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降將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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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零章降將定計

南星城一戰而定,宜州境內除了鐵浪軍團那兩千騎兵之外,再沒有能和福州軍對抗的正規軍隊了,不過錢不離的斥候探察不到那兩千騎兵的行蹤,其他地方也找不到痕跡,錢不離推斷他們的任務就是封鎖赤水河,切斷福州的援軍,以配合其餘的軍隊圍剿深入宜州境內的福州軍。

可惜的是宜州再沒有什麼其餘的軍隊了,那兩千騎兵反倒成了孤軍。

南星城破的當日黎明,楊飛俊和少山一前一後趕到了南星城,聽到了他們的哭訴,錢不離心中著實有些黯然,不過他只能溫言勸慰楊飛俊和少山幾句,就讓他們下去好好休息了。

錢不離雖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但四千人的陣亡絕不是可以一笑抿恩仇的小事,對鐵浪軍團的上將桂明來說,三千騎兵的陣亡更不是小事,錢不離明白這個仇已經結定了從目前來說,憑他的能力還無法從戰略戰術上打擊桂明,可是錢不離的頭腦一向很靈活,明的不行就可以來暗的,既然人家可以來刺殺他錢不離,那麼,他做出反擊也是可以理解的刺殺桂明當然非常困難,不過要是刺殺桂明的家人應該容易得多

不是已經結仇了麼不是早晚都要和桂明正面對抗麼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面對著一個冷靜的桂明好呢還是面對一個瘋狂的桂明好如果換了其他的人,懼於桂明地威名。是不敢惹怒桂明的,但錢不離是什麼角色就算他不找桂明報仇,桂明也會來找他為自己的屬下報仇的,那麼,從戰略戰術的角度上來說,一個冷靜的桂明要比一個瘋狂的桂明可怕得多

上天想讓誰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錢不離不怕桂明瘋。他只擔心桂明不夠瘋

安頓好楊飛俊和少山之後,錢不離把顧堅叫入了自己地帥帳。低聲商議了很長時間,顧堅才匆匆離開。

其次,錢不離下令斥候的搜尋半徑擴大,雖然他估計那兩千騎兵還遊蕩在赤水附近,但意外隨時可以生,還是小心一點好。

再往下,就是召見南星城上地降將了。其實在錢不離內心深處,從來沒有殺俘不詳的概念,當然,他是不會明目張膽殺俘的。就以他那個世界斯大林格勒和列寧格勒為例子,在那兩次戰役中,陣前投降的德軍有幾十萬人,但等到戰後,能活著回到德國的軍人不過一萬。其餘的士兵,全部都在各種各樣艱苦惡劣的勞作中死去了,戰俘營內層出不窮地種種虐殺,直到戰後幾十年才浮出水面,受到大眾的矚目。

這其中隱含了一個道理,被中國古代的哲人闡述得無比明晰的道理。成王敗寇如果德國獲得了大戰的勝利,又有誰能去追究德國人在集中營內屠殺猶太人的罪孽呢也許同樣要花費幾十年,才會慢慢被大眾所瞭解吧

錢不離之所以對宜州軍的戰俘如此客氣,源於一個最基本的理由,因為他們都是黃皮膚黑眼睛地人姬周國內的語言文字都和錢不離那個世界相差無幾,從內心來講,錢不離不喜歡打內戰,大家都是同根同種的,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才對當然,這裡有個必須的先決條件。姬勝烈滾下去。姬勝情坐上王位。

不喜歡打內戰,卻又四處煽風點火的錢不離給自己找了兩個理由。其一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姬周國建國數百年來,貴族階層和平民階層地矛盾已經越來越深越來越尖銳了,百年之內,姬周國肯定要生一場大的內亂,到時候或者由一個新的統治階層取代現在的統治階層,或者就會由虎視耽耽的外族趁虛而入,不管怎麼說,姬周國也難逃亡國的下場。

姬勝烈能避免這種悲劇麼錢不離認為姬勝烈不行,從閱歷上從學識上,錢不離都認為姬勝烈遠遠不如自己,這倒不是錢不離吹牛,他在書本上見過了無數個王朝的興亡更迭,雖然書本上的東西並不是絕對的,但總比什麼都不懂的姬勝烈好吧

想避免這場悲劇,只能由姬勝情,當然,是由他錢不離指引下地姬勝情,才能力挽狂瀾,化解這場悲劇,延長姬周王朝地壽命,還給姬周國平民一個幸福安定的生活而這一切都離不開他錢不離所掌控地正義之師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誠信的人是不能成為政治家的,政治家總是生活在謊言之中,又不停的製造著新的謊言他們時刻鼓舞著大眾為國家做出貢獻,口若懸河是他們的工作,但這個國家不管生什麼樣的災難,他們都是生活得最舒適的一群。

