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號角

忽然出現的騎兵，自然引得金兵大亂，大家剛迷迷糊糊的起了床，睜眼一看便發現敵人殺到近前，這樣的情形可是太可怕，多數人更本就沒有升起抵抗的念頭，一轉身顧頭不顧腚的就跑了起來。

金兵勢大，也難免驕橫，紮起的營寨也就是擺個架勢，小李將軍帶著騎兵連踢帶踹，毫不費事就殺進了大營，打頭的驍騎營將士手握清一色的斬馬刀，在晨光的照耀之下奪人耳目，藉助馬勢一刀下去就能把人劈飛，正如韓世忠心中所想的人家地獄。

地盤實在是太大了，東面的金兵遭到襲擊西邊的人更本就毫無察覺，他們可沒有韓世忠那樣居高臨下的優勢，知道嶽老大隨後帶著人馬出現，才算是驚醒了金兵，也和東面的袍澤一般，忽然之間遭到襲擊，一下子就慌了手腳，根本就沒有抵抗的念頭。

“王爺，不好了！”剛剛起床準備洗漱的兀朮眉頭一皺，抬眼看向了門前，就見一個侍衛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滿臉驚慌道：“王爺，東西兩面出現大股敵軍，已經殺入陣營了！”“什麼！”兀朮一聲驚呼，急忙向著帳外跑去。大營東西兩面數十裡，出了帳篷才隱隱的能聽到一點響動，兀朮四下瞅了一眼，入眼滿是雪白的帳篷，根本就看不到別的情況。想也不想，兀朮撩起衣襟就向著不遠處的瞭望臺跑去，那裡是他每日觀戰的地方，登高望遠，在上邊周圍的景色盡收眼底。

匆匆跑上去一看，兀朮差點跌坐在地，幸虧一直緊緊跟在身後的侍衛將他扶住。“大勢去矣，大勢去矣。”連著兩聲，兀朮臉上滿是頹廢。一條線壓向大營的敵軍，最少也有十萬人馬，兩面一同出現敵人，足以說明人家準備萬全，哪裡還能討得到好處。

“王爺，你怎麼了。”看著兀朮痛苦的閉上雙眼，跑上來的敖齊爾驚呼道。“敖齊爾，我們完了，這次全完了。”兀朮緩緩地睜看眼睛，神色之間滿是苦色。打了一輩子仗，他對這種情況實在是太瞭解了，對方二十萬左右的人馬，偷襲自己不足二十五萬兵馬，焉有不勝之理。

敖齊爾一急，吼道：“王爺，我們還有機會的，還有機會反敗為勝！”說罷，不在理會已經徹底頹廢的兀朮，直接對著觀望臺下的喝令道：“傳王爺軍令，各部緊守陣地，另鐵浮圖柺子馬集結，隨本官殺敵去！”下面侍衛轟然應是，頓時化作鳥獸。敖齊爾一頓足，回頭道：“王爺，你且歇息，待末將平了敵寇再來負荊請罪。”兀術點了點頭，卻又苦笑著搖了搖頭，敖齊爾危急時刻擅權，算不得罪過。

兀朮年逾六十，雖然征戰沙場一生，可是身體早已大不如前，打起仗來順風順水還成，現在一處變故，這心可就禁不住打擊了。現在敖齊爾臨危不亂，原本心亂如麻直道是前功盡棄的兀朮也不禁穩定住了心神，抬頭看著敖齊爾在面前一條接著一條下達軍令，不由微微點了點頭，自己老了，這後繼之人也該確定下來了。敖齊爾雖非皇族，可是這麼多年來追隨自己忠心耿耿，在軍事上也堪當大任，是應該讓他再進一步了。

敖齊爾把自己能想到的辦法全部說了出去，看著已經變得空空如也的觀望臺下，不由得松了口氣，能不能成功，就看老天照不照顧了。“敖齊爾。”聽到兀朮說話，敖齊爾急忙轉過身來，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低頭不語。王爺的為人敖齊爾很清楚，自己雖得寵信可畢竟只是個外姓之人，現在擅權雖事出有因，可還是犯了大忌，就算是被殺頭也不為過，而王爺更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絕對不會為自己開先河的。

“呵呵。你起來，本網如何會怪罪你呢。”兀朮看著這個從少年時就開始追隨自己的親信大將，心中也感慨萬千，大金威震四海他們這樣的人功不可沒。“王爺，末將死罪。”敖齊爾雖然很聽話的站了起來，可嘴裡依舊不停地請著罪。兀朮搖了搖頭，不想在這上面和他過多計較，直接吩咐道：“命人吹響號角，把本王帥旗加高一節！”

聞言敖齊爾眼前一亮，姜還是老的辣啊，王爺一旦穩定下心神來，遠非自己可比，一語便指出要害，現在最最重要的是穩定軍心，只有穩定了軍心才能穩住陣腳，而這一切，最有效的莫過於讓士卒知道王爺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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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號角聲響起，效果果然非同一般。近百號角一同吹響，憑藉獨具的穿透力響徹整個戰場。原本聽從敖齊爾假冒兀朮軍令集結地想沒頭蒼蠅一樣的士卒一聽到號角聲就穩定了心神，一個個回頭看向了建康城正北的中軍大營，看著飄揚的帥旗，頓時雄心萬丈，再也不復剛才的慌亂。

領兵之將也是興奮異常，都木耳騎在馬上來回疾奔，口中不停地高喝道：“勇士們，王爺與我們同在，同在！”已經開始快速列隊的士卒們也跟著狼嚎起來，生意雖然不盡相同，但是提升膽氣的效果卻是一樣。原本也慌了神的扎木鼠可就沒有都木耳聰明了，根本就沒想到借勢而為，只是停在那裡不停地傻笑，嘴裡嘀咕著父王兩字。

