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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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路漫長的顛簸之後,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林溪告訴蘇園:“一會兒要走一段山路。”

“要蒙我眼睛麼?”蘇園問。

林溪溫笑著搖頭,便先下了馬車。

蘇園就拎著菜籃子跟著下了車。

她環顧四周的環境,全都是松樹林。馬車行駛來的地方連山路都沒有, 是長著荒草的山地, 只有車碾過荒草的地方才留下兩條車轍的痕跡。

順著痕跡往回望過去,大概在十幾丈距離外, 痕跡就隱沒在茂密的樹林中,再看不見了, 讓人很難辨清來路在何方。

想不到這種密林居然能有空隙能讓馬車行駛進來, 難怪剛才在坐車的時候,不僅顛簸,還來回搖晃, 必然是馬車在樹林裡不停地轉換方向。

從蘇園下車後, 林溪的目光就落在了蘇園手拎的菜籃子上。表面上看,這籃子裡裝著蘿蔔、崑崙紫瓜和菠稜, 底下還壓著一些綠葉菜,再下面是否還有別的東西便不清楚了。

蘇園注意到林溪的眼神,對他解釋道:“花錢買的菜,不好浪費了。”

“一會兒還要很長一段路要走,讓他們拿走吧。”林溪使喚一名屬下去接蘇園手裡的菜籃,並囑咐他記得食用,不可浪費。

那名屬下立刻應承,接下菜籃後,便安分告退, 驅馬車離開。

蘇園望一眼片刻間就在林子裡消失的馬車,才跟上林溪的步伐,往林子深處走。

越往裡走, 樹木長得越高大,地表的荒草就越稀疏。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樹林裡的地面上只長著一層貼著地皮的矮草了,還有一些地方還露出了土壤,什麼都沒長。

蘇園捻著衣袖,亦步亦趨地跟在林溪身後。雖然她有用餘光觀察附近的環境,試圖記住路線,但這些松樹長得都差不多,實在不好辨認。而且你越去記,反而越容易眼暈,分不清哪兒在哪兒。

林溪最終停在了一棵很普通的松樹前,蘇園怎麼都沒瞧出這棵松樹有什麼特別。

隨行的三名屬下扒開地上一層土,露出一塊石板來,掀開石板,內有一鐵環,拉動鐵環,扯出來一條粗長的鐵鏈。接著,三個人同時使勁兒往外拽鐵鏈,蘇園就感覺到地面在劇烈晃動。

忽然,距離她右腳側三尺遠的地表突然下陷。蘇園立刻退了兩步,以避免飛揚的塵土嗆著自己。

等轟隆聲停止,塵土落得差不多了,地中央便露出一處漆黑的洞口。一名屬下率先進了洞內,取出一盞精緻的八角燈籠來,隨即就將燈籠內的蠟燭點亮。

林溪接過燈籠,就對蘇園道:“咱們走吧。”

蘇園甩了下衣袖,跟在林溪之後進洞。

轟隆聲再度響起,身後的洞口就被蓋上了。

洞裡漆黑一片,唯有林溪手持的那盞燈籠亮著。

陌生的地道,封閉,漆黑,給人極其不安全的感覺。若換成普通人,大概都免不了會心慌害怕。蘇園不同,她早習慣了隱沒於黑暗,在沒聽到或察覺到周圍有什麼危險存在後,更是什麼都不怕了。

蘇園坦然地跟在林溪身後走著,隨他帶路。

林溪欣賞地看一眼蘇園,便勾起嘴角,繼續往前走。

不同於安康侯府那條簡單筆直的地道,這條地道四通八達,有很多岔路,每條路看起來都一樣,好似迷宮一般,極容易讓人迷失。

蘇園還發現鋪在地道上的石磚花紋很特別,磚為黑色,以橫縱數條白線將黑石磚分成了大小均勻的方格,但凡兩條線交匯的點,都有一個白色的圓點。這圖案只需要看一眼,就會讓人的眼睛產生錯覺,感覺似乎有黑點在白點上閃現,不禁讓人詫異,黑點難道會跳?便想再去細看……如此往復,看得越久,就越容易看瞎眼。

這是會產生視錯現象的錯覺圖。蘇園沒想到在這個古代世界,她居然能看到這種圖。

蘇園立刻抬起頭來,環顧四周。人在眼暈之後,再去看幽暗中的四通八達的地道,更容易犯迷糊。這一招設定的可謂簡單又絕妙!

