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要死,讓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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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翻轉,眼前彷彿又重現了昨夜的畫面一般,只是那些畫面太過虛無縹緲,就連夕若煙此刻自己也在懷疑,昨夜所見到的那一些,究竟是真的?還是只是她的幻想?

昨夜,那熟悉的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至今還有著殘餘,明明背後的感覺是那樣的溫暖真實,可是今天早上一醒來,諾大的房間便就只剩下她孤孤單單的一人。

柔軟的榻上是一片冰涼,除了自己的體溫之外,竟是沒有留下半點兒他的溫度。

所以,昨夜所見到的冥風,他是真的有來過嗎?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了?”見她失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秦樺擔憂的上前,厚實的大掌探上她的額際,索性那裡觸手不再是一片滾燙,心中方才稍稍放下了那份擔憂。

轉身步至紫檀桌旁倒了一杯水,秦樺才又行至榻邊,溫言道:“你昨日暈倒之後就沒有進過食,現在不但肚子餓了,大概口也渴了吧。來,先喝杯水,潤潤喉再說。”

視線落在那雙指節分明的大掌上,手中握著的分明是最尋常不過的杯子,可在那一剎那,卻叫夕若煙有些失了神。

昨夜,好像也有一個人在喂著自己喝些什麼,只是那苦澀的味道並不像是水,而是藥。

她依稀記得,那藥很苦,不過只淺嘗了一點,卻已經叫她再也喝不下去,儘管喝下去了,終究還是給吐了出來。

素手撫上自己尚有些蒼白的唇瓣,那裡似乎還依稀殘留著屬於他的溫度,他的感覺。

如果昨夜的一切不是夢境,那麼,他便是真的來過,不但來看望過她,還曾以內力為她退燒,甚至……還以唇喂藥。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會好得這樣的快,才會明明是那樣虛弱的一副身子,今早起來卻已經好了大半,是這樣嗎?

冥風,明明是在乎她的,可為什麼又要將她推給別人?

眸中忍不住積起了一層氤氳,心中有些酸酸澀澀的味道,眼淚也險些便要抑制不住的落下。

“若煙?”

耳邊響起一道溫柔的輕喚,夕若煙驀然回神,卻在下一秒將頭垂下,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再抬眸之際,方才存在的傷感已經被很好的掩藏。

“來,先喝杯水吧!”他不是傻子,若煙失神之際,那不禁流露出的三分不解與七分傷感,他又怎會一點兒也沒有看見,不問,只是不想讓她尷尬。

凝著已經遞到了面前的水杯,夕若煙點點頭,任著秦樺將自己扶起,靠在他的身上、將遞來的一杯水全數喝下。

杯中的水是昨夜的,今早慶兒還來不及更換,所以早已經涼透。

可即便是已經涼透了,喝下之後,乾澀的喉嚨也確實好了不少,方才還有些迷糊的思緒,此刻也漸漸的清醒了一些。

“還要嗎?”為她拭去唇邊留下的一點水液,秦樺柔聲問著。

想了想,夕若煙還是搖了搖頭。

見她不要,秦樺也自然不會多做勉強,將手中的杯子隨意擱置在榻邊的一方矮凳上,便有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好讓懷中的女子靠在自己的身上能夠舒服一些。

雖然這樣近距離的抱著,從外人的角度看去,夕若煙此刻無疑就正被秦樺緊緊地抱在懷中,那樣親暱得只屬於戀人之間才能夠有的動作,任誰看了都不禁會生誤會。

不過秦樺卻不在意,他這麼做,不過只是為了想讓懷中的女子靠得舒服一些,畢竟她那樣虛弱的身子,此刻,是應該得到更好的保護與照顧。

而夕若煙也沒有多想,多年的交情,秦樺為人如何,她心中明白,也信得過。

“現在好些了嗎?”見她點頭,秦樺又柔聲問道:“那麼昨夜,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他……是真的有來過嗎?”心中還是不確定,所以忍不住要問一問。

哪怕這只是多此一舉,但是秦樺的答案,卻讓她莫名的有種期待,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秦樺告訴她,從頭到尾其實都只是她一個人在胡思亂想。

冥風,其實從來就沒有不要過她,從來沒有過。

“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不是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嗎?”抬手理去夕若煙額前的一縷碎髮,動作輕柔,也帶了一絲心疼。

“可是我就是想讓你告訴我。”夕若煙不依不撓,難得一次的對著秦樺耍起了小孩子性子。

這樣的她,讓秦樺錯愣之餘,竟還有一些哭笑不得。

相識了這麼久,除了在楊家出事之前見過她如此可愛的一面,這五年來,他可真是難得一次見著她耍賴的時候。

心中莫名的對她起了一層憐惜,秦樺溫柔笑道:“昨夜雲烈和上官語寧都有來過,只是子時未過便已經離開了,至於雪兒,她是真的擔心你,但是為了不耽誤某些人,沒辦法,還是我親自送她回的雪梅殿。”