一個國家就象建造一座樓房一樣,添磚加瓦攪拌水泥扛上扛下的人那是民工;拿著圖紙左觀右看監督著工程進度的人那是社會精英;吵吵嚷嚷比比劃劃爭論著樓房怎麼分派,誰住幾層,誰住幾個房間的那是各行各業的boss級人物;揹著雙手,視察一圈,時而點點頭,露出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那才是政治家

當樓房蓋好之後,誰的功勞最大呢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必要回答,別看那些boss可以在樓房沒有蓋好之前,就有資格對即得利益進行分派,但他們在政治家面前只是一群爭奪糖果的孩子,孩子如果敢不聽話,那是要被打屁股的

政治家無需用誠實與虛偽來辨別,但是政治家可以分好與壞兩種,好的政治家把國家恭敬的舉在自己頭上,而另一些政治家則不客氣地把國家放在了自己屁股下面。前一種政治家無疑是令人尊敬的。不管他誠實與否,比如說某個人率領大軍,打出了一個強大的國家,他有資格也有實力讓自己的位置延續下去,但他卻一手制定了憲法,規定每一任總統的任期不得過八年,最後含笑退隱。別的不說。就這種不眷戀權力的風範,極少有人能做到。尤其是約等於一個開國者地領袖,放棄權力是很難的,絕大多數地開國者都會緊緊抓住權力不放,一直到死,自古以來都如是。

在一個依然有大批奴隸存在的時代,至高的上位者能有不貪戀權力的決心,確是難能可貴。

當然。也不是說能死握權力不放的上位者就會做錯事,錢不離可沒打算過放手,只要他能抓住的,就會牢牢抓在手裡。在這冷兵器君主制的時代,枉談民主自由那都是放屁,劍與血才是永恆地正義,永恆的主旋律。

錢不離坐了沒有多長時間,任帥就帶著餘楚傑和黃立平走了進來。對主動投降的將領,福州軍表現出了足夠的風度,沒有人折辱他們,更沒有五花大綁,他們腰間甚至還佩戴著長劍。

兩位統領大人,請坐吧。錢不離微笑著指了指兩側的座位。雖然在錢不離的授意下。沒有人去難為餘楚傑和黃立平,但程達卻感到不放心,兩側的座椅後面,分別站著七八個親衛,如果餘楚傑和黃立平稍有異動,親衛們就會在第一時間搶先下手。

餘楚傑和黃立平都有些不安,他們一邊對錢不離陪笑著一邊緩緩坐了下去。

兩位想過沒有,今後要何去何從呢錢不離開門見山的說道。

餘楚傑和黃立平不由得一窘,自古以來降將地命運都是坎坷的,只有少數人還能幸運的受到重用。大部分降將的生活都很辛酸。雖然福州軍表現出來的禮遇讓餘楚傑和黃立平感到幾分欣慰。但錢不離的話問得太突然了,在他們想象中。雙方應該先聊一些家常,比如說自己地籍貫經歷,或者南星城內的民俗,然後一點點把話題轉到招攬他們身上。

這就象男人面對女人一樣,如果輕輕的脫去女人的衣服,在溫存片刻,讓女人放鬆,這叫做,如果一把就把女人的衣服撕開,然後粗魯的按到床上,那叫。

尊嚴在很多時間就象那遮羞布。

餘楚傑和黃立平對視了一眼,誰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

錢不離笑了笑:我這個人是很坦誠的,直說吧,如果兩位想離開宜州,我也不強留,我可以把你們的親衛還給你們,然後把你們送出宜州,當然,如果你們願意留下來幫我,我錢不離是感激不盡的。

錢不離這些話正表現出了政治家的虛偽,把他們送出宜州那根本不可能雖然錢不離知道自己毒龍旅地戰術特點早晚會傳揚出去,但能遮掩還是要盡力去遮掩地,他不會把這兩個和自己對陣過的將領放走如果他們想離開宜州地話,半路上鐵定會被錢不離的斥候劫殺。

餘楚傑和黃立平萬沒想到錢不離會誠意讓他們自己做選擇,離開宜州還是留下來呢餘楚傑思索了片刻,率先說道:大人,末將倒不是妄自菲薄,末將從軍十餘年,見識過數國的戰陣,只有在大人面前,末將才輸得心服口服

黃立平接道:大人的智勇猶如皓月,末將和餘統領與大人相比,差得太遠了,只要大人不嫌棄,末將願以大人馬是瞻

餘楚傑和黃立平對視了一眼,嘴角都浮現出了苦笑。他們說的話倒是真心話,南星城內的守軍和福州軍的步兵相差無幾,卻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餘楚傑和黃立平確是服氣。只不過他們說的理由卻不是真正的理由,如果離開宜州,他們能去哪裡他們所統帶的士兵都成了俘虜,等待著他們的將是軍部嚴厲的裁罰,就算是有人幫他們說情,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退出軍旅,做一個不問世事的富家翁。當然。如果留在福州是很冒險地,餘楚傑和黃立平幾乎在同時想起了一個籌碼有了這個籌碼,他們相信,自己會受到錢不離的重用。