“這圖案你怎麼想出來的?”蘇園甚至有些懷疑,林溪是不是和自己一樣,原本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偶然間胡亂畫了幾筆,便發現有意思的地方。”林溪反問蘇園是否覺得有趣。

“可太有趣了。”蘇園順著他的話應和。

“這地道看著有幾分眼熟 ,安康侯府的陣法和地道,出自你之手?”

五年前,侯府在建的時候,安康侯聽了匠人的提議,才答應建造了地道和陣法,用於意外逃命所用。這位匠人開封府後來在調查的時候,尋不到任何蹤影了。所以,大家都懷疑這位匠人與‘王玉’有關。

若早在五年前,‘王玉’就佈下了安康侯府的局,何其可怖。

蘇園便想確認,林溪是不是早就有了這些思慮。

“順手而為,當時想著或許日後會用上,沒想到竟真用上了。”林溪語氣隨便,聽起來絲毫不以為意。

蘇園聽明白了了,一定還有類似的佈局都是林溪‘順手而為’。

蘇園不禁問林溪:“你怎麼會懂這麼多?”

“別忘了,我可比你大十七歲,這十七年豈能白活?”

林溪告訴蘇園,他自小就敏而好學,過目不忘,八歲時便如成人一般。當初他跟著寒冰洞的司空道長學藝,便是看中了他的武功和醫術,想學來給人治病。

“給誰治病?”

“給誰治病都不重要了,她人已經不在了。”

林溪聲音依舊冷靜,但蘇園聽得出這人對他來說很重要,應該是父母長輩之類的人。

“你建立鬼見愁,折騰出這麼多事來的目的是什麼?”蘇園到現在都猜不透這一點。

林溪忽然停住腳步 ,目色幽深地盯著蘇園:“你猜不到我的目的?”

那眼神彷彿在說,你若連我的目的都看不透,怎配是我看上的女人?

蘇園挑釁地回瞪他:“猜不到又如何?”

“既然連你都猜不到,那別人就更難猜到了,挺好的。”

林溪忽然又笑了,邊繼續往前行邊跟蘇園道。

“其實我沒有要求自己一定要完成什麼,那樣就活得太累了,隨性而為,試試看而已。”

“怪不得我殺了你那麼多屬性,你看起來絲毫不在意。”

原來都是他試試看的成果,沒付出過太多努力,自然就不心疼。用另一句話來總結,他就是天賦太高,以至於閒的蛋疼。

蘇園把手攏在袖子裡,然後用手扶了一下牆壁。

“你在做什麼?”林溪背對著蘇園,突然發聲。

他隨後緩緩轉過頭來,一雙眼如深不見底的黑潭,幽幽地凝視蘇園。

“眼暈。”蘇園低眸看著地面上的石磚。

“別看地面。”

林溪挑起燈籠,把蘇園的臉照得更為明亮,同時也看清楚她扶牆的手在收回之後 ,並沒在牆面上留下什麼特別的印記。

林溪把燈籠遞給蘇園,讓蘇園提著燈籠走。

“我在前引路,你為我照亮,這樣你就不會盯著地面看了,只會盯著我看。”林溪淺淺笑了一聲,就繼續在前帶路。

蘇園便提著燈籠為他照明,黑暗中的林溪身影孤絕,燈籠的光照在他皮膚上,令他白皙的肌膚散發著猶如珍珠一般的光芒。

這到底是什麼養顏養膚的法子?能把人保養得恍如不似真人一般?

