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離去的身影，秦昌德眼中一片冷意。楚蓮湘卻在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自己有話要講。

秦昌德趕忙回頭，眼中的冷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有人依舊是一前一後的回到中間大帳，屏退了眾人。楚蓮湘迫不及待的跟她說自己的見聞。

“昌德，瘟疫隔離一事，確實有漏洞。”

“怎麼講？”秦昌德一愣，有些琢磨不透。

“我在聚藝館時看到他們把那些生病的人不管是嚴重還是不嚴重都一塊兒堆到一個地方，那麼小的地方，卻要容納那麼多人。”

“其中有一些明明症狀較輕可是由於缺乏常識，把自己生生鬧的嚴重起來。這也增加了人員的死亡！”楚蓮湘如是說道，秦昌德臉色也越發的凝重。

“離我們最近的軍營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民間了。很多地方只要出現了症狀，就會把那些接觸過的人，不管是死是活，一把火給燒死。”

“這樣慘烈，毫無人道！”楚蓮湘越說身子越加發抖，“與其說是問你要了好多人的命，都不如說是我們自己。要了多少人的命。”

“可瘟疫傳染性那麼強，我們也沒有好的辦法醫治。”秦昌德覺得十分無力，這樣的人間慘狀，只是有人講出來，便如此的不堪忍受，更不用想親身親歷的那些人了。

“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需要上行下校還需要你的幫助。”楚蓮湘盯著他，後者點點頭，如是道，“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遵照。”

“疾病分輕重緩急，我建議，在城中修建幾個瘟疫的隔離棚，把其中得了瘟疫的人劃分為嚴重或者不嚴重，分別隔開。”

“對於症狀較輕的，可將軍中常用的解毒散餵給他們，這樣就可以暫時撐一段時間。”

“除此之外，我們還要在源頭上解決病症。”

“俗話說，毒蛇百步之內必有解藥，天下萬物，相生相剋，只要找到這個瘟疫的源頭在哪，說不定可以有一些新發現。”楚蓮湘語速飛快，秦昌德卻聽的十分認真，直至最後眼睛一亮。

“那如你這麼說，我明白了。人的身體本就調和陰陽，如果此機制不破，就不會有什麼疾病，而影響陰陽的無非是從人的缺口入手。”

“俗話說，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正是此理。”秦昌德分析的頭頭是道，楚蓮湘眼帶讚賞的看著他。

不愧是自己曾經大家稱讚的長孫，果然十分有頭腦，自己曾經枯坐一個晚上想出來的點，居然被他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

“不錯？”楚蓮湘點頭，毫不掩飾欣賞。

“現在最關鍵的破局之處，就在於如何找到這個病，昌德，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這倒是沒有。”秦昌德回憶著從瘟疫發生以來的事情，卻並沒有從中挑出什麼詭異的東西。

“難道是我們方向想錯了麼？”秦昌德百思不得其解，除了這些他想不到任何可以聯絡的上的事情。

“難道真是因為天譴麼？”他喃喃道，眼神有些呆滯。

“天譴？”楚蓮湘一頓，“什麼天譴。”

“自從上次我們跟南山國的軍隊開戰之後，就流傳出來了一種天譴說。”

“說是因為我們殺人太多，老天爺看不下去了，這才降下來的懲罰。可見大動干戈一定會被神靈懲戒。”秦昌德遲疑的說道，有點不敢去看楚蓮湘的表情。

“笑話。”楚蓮湘拍了桌子，怒極反笑，“明明是那皇帝不仁不義，卻還要反過來怪罪我。”

“宋元真在位多年，幹的荒唐是一件不是好，卻沒有遭到天譴，為他賣命的現在卻死的死，傷的傷。”

“你跟我提什麼屍橫遍野的天譴！”

話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楚蓮湘愣了愣，眉頭緊鎖。

“昌德，你說，上次那些打張之後剩下的都那些屍體送去哪了？”

楚蓮湘突然變化了表情，讓秦昌德有些措手不及，不過還是迅速的說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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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了，埋了，還有一些被禿鷲野獸啄食，一場大雨埋葬的乾乾淨淨。”

“大雨，大雨…”楚蓮湘雙眼一亮，彷彿間想到了什麼似的，雙手一拍，“我好像明白了。”

“昌德，你跟我來…”

…

曠野上，兩匹駿馬飛馳，其中為首的白馬上坐著一名女子，姿容出眾，可惜原本清麗的容顏上卻是焦急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女子突然一勒韁繩，兩匹馬突然間停到一個溶洞之中，那洞幽深曲折，透著森森的寒意。

楚蓮湘下馬，揚起馬鞭指了指洞裡面的方向：“到了就是這裡。”

“這不是我們之前找到水源的地方嗎？”秦昌德愣了，隨即說道，“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這就是瘟疫的罪魁禍首！”楚蓮湘出聲道，秦昌德不明所以，任由楚蓮湘領進去，原本應該是極寒極冷的地方，此刻跟外面相比卻是溫暖和煦。

“明明上次來還不是這樣！”秦昌德有些不可思議，一滴水滴到他臉上，分明是溫的。

“很正常。”楚蓮湘說道。領著人來到了水潭邊，依舊是那樣深不見底的水潭，可是跟上次相比潭水渾濁了不少，一條人為修築的河渠順流而下，將上面清澈的那層運送到軍營裡。

楚蓮湘二話不說，拿起長刀對著那東西便砍，秦昌德大驚失色，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破壞這個東西。

反應過來後，只是隱忍的站在一旁，明白她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

那引流渠是一個臨時修建的東西，因此砍起來並不費勁。

可楚蓮湘畢竟是個女子，掄起沉重的大刀來十分的緩慢。

“昌德，快來幫幫忙！”楚蓮湘末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對著秦昌德道。

拿了刀，秦昌德站在她身邊，當下有些遲疑：“你讓我做這些，總得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這樣不明不白動機手來覺得愧疚。”

“事實就是，就是這些水害得眾人得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