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私兵

夜色中的大營靜的有些可怕，唯有偶爾發出些響動的篝火證明這裡不久前還有人在。

“大人，營門前的都是些穿著軍衣的草人。”手下將領氣惱的一具草人扔在了地上，敖齊爾深吸了一口，抬頭看著燈火通明的徐州城，無奈道：“走，回去見王爺！”

天色大亮，徐州城早已屍橫遍野，清晨的大街除了來來往往收拾屍體的士卒，沒有一個百姓，呈現的蒼涼不由得讓人感觸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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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小李將軍是個例外，站在城頭看著宋字大旗緩緩掛上城頭，不由呵呵笑了起來：“從今天起，這徐州城就是咱們的了，呵呵呵。”身後一眾侍衛將令馬匹立即就跟了上來，就連傷重不能起身的彪子也被幾名士卒抬了上來湊熱鬧。

這邊歡天喜地，兀朮卻是大發雷霆，手下將領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看著他氣呼呼的坐在那裡不再罵人，敖齊爾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現在李子玉已經佔領了徐州城，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還用說，不管現在誰在徐州城中，將它打下來便是！”一旁的都木耳氣勢洶洶的說道。

“報，南方三十裡處發現大股宋軍！”探馬匆匆的跑了進來。眾人一驚，敖齊爾急道：“多少人馬？”“最少兩萬人馬，多數是馬軍！”探子喘著粗氣說道。一時間帳內眾人全都沉默起來，兀朮也是眉頭緊皺，自己這個女婿可是真不簡單，兩萬宋軍不可能這麼快就得知了徐州落在他手中的訊息，定然是一早就隱藏在了那裡，這才能及時趕到。

嘆了口氣，兀朮抬頭問道：“現在怎麼辦？”敖齊爾搖了搖頭，“王爺，李子玉原本隨行人馬就三萬，再加上此次招降城內的齊軍，人馬最少也有六萬之中，現在又趕來兩萬，我們僅憑十萬大軍想攻破徐州，只怕是沒有機會了。”說然話沒有說完，可是大家都知道他敖齊爾打了退堂鼓，都木耳不樂意道：“不行，徐州太過重要，被李子玉握在手中威脅實在是太大了，咱們不能白白的撤軍，不然這次攻城死傷這麼多人馬豈不是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此言差矣，都木耳將軍，徐州城池高大，原本咱們來攻打，就是因為城內齊兵軍心渙散糧草不足，光憑強攻的話想打下來也是不易。現在徐州落入宋人手中，他們可不是戚方的殘兵敗將，人數增多不說，士氣也很高傲。這還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李子玉一部並非孤立無援，從建康到徐州沒有幾天的路程，一旦咱們和宋庭撕破臉皮為了徐州挑起戰端，坐鎮建康韓世忠定然不會坐視不管，宋庭也不可能眼看著五萬精兵在徐州城被咱們屠戮一空，勢必會發來援兵，到時不但打不下徐州，說不定還會因為受到兩面夾擊吃了敗仗。”呂先生搖頭晃腦的分析了一番，把神色激動的都木耳說的沒了頭緒，氣惱的跺了跺腳坐在那裡生起了悶氣。

“先生言之有理，這徐州城既然落入宋庭手中，僅憑十萬人馬想要收回實在是難度太大。而且我大軍在外日久，雖然糧草充足，可是將士們身困體乏思念故鄉也是個大事，眼前最好的辦法就是退回開封休整了。”兀朮無奈的說道，眾人被剛才呂先生的一番分析說服了，除了都木耳黑著臉坐在那裡不說話，沒人表示反對。

“金人撤兵了？”小李將軍很是納悶的問道。帶著兩萬人馬從宿遷趕來的張亮呵呵一笑：“大人，金人撤兵可是好事，末將怎麼看著您好像不高興一樣啊？”小李將軍當然不能如實交代，若是被張亮知道是因為小小還沒有被送回的事，定然恥笑他的。

嘆了口氣，小李將軍壓下這茬不提，開始吩咐起張亮關於徐州城的事來。“這時這些天朝廷連連發來的詔書，一直要求咱們放棄徐州回兵揚州，可是到嘴的肉不吃實在是難受，本官都給壓了下來，就連信使也全給關了起來，現在你快想想法子怎麼解決這件事情，雖說有收復徐州這件大功擋著，可也不能給功過相抵了，不然辛辛苦苦這麼多天可就白忙活了。”張亮苦著臉打量了一下小李將軍，好傢伙，扣留詔書秘而不宣也就算了，竟然連信使也給扣下了，正是沒有自家大人不敢做的事情了。“大人，這件事貌似有些棘手，容我再好好想想。”張亮搓著手想起了對策，一個處理不好，不要說功過相抵了，只怕還要吃罪的。