蘇園故意走得忽慢忽快,影響林溪前面的光線,但林溪絲毫不受影響,速度如常,該轉彎就轉,毫不猶豫。明明每一條地道看起來都一樣,尤其是在光線微弱的情況下,更難分辨出區別。他卻十分熟悉這一切,彷彿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出路。

“到了。”

林溪觸動了牆上一塊非常明顯凸起的石頭機關,前方便有轟隆聲傳來,接著地道前方開了口,有光亮射進來。

蘇園欲走過去,被林溪攔下了。

片刻後,洞口那邊傳來人的喊聲,說可以了。

林溪這才挪用步子,踩上通往出口的石階。

蘇園這才仔細打量地上的石階和四周牆面,發現有很多很多圓形的縫隙,顯然這裡都有機關。蘇園照舊把手伸隱沒在袖兜裡,接著抖落了兩下袖子,才跟著林溪出去了。

重見陽光後,蘇園不禁眯起了眼睛。

在適應好了光線之後,蘇園看見了半山坡的菊花,金燦燦的顏色十分耀眼。

洞口處恭敬地站立著兩名青衣人,在她從出來後,他們便封上了洞口的石板,重新填土起壟,栽種好菊花。

下了菊花坡,又穿過一片竹林,便看見有丈高的青瓦白牆圍著崢嶸軒峻的殿宇樓閣,隱約還能聽到裡面有瀑布的流水聲。

林溪推開木門,請蘇園入內。

蘇園打量這扇小門,只能讓倆人並肩透過,這明顯不會是這座大宅院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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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算你的貴客?就開小門迎接我?”蘇園想瞭解這座宅子有多大。

林溪:“你若不介意,我們可以再走半日,從正門隆重請你入內。”

“我介意。”

蘇園乾脆邁步進門,就聽見身後傳來林溪的低笑聲。

廊腰縵回,簷牙高啄,一步一景,這裡比她以前見過的王府、侯府都要氣派很多。

蘇園在看過兩處房舍之後,驚愣了一下,便立刻仰頭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陽。

此時太陽已快至中天,位置偏東。

她在早上遇見的林溪,馬車行駛很久,她還睡了一覺,下車後更是走了很長一段時間……

林溪見狀,挑眉問蘇園:“發現了?”

“已經過了一晚了?”蘇園詫異地問他。

林溪應承。

難怪她睡醒之後,感覺有一些腹餓,但因為她在時刻警惕林溪,就輕易忽視了這種感覺。下車後,因為周圍樹林高而茂密,難辨方向,也沒能及時察覺。

蘇園緩緩吸了口氣,顯然在忍耐怒氣。

她極為不滿地質問林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林溪看向蘇園,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一山不容二虎。”

“就這一次,以後不會有事瞞你。”林溪解釋道,“一山雖不容二虎,但公老虎和母老虎總可以相容。”

蘇園哼笑一聲,目光犀利地盯著林溪,“這不是瞞,是戲耍。你看我中了你的算計,一步步按照你的安排來走,很開心是不是?”

林溪安靜地看著蘇園片刻後,才開口道:“只有你答應我,我才會開心。我說過了,只這一次,不會有下次。”

蘇園察覺到林溪的眼底在刮著陰惻惻的風,知道他不悅了。

不悅才好,先抑後揚之後,他就會得到雙倍快樂。而快樂太過,就會樂極生悲的一天。

“我累了,要休息,我的房間在哪兒?”蘇園語氣不愉道,臉色更臭。

林溪本打算親自帶蘇園過去,見她突然來了脾氣,便招呼屬下領蘇園去,他則先行離開了。

蘇園便打量這名為她引路的朱衣男子。皮膚很白,身材與林溪如出一轍,長相普通,但臉很小。

白玉堂說過,因為易容術可以讓小臉變大,但不能讓大臉變小。像朱衣男子這種小臉,應該比較容易易容成各種模樣。

見他身穿的紅衣,讓蘇園有了一個想法,便問這人:“你是紅隊的人?”