昨夜有意支開了來景祺閣中探望的所有人,若非是提前知道什麼,那便是他太過瞭解北冥風的脾性與想法,所以才會猜得那樣的準確,提前為他這個兄弟鋪好了所有的路。

同樣,他也知道,為了不讓旁人起疑什麼,慶兒留下照顧是必須的,何況,區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也實在是阻礙不了什麼。

不過如今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一切,都正如他所猜測的那般。

其實,早在進門之後看見桌上那已經空掉的藥碗,他便已經能夠確定。

冥風,昨夜是真的有來過。

唇邊不覺間劃開一抹暖暖的弧度,此刻夕若煙心中的所有不確定都已經不再有所懷疑,莫名的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暗自慶幸著。

眼角的餘光瞥見懷中女子淺淺的笑魘,秦樺也不覺露出會心一笑,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此刻自己的語氣聽來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那麼現在,是不是該告訴我昨晚他都對你說了什麼了?恩?”

好吧,其實他能夠猜到昨晚冥風會忍不住來景祺閣中探望若煙,卻是猜不透他會說些什麼,也許心裡有一個譜,卻還是特別的好奇。

“你就那麼想知道?”回眸看向身後的男子,在明白了一些事情之後,此刻夕若煙也已經完全想明白了,至少,不再會像昨日那般尋死覓活的了。

凝著那雙重新散發出光彩的眸子,秦樺認真的點了點頭。

只聽著夕若煙“噗嗤”一笑,轉而又靠在了秦樺的懷中,倒是完全將他當做成了一個靠墊一般。

淺淺的笑聲盪漾在耳邊,夕若煙突然安靜了下來,回想起昨晚那句在耳邊響起的叮囑,心中忽然滿滿的都是幸福,“他說,讓我不要嫁給北冥祁。”

“就說了這個?”秦樺詫異,顯然也有些不信。

本來他還以為,小兩口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再怎麼著也得膩在一起說些甜死人不償命的話吧,可是怎麼……偏偏就只有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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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嫁給北冥祁?

不用她說,他也知道。

“昨夜我身體還很虛弱,連他到底是不是有來過都不敢確定,能夠記得這麼一句話就已經很不錯了。”用手絞著身上的錦被,夕若煙微微低垂著頭,儼然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女人模樣。

只可惜因為角度的問題,秦樺並未能有看到。

“那你打算怎麼辦?”強壓下心頭的那份蠢蠢欲動,秦樺比較關心的,其實還是這麼一件大事,“雖然冥風沒有下旨賜婚,但是北冥祁既然都說出了這樣的話來,就是雲烈都不得不主動放棄了,以後,大概全天人都會將你與他強牽扯在一起。祁王妃這個位置,你是要?還是不要?”

話音未落,只聽著“嘶”的一聲,也不知夕若煙是哪裡來的力氣,竟生生將身上的那條錦被撕裂了一個口子。

這份狠勁兒,就是秦樺見了也不禁有些背脊生涼。

如今她的身子尚且還沒有痊癒,一聽這話便已經激動成了這般模樣,要是身子好全,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出來。

果然,女人生氣,是萬萬惹不得的!

“怎麼辦?”夕若煙冷冷一哼,清澈的眸子透出一股視死如歸的狠勁兒來,“寧為玉碎,不作瓦全。大不了,就給他一具屍體,讓他喜事變喪事。”

“不行。”秦樺當即反對,也不允許她有這個想法出現。

“你著什麼急?”回頭掃他一眼,眸中露出了一抹不屑之色,夕若煙哼道:“這不過是下下之策,要死也是他死,憑什麼要我死?”

透過昨日的事情她已經漸漸明白了,有些時候,旁人是靠不了的,就算是自己最信賴,最親近的人,往往有些時候都幫不了自己什麼,能夠自救的,便就只有自己。

這北冥祁想要娶她,簡直是做夢。

大不了,就真讓他喜事變喪事好了,不過,她還那麼年輕,可是不想死的,要死,就讓他去好了。

“那你想要怎麼做?”秦樺問道,突然之間都有些看不透她了。

蒼白的唇瓣牽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夕若煙目光定定的望著某處,冷冷道:“我記得北朝先祖曾有遺訓留下,凡北氏皇族子弟者,不得娶江湖女子為正妻,不遵遺訓,等同不敬先祖,大逆不道。就憑著這一點,北冥祁若是想要娶我,除非,他已經做好了不要‘祁王’之位。”

為了一個與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女人,要他心高氣傲的祁王殿下撇下身份地位不要,只要她一人,她夕若煙還沒這個本事,有信心他會做出這種蠢事。

女人也許重要,但是對於一個有著狼子野心的男人來說,在權利面前,女人,不過只是一個阻礙他們登天的絆腳石而已。

可要,也可不要。

很顯然,在她的心中,他北冥祁就是這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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