小李將軍倒是對這件事滿不在乎，張亮這廝鬼點子多，一定可以想到好辦法的。“除了這件，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此次收復徐州招降的四萬多偽齊士卒，這件事也得你好好安排，這麼多的人數不要全部報給朝廷，不然四萬人馬足以讓朝中的那些人開動腦筋安插自己的人手進來了，這是一種變相的削弱咱們的勢力，依本官之見上報兩萬人馬就是了，僅憑這點人手想要在金人眼皮子底下守住徐州城不是個容易的事，所以對於這樣的爛攤子一般不會有人願意插手，很有可能朝中的那個看本官不順眼的人會把它丟給本官轄制，以此來分散咱們的實力。”“大人，這樣做使不得吧，兩萬人馬可不是個小數目，要是瞞著不報，那軍餉糧草可是都要咱們自己掏腰包，哪來的這麼多銀子啊！”張亮有些吃驚道，心中也是咋舌不已，看來自家大人是真的想謀反了，不然是指豢養軍隊幹嗎？

“算算日子，咱們去年出發的商船應該開回來了，只要堅持到他們回來，那銀子還不是大把大把。而且去年抄沒白陶兩家的時候，咱們不是扣留了一半的財物嗎，實在不行的話就先用它們，那麼多銀子別說兩萬人馬了，就是十萬大軍的軍餉也夠一年用的了！”說起這個，小李將軍就忍不住高興起來，活了這麼大，還沒見過那麼多的銀子，竟然比揚州府庫中的官銀還要多出一些來，這兩人可真不愧是大富商。

張亮現在可是小李將軍的財務主管，這銀子的事他可比這位甩手大掌櫃清楚得很。“大人，哪裡還有那麼多，你那鐵廠可是個燒錢的行當，到現在那什麼鼓風機還沒有制出來，光往裡答銀子了。鍊鐵用的石頭塊因為您的吩咐這些日子一直就沒有停下來收購，到現在為了這事差不多已經投進了去了一半的銀子。這且不算，你還要打著商號的名頭在各地買糧，這一季的糧食眼看著就要下來了，剩下的銀子可是留著買糧食的用的，哪裡還有餘錢。”張亮臉色有些難看，自己只不過是個領兵打仗的，可是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管理這麼多事情，雖說看著光鮮，可是其中的繁瑣非外人所能熟知。

“這麼快，本官記得當初除了各家商鋪，光現銀可就有八十多萬兩的啊！”小李將軍有些不相信的問道，當初開啟銀庫，白花花的光芒晃得人眼花。“那不是還上交了朝廷一半嘛。”這件事情是張亮一手操持，他可要清楚得多。“這樣啊，那你再好好合計合計，看看那裡的銀子可以暫時緩一緩，等著商船回來就好了。”張亮無奈的點了點頭，有朝一日大人真的做了皇上，一定要向他討個王爺的頭銜，不然對不起這麼些年來自己辛苦。

張亮一點頭，小李將軍就笑了起來，抬頭看了看天色，已是昏暗，起身道：“你好好琢磨吧，昨晚一夜沒睡，實在是困的厲害了。”說罷，搖頭晃腦的就走了出去。

苦思一夜，張亮可算是想到了化解之策，嘀嘀咕咕的給小李將軍說了一遍，小李將軍忍不住讚道：“好，果然是個好法子，咱們一早就和城內齊兵聯絡妥當，只是時機不到，無法立刻進城，這才將皇上的詔書扣下秘而不宣。就照這個寫一份摺子，連同徐州收復的捷報一同遞往臨安，本官就不信還有人能挑出毛病來！”張亮連連點頭，一看小褚還站在一旁傻笑，擺手道：“你小子還愣著幹嗎，沒聽到大人吩咐起草摺子嘛，還不快去！”小褚一愣，為難道：“大人，小褚的那幾個字您又不是沒見過，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皇上若是見了，定然要不高興的，本來一件好事也就辦壞了。您的字寫的龍飛鳳舞，還是由您執筆吧。”張亮臉一黑，無奈的向著桌案走了過去，心中琢磨著一定要給小李將軍召一個老夫子跟在身邊，不然自己說不定哪天就被累到吐血了。

這件事解決了，小李將軍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對四萬多降兵的整編的工作，四萬偽齊兵全部聚集到一塊實在是讓人不放心，小李將軍直接大亂重編，自己的五萬人馬和四萬多降兵混雜在一起打亂重編，其中五萬人馬留守徐州，其中兩萬人是隱瞞不報的那部分，從今往後他們就是自己一個人供養的軍隊，別說是樞密院的軍令了，就算是趙皇帝的聖旨到了這裡也不能行，只能對自己唯命是從，他們的代號就是私兵！

關於留守徐州的大將，小李將軍倒是認為彪子最為合適了，這小子軍事才能不咋地，可是聽話忠心，只要自己給他下一道金兵來犯不得出城應戰的命令，這小子是打死也不會出城的。當然，最最重要的是把兩萬私兵交給他，就和自己親自帶領沒什麼區別，一百個放心！

領兵五萬，彪子扳著指頭一數，雖然還是副都統的職銜，可是手底下的兵力確實足足翻了一番，這個買賣值得一做，不顧自己傷重在身，應是爬起來向小李將軍立了軍令狀，至於其中內容，多是些違背朝廷律法的東西，例如不見小李將軍的令圖，別人休想在自己手底下調走一兵一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