朱衣男子身形微頓,什麼話都沒說,繼續為蘇園引路。

原來鬼見愁紅隊的人,都是林溪的替身。

蘇園繼續問:“青隊為武,白隊為文,那紅隊是不是文武雙全?”

朱衣男子又一次繃緊身體,禁不住加快步伐。

他帶蘇園到了一處有瀑布的院落前,便鞠一躬,匆匆離開,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園進了院子,欣賞這處依著山勢而建院落。西側有大概丈高石階,上了石階後,便是一處寬敞的房舍。房舍東面有一處石雕平臺,平臺下有一個小瀑布,溪水從平臺下的石縫裡傾斜而下,落到底部的小池塘裡。池塘邊緣內種著碗蓮,粉的白的開得正好,幾尾紅鯉魚在裡面遊走。

池塘的下游是碎石子鋪成的河道,引至院外,河道旁種著垂柳和奇花異草。

那瀑布上的石雕平臺上,設有石桌,擺著幾盆開得正好的菊花,石臺東面長著一株楓樹,樹葉正要泛紅的,伸著枝椏伸展在石臺上空,令景緻簡單而有意境。

蘇園登上石階之後,就跳上了房頂,俯瞰整座宅子。

宅子建在山坳裡,放眼遠望去,四面環山。難怪這宅子從小門走到正門要半日之久,竟是佔據了整個山坳,四面之山依山順勢而建,十分宏大。

蘇園還察覺到距離院子不遠處的幾棵大樹上,有人在蟄伏。看似留她一個人在這院裡,實則卻把這裡看守得跟牢籠一樣。

林溪口中的自在和自由,大概是如同放屁一般的存在。

蘇園跳下房,推門進屋,見屋中各處擺設十分雅緻,桌案上的佈置很符合她平常的習慣。還有被褥和紗帳的顏色,都與她在開封府的無二。

這佈置得看起來很貼心,但給她的感受卻很噁心。這感覺就像是有一隻蛆,在無時無刻盯著你、粘著你、算計你,意圖慢慢控制你。

蘇園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美好的景色,聽著嘩嘩悅耳的流水聲,感慨這裡的景緻哪哪兒都好,就是時間不對,人更不對,全都白瞎了。

蘇園從袖兜裡掏出一塊棕色的點心。這點心上已經有小半塊缺口了,散發著蜜蜜甜甜的香味,夾雜著一點點淡淡的麝香,聞起來尤為誘人流口水。

蘇園掰下一小塊點心,碾碎在掌心,撒在窗外。

窗下正有螞蟻在爬,兩隻大螞蟻很歡快地搬運點心渣離開。

蘇園就趴在窗臺上,觀察這些螞蟻。

“蘇姑娘,午飯備齊了,婢子們來伺候您沐浴更衣。”有四名丫鬟立在門口,輕聲喊道。

她們沒得蘇園允許,並不敢擅自進門。

“午飯備齊了,跟沐浴更衣有什麼干係?不該先吃飽飯了再說?”蘇園反問。

丫鬟們忙應承,便立刻擺飯。

菜有蟹釀橙、脆皮炙雞、爆炒牛舌、油燜筍尖和群鮮羹,主食有燒餅、四色饅頭、粟米糖豆粥和蝦燥棋子。

“蘇姑娘若對這些菜不滿意,請儘管吩咐示下。”丫鬟恭敬道 。

“很滿意。”蘇園先把那碗蝦燥棋子端到跟前,挑了一大口麵條送進嘴裡。

蝦燥棋子其實就是蝦丁棋子面,清鮮爽口,人在犯噁心的時候吃它比較容易下肚。等胃口被開啟了,再去吃桌上其他的菜就比較有滋味了。很快,滿桌飯菜便被她一掃而光。

經歷過末世的人,最懂得一個的道理。就是越處在境困難、瀕臨大敵的時候,就越要吃好喝好,儲存好體力。

丫鬟們眼見著蘇園竟然把所有飯菜吃得乾乾淨淨,都很驚訝。默默收拾完碗筷後,便應蘇園的要求,再備好熱水和換洗的衣物。

林溪從暗室裡出來的時候,其屬下紅十一立刻上前回稟。

“屬下等仔細檢查驗過了,那籃子和菜都沒問題。”

