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先生，弄醒他。”楚蕭對身旁的孫思邈說道。
孫思邈點頭，抽出銀針，刺入上官二叔的特殊穴位，將他刺激而醒。
此刻的上官二叔在清水的萬般折磨下，半死半活，處於昏迷。
故而孫思邈只能用著激烈的刺穴手段激發他身體潛能，強迫他甦醒。
一旁的景元蘺看二叔那樣，眉頭輕擰。
儘管她也挺冷血無情的，但即便是她這樣冷血無情的人，在看到上官二叔的慘狀後，也不由脊背骨發涼，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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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針沒入三分，上官二叔緩緩睜開眼睛，涼。
人剛清醒，視線模糊，只見眼前三道身影朦朧，三人身後，還有一個被捆綁在柱子上的人。
視線緩緩清晰。
等他看清被綁住的季向空時，心頭狂顫，隨之釋然。
也是，連他都被抓了，何況是季向空？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沒想到江湖傳言，一向一根筋，心思單純，不屑耍陰謀詭計的莫無愁，竟如此詭計多端，被騙了，被江湖人騙了，他失算了。
電光石火間，他思索頗多，到現在還以為失敗的原因是莫無愁和清水聯合起來算計他。
然而，當他將視線移到前面的一道身影時，瞳孔猛縮，腦袋嗡嗡作響。
剎那，他覺得自己引以為豪的智慧，被狠狠的碾壓，臉色煞白道：“你，你怎麼會是你？”
他認出了楚蕭，當今天子！
普通百姓或許沒見過，然而像上官二叔這類級別的人物還是見過的。
“怎麼？為何不能是朕？”楚蕭似笑非笑？
上官二叔心底驚濤駭浪。
楚蕭知道接下來的對話不可避免會涉及上官家的事，所以他命景元蘺和孫思邈先退出去。
兩人離開後，楚蕭和上官二叔對視，沉默許久，二叔試探問道：“上官清秋選擇了你？”
楚蕭挑眉，“你們家主是朕的人！”
聞言，心底最後一絲僥倖轟然坍塌，徹底毀滅。
因為楚蕭既然知道上官清秋的名字，而他前腳剛被清水審問，後腳就出現在楚蕭面前，一切都說明了。
“那莫無愁呢？”
“她也是朕的人！”楚蕭回答。
聞言，上官二叔激動到顫抖，“騙人，不可能！昏君，你想框我？
江湖朝廷，誰都清楚，勢如水火，莫無愁身為三絕之一，絕沒可能平白無故聽你調遣，絕不會是你的人，除非她成了你的武奴，你用手段控制住了她。”
上官二叔越說越激動，也不能怪他，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楚蕭看他倔強的樣子，氣笑了。
“這世界上，存在不可能的事嗎？只要想，就沒有不可能！
朕和你們可不一樣，喜歡利用邪惡手段控制別人成為武奴，朕喜歡的是心甘情願的臣服。”
此刻，楚蕭渾身迸射著強大自信，說的很霸氣，讓上官二叔情緒崩潰，總算明白他嚴重低估了楚蕭的能力！
不由想起曾經的謠言，天子好色無度，殘暴不仁，昏庸無道，現在，他不相信了。
這樣的皇帝，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怎麼可能會昏庸？
根本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下，他穩住高臺，俯瞰一切，從而操控。
他內心翻湧，選擇相信，現在的狀況輪不得他不相信，畢竟他和季向空都在楚蕭手中是事實！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莫無愁為何會為朝廷效力？”
就算死，他也要死個明白。
“想知道？”楚蕭譏諷一笑！
“自然。”上官二叔沒有絲毫猶豫。
他想，他當然想。
他落在清水手裡時，就已經知道必死無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死個明白。
他自詡上官家中的足智多謀之最！
他可以死，但不能死的不清不楚，不想當一個糊塗鬼，他會死不瞑目。
楚蕭心中暗喜，臉上不動聲色，人有弱點就好，此次審問會比預想中簡單。
“你的問題有點多，朕已經回答了你兩個，想知道接下來的事，先回答朕的問題。”楚蕭笑。
“你問！”
失敗者，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上官二叔垂下腦袋。
“司婉柔和突厥以及西涼是否有勾結？”
上官二叔眸子一閃，沉吟片刻點頭。
楚蕭心中大喜，果然，司婉柔敢帶著所有南境軍揮師北上，不怕會有敵國趁機偷襲，定然是有敵國當她強力後盾，否則她這邊揮師北上，那邊南境主地被突厥一鍋端了，豈不是腹背受敵？
之前沒有實質性證據，他不敢確定，現在得到上官二叔肯定答覆，心中有了計較。
“他們是怎麼達成合作的？”楚蕭又問。
上官二叔搖頭，“這就不知道了，只知孫家主、季向空是西涼國來的，好像是新任西涼王派他們來的。
至於突厥那邊的合作，都是司婉柔親自聯絡，我並不知情。”
聞言，楚蕭陷入思索，一雙龍眸死死瞪著對方，帶著審視意味。
上官二叔對上他的目光，沒有慌亂，表現的極其真誠，“陛下，我沒必要騙你，我必死無疑，何必騙你？我和司婉柔只是合作、各需所需，我不是她的人，沒有必要替她隱瞞。
你可以換個問題，換個我知道的。”
楚蕭擰眉，沒從她的面部表情中看出說謊跡象，不由失望。
沉吟片刻再問，“可知南晉軍佈防？”
“全部的不知道，司婉柔又不是傻子，為人謹慎的很，但部分還是知道的。”
“行，把你知道的部分給朕畫下來。”說著，到案桌上拿來筆墨紙張。
一個時辰後，楚蕭得到了不全的防線圖，陷入沉思。
上官二叔被捕，司婉柔會不會重新調整佈防？
就算她並不知道上官先生選擇的是朕，可毒婦心思縝密，多多少少還是會改變佈防的。
晚些時候，得找人研究一下，猜測看看會改動哪些地方。
他思索間，上官二叔沉聲道：“你該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吧？莫無愁為什麼會投靠你？”
楚蕭輕蔑一笑，看向上官二叔，“你的格局，真小，只能想得到莫無愁背叛江湖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