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是什麼誤會?”沈寧心不在焉地問道。
沈琳玉低頭,“我覺得……陛下懷疑,等他十八歲是,攝政王不會歸政於他。他覺得攝政王想要他的皇位……對攝政王十分提防。”
“混蛋……我就說蘇珏就是脾氣太好了!養了這麼多年,野的還是野的,不可能養成家生的!”沈寧抱怒,刷得站起,“珏哥哥身體不好,每年大部分時間都只能呆在府上養身子,還得常年忍著病痛的折磨,又是進宮,又是上朝,為的是什麼?難道就為了他的皇位?珏哥哥要是想要他的皇位,何必等到現在?”
“你小聲些!”沈琳玉連忙道,有些頭疼,這麼多年了,沈寧的脾氣真是一點沒變啊。沈琳玉輕聲,“可是你知道,我知道,陛下未必知道啊。阿寧,你得想辦法,化解這個誤會啊。”
“沒什麼好化解的,”沈寧陰沉著臉,“我看他日子就是過得太舒服了,想鬧騰鬧騰。好,那我就陪他玩一玩,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沈琳玉被她嚇住,“阿寧,你可別胡來啊,皇帝還年少,不懂事也是正常的……”
“他都快十八了,少跟我說懂不懂事!”沈寧一揮手,“算了,三姐姐,這件事你別管了,我來做。”
“好吧……”沈琳玉一步三回頭,又提醒道,“阿寧,你別意氣用事,我們畢竟看著陛下長大,陛下就像是我們自己的骨肉一樣……”
在沈琳玉這樣的話之下,沈寧的情緒竟然平穩了下來。她有些明白沈琳玉的想法了,這麼多年,沈琳玉已經把蘇宇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她當然不希望蘇宇發生一點意外,可是沈琳玉又知道自己的手段,怕自己出手會對蘇宇不利……
沈寧嘆口氣,三姐姐,你是真把他當成你自己的兒子了,那以後有什麼,就得你自己生生受著了。
沈寧宣來宮中侍從,從皇帝那裡探聽到一個訊息,讓她眉毛高高翹起。然後,沈寧只跟朱雯和青萍說了一聲,便打算微服,直接出宮去找蘇珏。
蘇念跟在沈寧後頭,撇著小嘴,“你又要出宮去找攝政王叔叔,你還說我像沒斷奶的小孩呢,你自己不就是……”
沈寧臉黑,“你閉嘴!”她算是看出來了,蘇念長得像蘇珏,這副脾氣,卻跟她一樣,總的來說,就是沒大沒小,臉皮極厚。虧他小時候,她還擔心過自己冷落兒子,兒子長大後跟自己不親。結果蘇念慢慢長大,沈寧發現,她完全就白擔心了,蘇念就是個自來熟!別說她了,跟宮裡隨便一個太監宮女,蘇念都能聊得興起。每次蘇珏跟蘇念說話,都能被蘇念給逗笑。
蘇珏說,“他跟你小時候一樣。”
沈寧臉更黑,“我小時候才不是這樣臉皮厚!”
蘇念才不理他的娘臉黑不黑,反正他娘就是這副脾氣,這麼多年,蘇念都習慣了。蘇念才覺得他孃親膽大無比,竟然跟攝政王偷情喂!蘇念憂心道,“娘啊,你貴為太后,好歹悠著點好不好?這要是讓皇帝哥哥發現了,你可就……”
沈寧橫他一眼,“我要是被發現了,就是你告的密。我的慈寧宮,只有你的嘴最長!”
蘇念氣得臉發白,“什麼嘴長,你說話真難聽!你自己做錯了事,我好心提醒你,你還……”
沈寧皮笑肉不笑地蹲下,捏捏兒子的小臉蛋,柔聲,“小念啊,娘突然想起來,有件事瞞了你很多年。再不說出來,娘怕自己忘了,會耽誤你的成長,那就罪過大了。”
蘇念又不好的預感,往後退一退,每次他孃親露出這樣的笑容時,那肯定沒好事。蘇念的道行還淺,畢竟比不上他孃親啊。小蘇念顫聲,“你、你要跟我說什麼?”
沈寧笑得更溫柔了,“小念啊,你不是一直說我和攝政王偷情嗎?其實呢,你自己就是我們偷情的結果啊。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你朱雯姑姑和青萍姑姑。”
“什麼?!”好像被一道雷劈中,蘇念的小臉忽青忽白。旁邊的朱雯和青萍連翻白眼,這樣的事情,可以隨便跟小孩子說嗎?她們家的姑娘和小少爺,神經夠粗大,都不是一般人啊。
蘇念叫道,“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你現在才跟我說!”他竟然不是皇帝哥哥的親弟弟!竟然是私生子!竟然被他娘瞞了這麼多年!蘇念就知道他娘肯定對不起先皇,果然對不起!
沈寧笑著拍拍他的頭,“我想我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等我哪天想起來,就隨便告訴你一聲唄。恰好,我今天想起來這件事啦。”沈寧對兒子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所以要愧疚,你自己也得愧疚哦,不要老找我的麻煩。”轉身就瀟灑走了。
而幽怨的小男孩,狠狠地瞪他那個無良的孃親一眼,捧著小臉蹲在地上,看著旁邊兩個大宮女,可憐兮兮,“朱雯姑姑,青萍姑姑,我孃親的道德素質怎麼這麼低啊?她都嫁給先皇了,怎麼還能偷情呢?而且攝政王看著那麼正大博雅的一個人,怎麼能跟我娘、做這種事!”
朱雯和青萍對視一眼,蹲在他旁邊,“小念啊,這是一段很長的故事了……你娘和攝政王當年,其實才是真心相愛的。姑娘進到後宮,一切都是不得已……”
不管兩個丫鬟是怎麼給自己那個麻煩的兒子科普她的事蹟,沈寧已經離開了皇后,順利到了明王府,在院子裡見到了蘇珏。蘇珏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正坐在院中看書,看到沈寧到來,吃了一驚。
沈寧蹲在他面前,為他蓋好毛毯,“珏哥哥,好久不見你,真是想你呀。”
蘇珏無奈,“我不是說了,這幾天生了重病,等我病好,再進宮嗎?”
沈寧眨眨眼,“是呀,可我依然等不及啊。”她湊過去抱住他,輕聲,“我就是想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啊。”
蘇珏咳嗽一聲,儘管兩人已經糾纏很多年,可他對她的熱情,每每不那麼習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