林溪“嗯”了一聲,用帕子擦掉嘴角殘留的血。

紅十一忙用雙手接下髒帕子,繼續對林溪道:“蘇姑娘胃口很好,吃光了尊主為他準備的飯菜。”

林溪默了下,便輕笑出聲。

“她果然不一樣。”

換成一般人,被突然帶到這種陌生的環境,肯定會擔憂得食不下咽。

“尊主看中的人,自是與眾不同,非凡俗可比。”紅十一稱讚聰明,已然猜到了鬼見愁紅隊的作用。

“她是否聰明過我?”林溪問。

紅十一忙鞠躬表示:“尊主博學,天下無雙,這世間無人可與尊主匹敵。蘇姑娘雖為女子之中的佼佼者,但跟尊主比起來還是差太遠。便如這催人入眠的幻術,她全然無法防備。如今她踏進了這座宅子,更是插翅難飛,逃不過尊主的手掌心。”

林溪對於紅十一的讚美並不受用,只警告他道:“別小瞧她,不可懈怠,馴服一隻猛虎遠比馴服一匹烈馬要麻煩得多。”

紅十一畢恭畢敬地應承。

蘇園吃飽飯睡了一覺之後,就打算繞著宅子走一走。見丫鬟就乖乖地站在門邊守著,沒有跟她走的意思,蘇園更高興。

她穿著這身新換的紫衣裙,在整個大宅裡亂逛。一路上基本看不見什麼守衛,也鮮少能遇見下人。好容易碰到一個,只會恭敬地給蘇園行禮,一句話多不會多說。

蘇園甚至懷疑他們沒長舌頭,隨手擒住一個,檢視其口舌完整,聽其嗓子裡終於發出嗚嗚的聲音,才確認這些人不是啞巴,只是真的不隨便吭聲說話而已。

蘇園晚上沒見到林溪,卻也無所謂,吃飽飯了就安穩睡覺。

第二天清早,把早飯吃好之後,蘇園就繼續逛這座她昨天沒逛完的大宅子。

半個時辰後,蘇園終於走到了正廳。一般宅院的正廳或前堂都是最恢宏的所在,附近的房舍就是主人家辦公或處理要務之地。

蘇園見依舊沒人阻攔,就逛進了正廳,然後奔向正廳後頭的一處房舍。這時候,陸續有三名青衣人從房上跳下來,阻攔蘇園入內。

蘇園沒多問,換了個地方繼續逛,往宅子北面深入,進了一片竹林後,她就走不出去了。她便料知這裡跟宅子外面竹林一樣,有陣法。但這一次沒有林溪為她帶路,她便無法輕易走出去。

蘇園選了一根看起來很優秀的竹子,拉彎竹身,然後腳踩在上面,藉著竹子回彈時的力量,跳高到另一根竹子上。她手把著竹子,像靈活的猴子一樣,在竹林裡來回悠盪彈跳,最終跳出了陣法,抵達了一處院落前。

這個院子和她所住的那個有類似之處,也是依山而建,有瀑布,不過瀑布更大些。房舍卻看起來很樸素,竹籬笆為牆,稻草為屋頂,但看著卻更有意境了。

林溪從屋裡踱步出來,負手而立在石臺上,低眸看著蘇園。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吃飽了撐的,所以出來閒逛。反正這宅子我早晚都要熟悉,你不會介意吧?”蘇園根本不在乎林溪的回答,她說完就走到瀑布旁,去接水玩兒。

林溪從石階走了下來,“聽說你三餐胃口都很好。”