兩位統領真是謬讚我錢不離了。錢不離淡淡的笑了笑:你們看得起我,這讓我很感動,不過不知道兩位是否清楚姬周國的情勢,我帶兵來到宜州。在很多人眼中,可是在犯上做亂啊

餘楚傑沉吟了一會。回道:大人,現在札木合挺進中原,金帳汗國又佔據了夾脊關,大亂將起啊札木合肆虐中原這麼長時間,清州通州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帝國兵力卻顯得捉襟見肘,風雲軍團和鐵浪軍團數次與札木合的遊騎接戰。札木合只是一沾即走,從來不和兩大軍團正面作戰大人,這兵禍還要等上很長時間啊

黃立平嘆道:可嘆軍部那些閣老,前有貽誤軍機致使夾脊關失陷的悲劇,後有枉令,說什麼堅壁清野,拖垮札木合的遊騎可是札木合地遊騎全是騎兵,行動靈活忽東忽西。怎麼能做到堅壁清野據末將得到的訊息,札木合地騎兵南下至通州大黃莊的時候,因為沿途的糧草都被撤走了,札木合索性命人把大黃莊上上下下三千餘口人盡數殺死,割取人肉為食,當鐵浪軍團趕到的時候。那遍地血淋淋的骸骨真是悲慘到了極點

以人肉為食錢不離驀然睜圓了眼睛。

黃立平道:這是鐵浪軍團的牙門將軍張陵親口告訴末將的,訊息決不會有假

餘楚傑道:縱使風雲軍團和鐵浪軍團能全殲札木合地遊騎,但姬周國也元氣大傷了,實力比札木合還要強大的金帳汗國正據守夾脊關虎視耽耽,姬周國的前景難料啊

錢不離沉吟了片刻,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意:兩位統領這麼說到底是怎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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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楚傑一咬牙:姬周國大亂將起,這個誰勝誰負還未可料,這個末將願跟隨大人立一番功業餘楚傑這番話說得非常吃力,他不知道錢不離的目標是什麼,就算知道。也不敢明白說他想跟著錢不離造反。這是要犯大忌諱的

黃立平站了起來:今後大人手中長劍所指處,末將願為前驅。雖萬死而不怠黃立平等人心中有本自己的帳,原來他們確實沒把錢不離放在眼裡,但南星城一戰,毒龍旅的戰術讓他們大開眼界,那種犀利瘋狂地攻勢甚至在四大軍團之上跟著錢不離還是有前途的,就算日後最終不敵中央而慘敗,他們也輝煌了一段時間,總比現在回到皇城就被軍部下到監獄中要好。

在他們眼中,錢不離現在最大的弱點就是人少,不過在他們投降之後,聽說錢不離的毒龍旅一共有萬人,如此精悍的毒龍旅,實力可不容小窺,趁著中原內亂的時候,錢不離如能擴招兵馬,勝負確實不可預料。黃立平等人都認為毒龍旅地戰力都是一樣的,但在事實上,除了李霄雲的第二團以外,其餘的幾個團戰力則要大打折扣,和第一團根本沒有辦法相比。

既然兩位統領這麼看得起我錢不離,那我也就不矯情了。錢不離呵呵一笑:兩位統領應該知道我有塊心病吧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辦法為我解憂呢

大人說的是那鐵浪軍團的兩千騎兵吧餘楚傑挺了挺腰板,用通俗的說法,這就是他們的投名狀了,也是剛才餘楚傑想起的重要籌碼,只有斷了自己迴歸皇城的後路,才能得到錢不離真正地信任。

不錯。錢不離笑了笑。

大人,那騎兵隊出地時候,只帶了半月的糧草,只要我軍分守永樂南星兩城,騎兵在洋河阻擊,不用多少時間,他們地糧草就不夠了,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除後患。黃立平話中帶著我軍兩個字,顯然他已經把自己視為福州派系的一員了。

太慢。錢不離微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需要時間

餘楚傑苦思了片刻,驀然抬起頭:大人,末將有一計

哦說說看。錢不離露出了鼓勵的笑容。

由末將和黃統領分別修書一封,就說大人的軍隊已經潰敗,讓他們北上銀盞坳,切斷福州軍的退路,我想他們會北上的

錢不離的眼光在地圖上掃了掃,噗哧一聲笑了:這洋河石橋已經被我們拆了幾次建了幾次了呵呵真是有意思,好吧,就按照你們的計劃辦,不過呢,你們派出去的信使要挑選膽大心細的,不要被他們看出破綻別象那梁健生一樣

餘楚傑和黃立平有些尷尬的對視了一眼:遵命大人

黃立平突然想起了什麼:大人,末將求大人近期不要把末將和餘統領的事情散出去,末將和餘統領的家人都在洪州,末將擔心

這你放心,我會讓人把你們的家小都護送過來的。錢不離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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