵的，面前光影晃動，幾個世界的畫面不斷閃爍。

“因為小零的原因，我倒是收藏了幾個類似文明作為觀察，發現並不是人類的感情太過於稀少，恰恰相反。”

“當我做了幾個實驗，把部分人類轉化為虛空體質時，之所以會情感丟失，反而是一種虛空生物的自我保護機制。”

“保護機制？”暴風點點頭，若有所思，也就是說，人類的情感已經高到讓虛空生物的本能認為，這是一種可以威脅自身生存的因素了嗎？

“呵。”暴風不禁笑出了聲：“那還真是可怕。”

“是啊，即便如此，她還記得那個家，那種語言。”

老者笑呵呵的望向冰冷的少女，不知道對面的新生兒發現了沒有。

他們與他交流都是直接信息流或者心靈傳輸，總之快捷而又方便。

而小零……

老者的眼睛裡黑色煙霧盤旋，心中嘆氣。

一直用的，都是她自己都快忘記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