“嗯,這宅子景緻不錯,我心情就好,自然胃口也好。”蘇園應道。

“剛跟我發完脾氣,便有這麼好的胃口,可見你是半點不在乎我。”林溪嘆道。

“你在乎我,所以你氣得三頓飯都沒吃?”蘇園驚訝地扭頭反問。

林溪“嗯”了一聲。

蘇園驟然蹙眉,她靠林溪近一些後,十分確定了。

“你身上有血腥味。”

林溪笑了。

“在這座宅子裡,還有你想殺的人?”蘇園追問。

林溪:“我有生飲鹿血的習慣。”

蘇園不禁想到了忘川道長講過的那件事。林溪在八歲的時候,曾與幾頭死鹿一起躺在血泊裡。之後種種線索都表明,林溪當時很可能是用嘴生生咬死那幾頭鹿。

可蘇園並不覺得這是鹿血,她太熟悉人血的血腥味了,判斷不應該有錯。

“刺血生飲鹿血,可令膚革充盈,有強身健體之效。這難道是你的駐顏之法?”

林溪微微搖頭,“駐顏之法可不只這些,回頭我慢慢教你。”

蘇園表面上點點頭,心裡卻一點都不想瞭解。她還是安逸地讓皺紋爬到她臉上,自然老死比較好。

如今一夜過去了,外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蘇園在心裡暗暗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前院有間房,你屬下不讓我進。”

蘇園正要假惺惺地質問林溪是不是不信任她,就聽見林溪先出聲了,喊紅十一去把人處置了。

“我早就吩咐過下人,隨你出入。”林溪解釋道,“我對你,很有誠意。”

蘇遠沒去阻攔紅十一殺人,死三個對她來說就是少了三名敵人,順便還能幫她立威了。

蘇園一躍跳上了房頂,在房頂上坐了下來,遠眺西斜的太陽,琢磨著自己是不確定地等待,還是主動出擊。

林溪隨後也跳上房,但他只是站立,沒同蘇園一樣坐下。

蘇園就趁此機會打量了林溪的身手,其動作靈活輕盈,尤其是他落在瓦片上時,如一片落羽般安靜無聲。

這可真是應了那句俗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林溪的武功居然不在她之下。

這就有點麻煩了。

這廝不僅功夫高,還智高博學,懂機關陣法,會幻術以及其它未知技能。若直接在武力上進行比拼,她幾乎沒有勝算。

更不要說這裡是敵方的舒適區,四處都蟄伏著林溪的屬下,宅子外的機關陣法就跟銅牆鐵壁一樣,將她死死地鎖在了這座牢籠裡。

蘇園渾身的血液在漸漸地沸騰了,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

這簡直太讓人興奮了,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挑戰的事了!

蘇園手託著下巴,眼睛發亮地看著林溪,神情裡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興奮。

林溪看見蘇園這種表情,覺得眼熟極了。因為他當初發現蘇園這個寶貝的時候,差不多也是同樣的神情。

“看來你對我已經有所瞭解了。”林溪便順勢問蘇園,“那你可願意和我一起?”

於一般人而言,在相處一天後就問出這種話,好像有點瘋癲。但林溪知道蘇園跟自己是同類 ,對方在感應他的時候,一定會和他一樣,有種烈火遇油瞬劇烈燃燒的感覺。他們是天生一對,註定就該在一起。

“如果說我們註定要在一起——”

蘇園這句話剛好說出了林溪的心聲,令林溪心中一跳。

“我們何不早些,而且我挺想早點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所以,咱們什麼時候成親?”

“你想什麼時候?”林溪很高興蘇園認可了自己,實際上他比蘇園更迫不及待。

“三天後吧,我們跟那些俗人不同,又何必循世俗之禮,就歃血為盟如何?我們喝彼此的血。”

林溪挑眉一笑,更為滿意了,應承蘇園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蘇園:誰特麼跟你是同類!y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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