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先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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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她完全不曾見過的陌生的臉。

但陌生並不是讓蘇園感到驚訝的原因, 而是因為這張臉俊美太過。你就是想硬挑毛病說他醜,都找不到一點瑕疵。

蕭蕭肅肅,若古松獨立, 膚白如細玉, 劍眉飛鬢,雙眼雖含笑凝睇, 卻依舊冷冽,幽邃莫測。尤其是他立身在這四周色調灰暗的巷子裡, 穿著一身玄衣, 尤為突顯出他那張臉的俊美無儔。

這樣絕色的姿容,不禁讓人生疑,真的存在於世?而不是在做夢?

還有一點讓人驚訝的是, 這這人如果真的是林溪, 其外表看起來竟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

“上車,我們路上說。”

玄衣男子話音剛落, 蘇園就聽到男子身後傳來車轍聲。

她眯眼望向他身後,是一輛外表看起來很普通的青帷布馬車,但比普通馬車大些,拉車的馬兒十分健壯,是難得的良駒。

蘇園嗤笑了一聲,反問玄衣男子:“你這麼肯定我會跟你走?”

“你和孫荷都中了痴情蠱,想活命,便隨我去。”玄衣男子說罷,就率先上了馬車, 隨蘇園去做選擇。

蘇園立在原地默了片刻,便拎著手裡的菜籃,跟著上了馬車。

玄衣男子見蘇園進來了, 微微笑了笑,示意蘇園落座。

不同於車外的樸素,車內十分寬敞,佈置得奢華。腳下是雪白的狐狸皮地毯,中間設一方檀木桌,桌上擺滿了果點,桌旁放著虎皮蒲團。玄衣男子坐在桌左側,蘇園便選擇坐在了他對面,桌右側。

“痴情蠱是什麼東西?”

“放心,只要你和我在一起,這蠱便不會對你的身體有任何害處。”玄衣男子略慵懶地靠著身後的軟墊,跟蘇園解釋道,“在苗疆,很多女子為求一生一世一雙人,都會給自己的丈夫下這種蠱。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蘇園感覺有點反胃,目光便落在點心上,看看食物可緩解一下情緒。

“想喝點什麼?”玄衣男子問蘇園。

蘇園便嗆他一句:“怎麼?難道我想喝什麼你就有什麼?”

“說說看。”

“奶茶。”

玄衣男子淺笑,便掀開身側的狐狸皮地毯,推開暗格,從裡面取出一茶壺來,緊接著他又取來一個插著蘆葦杆的竹筒,將奶茶倒入了竹筒之內。

蘇園見到這一幕,免不了心驚。這是她在開封府的生活習慣,對面的這個人居然全都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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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園表情淡定地接過奶茶後,對玄衣男子道:“你還沒回答我一開始的問題。”

玄衣男子順手將暗格關上,地毯復原。

他看著桌上的茶壺,言語溫潤地問蘇園:“不給我倒杯茶?”

蘇園當即拿起茶壺,為他斟滿一杯茶。

倒杯茶而已,她不講究這些,以前當燒火丫頭的時候,她不光給人倒過茶,還給狗倒過。

玄衣男子卻很容易滿足,見蘇園真的願意給他倒茶,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後,就被笑意所淹沒。

“我大概就是你口中說的王玉或林溪。”玄衣男子乾脆地回答了蘇園的問題。

“大概?所以這兩個都不是你的真名?”蘇園立刻抓住了他話語中的漏洞。

“聰明。”玄衣男子稱讚她。

蘇園:“你五歲的時候就會騙人了。”

忘川道長說過,他師弟林溪是在五歲的時候被他師父領回了青城山寒冰洞。

本來忘川道長那些敘述,蘇園是心存懷疑的,一則沒人證實,二則聽起來有些玄乎。但她幾次試探和側面瞭解望川道長,都發現忘川道長是真才實學,品性本質不壞。而案子背後的操縱者,的確高智莫測,總是見尾不見首,倒是漸漸符合了忘川道長那玄乎的敘述。

“這不算騙人,是自保。”玄衣男子糾正蘇園的說法。

“那你的真名是什麼?”蘇園再問。

玄衣男子凝看蘇園,“等你日後我成親了,我便會告訴你,如今你暫且稱我林溪便是。”

蘇園回瞪一眼林溪,這廝還真不要臉,狂妄得很。

“不願意?”林溪一眼就看破了蘇園的心思,但臉上並未表現氣惱,只是好脾氣地笑著反問了她一句。

“那封信和玉珏都是你所贈?”

“嗯。”林溪低頭抿了一口茶。

“你那信寫得不好,我看不懂。”

蘇園提這點,意在向林溪表明,她很不懂他的溝通方式,他可能看錯人了。

“那不是還有公孫先生麼,他自會揣摩明白,給你解釋。”林溪溫笑著解釋道。

蘇園再度打量他,沒想到他算計到了這種地步。

“怎麼一直這樣看我?”林溪對上蘇園的雙眸,飽含笑意的眼睛裡透著一種莫測的冷戾,“想殺我?”