金兵穩定了心神，小李將軍和嶽老大就難受了，原本高歌猛進的大軍瞬間就是一滯。這是不祥的勁頭，嶽老大和小李將軍這對好兄弟同一時刻在不同的地方做出了同一個抉擇，奪旗。緊跟著他們的還有親自披甲上陣出城而來的韓世忠，抬眼望著正前方那杆飄揚的大旗，韓世忠冷冷一笑，大喝道：“隨我奪旗！”說罷，一馬當先就衝了上去。緊隨生活的將官紛紛大吼起來，心中也滿是激動，多少年沒有見過大人親自出戰了。

每逢大戰，只要小李將軍出戰，衝殺在最前的非他莫屬，而緊隨身後的除了侍衛，驍騎營也是必不可少的。這種時候根本就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小李將軍就是風向標，他衝往哪裡，身後的人就要跟向哪裡。手中斬馬刀瘋狂舞動，小李將軍就想一杆長槍的槍頭，帶著驍騎營做成的槍桿硬是在前來阻擋的金兵之中闖出一條血路，直直的衝向了兀朮的中軍大營。

從三個方向想著自己直直逼來的的洪流，站在觀望臺的兀朮自然是盡收眼底，冷冷一笑，吩咐道：“柺子馬分頭出擊攔住他們，鐵浮圖營中結陣，不得讓宋兵靠近帥旗一步！”

這種場面，兀朮的王牌殺手鐧鐵浮圖根本就無法衝擊，不然首先遭殃的就是擠作一團的自己人。而且營帳密佈，肯定還會使得原本就負重累累的鐵浮圖更加緩慢，雖然依舊可以稱作為堡壘，可是他的另一個稱呼就叫活靶子。而柺子馬則不然，比起宋人的騎兵來他們還要輕便不少，在速度上就佔有了一定的優勢，配合上遠距離攻擊的弓箭，這時動用再合適不過了。

柺子馬小李將軍雖未領教過，可是他們的厲害之處卻是聽說過的，速度極快，防禦力也不錯，快速且精準的騎射更是讓人防不勝防，戰場上用自己的騎兵加半截子弓箭手來阻擋他們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不過小李將軍的大軍之中配備手弩，只是製造太過複雜，現在裝備的部隊不多。而且這東西蠻寶貴的近戰的時候使用太過浪費。而且雙方混戰在一起使用手弩也有些不甚方便，不如大刀片子來的痛快，所以沒用幾下就收了起來，老丈人哪裡能夠知道。

距離越來越近，眼瞅著衝在最前面的金將舉起了弓箭，小李將軍雙腿一夾馬身，勒著馬韁的左手抓起馬鞍上的手弩起就抬了起來，看也不看，直接扣動扳機就射了出去。相距數個馬身正咧著大嘴冷笑連連的柺子馬將領一聲悶哼就載落馬下，一支弩箭大半沒入了脖子，眼中滿是驚奇，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小李將軍用的手弩可不是小根子的製造的原型了，這小子雖然能製造出這種強有力的東西來，可畢竟不是專業的。匠作監幾位老工匠拿著仔細端詳半天，誇讚之餘就做出了改進。其實也簡單，就是在上面固定了一個箭盒，裡面固定了兩個極具彈力的竹片，把五支弩箭壓入其中，每發射一支竹片就會把上面的弩箭從新壓入弩中，根本就不需要頻繁的手動新增，在下李將軍看來就想一支簡易的木製手槍。

連連轉動，五支弩箭頃刻間就噴射完畢，憑著小李將軍百發百中的箭術，同時也意味著有五名殺到近前的柺子馬騎士落地身亡。身後眾人一看小李將軍動用了先進武器，當然不肯落後，一個個全把掛在馬鞍之上的手弩取了下來，雖然精度不如小李將軍，但憑著超級快的速度還是搞得柺子馬還沒近身就傷亡慘重，手中雖有弓箭，卻是不如人家的來得方便。

再看嶽老大，當初在兀朮的鐵浮圖和柺子馬之下吃了大虧，這麼長時間也沒閒著，照著驍騎營的樣子培養出來的背嵬軍也是騎射能手，現在針鋒相對鬥得是旗鼓相當，再加上前方全是金兵，下手之時根本就沒有顧及，箭矢亂飛之下，漸漸佔了上風。韓世忠也不差，雖然手下騎兵齊射要差一點，但是憑著大無畏的精神還是衝倒柺子馬近前，手中大刀片一舞動，殺的金兵鬼哭狼嚎。

雖然阻止了陣勢，可是長出之下難免有不足之處，再加上來襲的小李將軍和嶽老大戰情動員做的充足，手下將士根本就不畏死傷，殺的金兵節節敗退理所當然。

雖然看著宋軍距離自己的中軍越來越近，兀朮和敖齊爾卻是沒有絲毫著急之色，這只不過是剛剛開始，來敵的體力終會下降的，到那時便是自己開始反攻的時候。至於奪旗，那就更不用怕了，整裝的鐵浮圖早已把帥旗包圍得嚴嚴實實，想要殺進去比登天還難。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大勝前兆啊，宋軍聚集建康，只需贏得此陣，拿下臨安猶如探囊取物。”呂先生討厭的聲音適時出現，兀朮當即就皺起了眉頭，這廝就住在自己隔壁，為了這時才來，剛才哪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