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確實是他送的,趕在了聖誕節之前。
“為什麼要送我這個。”江柚盯著他,不太理解,“其他的都不寄回來,只把那個送我當聖誕禮物,它有什麼特殊嗎?”
“沒有,就是件普通禮物。”陸應淮把另一只嵌著藍寶石的手鍊往江柚手上扣,“只是我買下它的那天,格外想你。”
想得太厲害了,卻又不能回來,所以連禮物也沒法落款。
不敢每年都送,因為太容易被猜到了,只能假裝成一個陌生的追求者,偶然送了一份驚喜。
他送給江柚的時候,其實設想過可能會被丟掉,但江柚居然真的收下了,這已經出乎他的預料。
江柚抿了下唇,那個胡桃夾子的音樂盒被她留在了老家,用一個玻璃罩子精心保管。
她看了看這滿地的禮物,像是陸應淮的七年都跟著這些禮物,一起被安放在了這間公寓裡。
整整七年,即使他們未曾相見,陸應淮的生活裡也全是她的痕跡。
她心想,美國老眼光也不怎麼準,這叫哪門子的沉默笨拙,明明就很會討人喜歡。
因為還有五一在家,她們沒有在銀杏公寓繼續住下去,那幾箱子禮物,江柚也沒拿走,只把那副耳墜戴上了,反正以後還會常來。
江柚盯著門邊被人貼的小廣告還有點恍忽,人生裡大概真的有世外桃源情結,在這公寓裡住了兩天,確實讓她有種恍忽,總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大學。
如今被關在門外,才覺得一夢方醒。
陸應淮看她不動,問道:“怎麼了?”
江柚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們又坐電梯出了公寓,他們昨天坐電梯上來的時候,陸應淮還在處心積慮想怎麼告白,今天再進去,就已經是情侶了。
出了公寓,江柚去旁邊的奶茶店買了一杯奶茶,這家店是陸應淮走後才開的,老闆是個扎著小揪揪馬尾的年輕人,跟江柚很熟,江柚搬走的時候還送了她一盒草莓。
現在又看見她,老闆有些驚喜,“小柚啊,好久沒來了。”
江柚笑了笑,“趙老闆,好久沒見。”
她趴在櫃檯上研究新品,陸應淮卻在看奶茶店那一牆的貼紙和照片。
在一堆小小的拍立得照片裡,他精準地捕捉到了江柚,穿著焦糖色的毛衣,咬著奶茶的吸管,坐在窗邊,她看上去要清瘦不少,頭髮要比現在長不少,眼睛明亮溫瀾。
他伸手摸了摸照片上的江柚,看見旁邊的牆上寫著日期,快五年了。
江柚看了半天選單,最終點了一杯“金玉烏龍奶茶。”
老闆指了下陸應淮,“那位小哥,喝啥?”
“他不喝奶茶,不用管他。”
老闆就開始在操作臺上做起了江柚那杯,順便聊天,“我怎麼沒見過你這個朋友,長得蠻帥,我要是看過應該會有印象。”
江柚坐在高腳椅上,晃了晃小腿,扭頭看陸應淮一眼又扭過來,說道,“因為他不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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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啊?”了一聲。
江柚笑眯眯道,“他是我物件。”
老闆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往已經做好的奶茶上又加了一塊巧克力。
“送塊巧克力,甜蜜又開懷。”他拍了拍桌子,“難怪你之前不談戀愛,我還奇怪現在男人是不是都瞎眼了。”
江柚樂了,“你還挺對稱。”
陸應淮聽見這邊的笑聲,回頭看了一眼,江柚跟老闆都在笑,見他看過來,笑得更大聲了,卻誰都不告訴他在說些什麼。
在一起後沒幾天,陸應淮就厚著臉皮,搬進了江柚家裡。
他坦白道,對門那房子,就是為了追江柚才買的,如今人都追到手了,這房子也就失去價值了,一個人住著實在沒什麼意思。
江柚心想,怎麼的,我家就特別有意思嗎,是比你家多個泳池還是多個天台啊?
但她卻也默許了陸應淮把行李往自己家搬。
宋溫予知道這件事後,隔著電話就把她罵了一頓,“江柚!你能不能矜持點,怎麼這麼容易就讓他進了家門!男人不能慣,不給他點顏色他會開染房。”
江柚樂了,盤腿坐在沙發上問,“那你說要怎麼辦?”
宋溫予一時語塞,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辦。
她想了想,“起碼也讓他求你個幾次……”
江柚撲哧笑了出來,“你當演電視劇呀。”
她把手機放在擴音上,端著桌上的芋圓牛奶喝了一口,慢悠悠道,“我們又不是二十出頭的大學生了,還要演點你愛我,我不愛你的戲碼。”
“如果我沒放下當年的事,我根本就不會答應他。那既然放下了,還折騰什麼,我只想過點安生日子。”
“現在這樣就挺好。熬夜寫完劇本有人給我做夜宵,週末有人陪我去超市,晚上還能一起陪五一玩。”
大概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五一蹭蹭從角落裡跑過來,上了沙發,窩在了江柚旁邊。
江柚揉了揉貓兒子的腦袋,問道,“五一你也覺得雙親家庭比較好,對吧?”
五一“喵嗷”了一嗓子。
宋溫予在對面翻了個白眼。
“就你想得開!”宋溫予彆扭道,想想不服氣,又道,“那我去你家蹭睡還有沒有位置了?”
“怎麼沒有,你來找我,我就把陸應淮趕對面去!”
江柚擼著五一,給宋溫予順毛,“他地位怎麼都高不過您,還要排在五一後面。”
宋溫予舒坦了,“這還差不多。”
兩個人又聊了會兒別的,宋溫予沒一會兒就開始興高采烈跟她分享八卦,說她們公司總監噼腿了秘書,但是沒多久就發現自己女朋友也把他綠了。
說到這兒,她咂嘴一下,“還不如你跟陸應淮呢。”
江柚樂了,抱著五一笑倒在沙發上。
江柚確實對眼下的生活很滿意,沒得到一個結果的時候,只覺得有地方打了結,擰巴著。
但現在結已經解開了,她也快三十了,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是真的只想跟陸應淮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