這林溪瞭解她在開封府的生活習慣,自然更瞭解她的武功水平,畢竟她曾經殺了他那麼多手下。今日他既然敢在她面前現身,必然不是打無準備的仗,肯定做好了應對她的準備。

目前,只一味地打架毫無意義,要先弄清楚情況。首先要確認的就是 ,眼前這個人到底是真的林溪,還是又一個替身。

蘇園曾遇見過林溪的兩個替身,那兩人不光身形與他相似,看人的眼神裡所蘊含的那種情緒也很相似,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就是他本人。兩次的結果都是她費事費力地殺了一通,最終殺死的不過就是一個嘍囉。

這一次蘇園暫時不會他撕破臉,她要確定清楚更多的情況,再去動手。人總得吃一塹長一智。

“我在想你這張臉是不是真的。”

“摸摸看?”林溪挑眉,提議道。

蘇園半點不客氣,她立刻起身,就伸手去摸林溪的臉。她拇指和食指碰著林溪的臉頰,小拇指則順便劃過了他後頸的皮膚,蘇園要確認他臉部的皮膚和頸部的觸感一樣。但觸感一樣了,也難保證一定不是假的,所以蘇園乾脆捏了一下他的臉蛋,肉眼可看他白皙的皮膚明顯泛了紅,她這才收手。

林溪沒作任何反抗,一直眼色幽深地看著蘇園,等她停手了,才笑問她:“確認了麼?”

“嗯。”蘇園應承,順口感慨道,“你這模樣長得還真惹人眼。”

“比白玉堂如何?”林溪立刻問。

蘇園蹙了下眉,“提他幹嘛。”

林溪輕笑,“那不是你未來夫君麼。”

這時候,車速漸漸慢了下來,蘇園聽到車外面有百姓的喧鬧聲,有不少人的言語中提及到出城。看來馬車已經抵達了城門,那必然是走了距離蔡河最近的安上門。

“你都要帶我出城了,他還會是我未來夫君麼?”蘇園將問題拋回給林溪。

林溪在與蘇園對視的剎那,驟然笑起來,笑容比之前燦爛了許多。

“你有考慮我就好,比起他來,我的確更適合你,我會滿足你對未來夫君所有的期待。”

對未來夫君所有的期待?

蘇園前不久剛對孫荷說過,她期望有一個如杜詒一般看重她,將她視為整個世界,卻又能像白玉堂一般,不用規矩束縛她,能給她自由自在生活的男人。

當時她之所以說出這些話,便是感覺到附近好似有人在蟄伏。

“我可沒說我會考慮你。”蘇園反駁道。

林溪喝幹了杯中茶,放在桌上。

他掌心朝上,將手腕平放在桌上,令蘇園給自己把脈。

“人在撒謊的時候,脈象會變快。”

蘇園看他一眼,便依言照做,搭脈在他的手腕上。

“你該應該能感覺到,你我其實是同類。你只要肯花些時間與我相處,自然就會明白我們有多相合。

我比白玉堂好看,比他有錢,比他武功高,我不重規矩,更不重兄弟義氣,今後只以你為重。”

脈象平穩有力,面目神色坦然,他沒在撒謊。

然而最可怕的一點恰恰就是,他沒在撒謊。

“你怎會心悅我?”蘇園訝異,“我們好像沒有過什麼接觸,除了你假扮王玉的時候,我們曾短暫地說過幾句話。其實我現在都不確認,那時候的王玉是不是你本人。”

“是我。”林溪道,“本想與你慢慢相處,但當我從孫荷口中得知,你與白玉堂要定親了,便沒了耐性。”

原來這就是‘王玉’本打算入開封府做官差,後來突然改主意不去的緣故。並且,他特意選擇了在她與白玉堂定親那日動手,大概是想在那一天變成白玉堂的忌日。

蘇園撲哧笑了一聲,順道吸了一口氣,以忍耐住自己的暴脾氣。

蘇園端起茶壺,給林溪再度斟滿一杯茶,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林溪端起茶杯,滿意地笑了笑。

“我一直在關注開封府,所以關於你的一切我都瞭解,只是你不知道我的存在罷了。陰親案、挖眼案……這些案子裡你表現如何,我都清楚。醫不活和丁三郎並不好對付,你卻都能輕易擺平。救周老判官的菜刀俠士,我曾懷疑過是你,只是沒證據證實。總之,越關注你,便發現你給我的驚喜便越多。”

“曲高者和寡,智高者難尋知音。你聰敏,嗜殺,多年來深藏不露,這些都與我極其相似。你該知道這世上能找到一名和自己一樣的同類,有多難得。”

林溪說罷,將一枚玉佩遞給了蘇園。

“上次送你的玉珏是給你丟著玩的,這一枚才是我真正想送你的。”

玉佩為方形,正反兩面都刻有竹子,色澤翠綠,瑩潤清透,入手後便有陣陣涼意傳入掌心,是極品寒玉。

“曲高者和寡,智高者難尋知音。”蘇園重複了一句,便握緊了掌心的玉佩,“這話的確沒錯。”

林溪微笑凝視蘇園:“那你可願意與我攜手共行?”

“這話我若輕易回答,就是騙你了。”蘇園道。

“可你現在在逃避回答。我倒寧願你騙我,至少你能開口說出來。”

林溪驟然斂住臉上的笑意,面色嚴肅起來。

蘇園發現這林溪的確不好糊弄,但這剛好進一步證實是他本人無疑了。

“你現在可以選擇下車,我給你痴情蠱的解藥。”

林溪等了片刻,見蘇園沒動,笑容重現在臉上。

“但你若選擇留下來,便請你略表誠意。”

蘇園挑了下眉,滿眼興味地對上林溪的眼睛,“哦?那你想我如何表達誠意?”

“你頭上的那根白玉梨花簪是白玉堂所贈吧?”

蘇園將簪子取下,遞給了林溪。

林溪立刻將簪子掰斷,隨即將兩截斷簪握在了掌心。頃刻間,那簪子便化成了粉末,從他掌心落下。

蘇園心驚地看向林溪,他這武功何止在白玉堂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  身體素質太差了,我剛嗨皮兩天,又來小毛病了。先發一更,晚上看看還能不能再寫點。

麼麼噠,喜歡你們呀,都揪住,不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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