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卷四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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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第二十一章]彼此認定

跟猿飛日斬和千手綱手打過照面了之後, 九尾開始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旗木卡卡西的病房, 而不是像過去一樣總挑沒人的時候。不過,來的只有他一個,不管是夜風還是宇智波鼬都沒再出現。當然, 理由是完全不同的。

自從被九尾挑明了之後,夜風就完全進入了工作狂的模式, 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變成四十八小時來用,連睡覺都得根部幾個部門的負責人聯合出動。吃飯的問題是個大問題, 偏偏一旦進入工作狂人模式夜風就不知道餓, 於是食堂的大叔親自端著飯菜放在夜風面前,擺出一副你不吃我就哭給你看的模樣才讓根部首領大人不至於餓暈過去。九尾對於夜風這種自我催眠自我逃避的行為已經無話可說了,就算他很想跟小鬼大打一場好讓對方清醒的接受現實, 那也得對方願意配合才行。於是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 九尾乾脆把更多的時間花在病房裡跟旗木卡卡西閒聊上了。

宇智波鼬很忙,作為實力數一數二的上忍, 他本來就有很多分內的事情要做。而現在旗木卡卡西在醫院養傷, 無端端少了一個能幹的上忍,而偏偏還是個讓宇智波覺得心有愧疚的上忍。於是宇智波鼬一個人做著兩個人的工作,整天都是早出晚歸。千手綱手對於宇智波鼬這麼主動將卡卡西的工作攬在自己身上覺得有些疑惑,但既然工作有人做她是不會去追究為什麼的。當然,宇智波鼬沒忘記告誡自家愚蠢的弟弟, 最近最好不要出現在卡卡西面前,雖然沒有直接說明原因,但因為他板著臉說教的氣勢實在逼人, 宇智波佐助也不敢不聽。

當旗木卡卡西發現自己的病房除了來例行檢查的小櫻之外,就只剩下九尾這一個常客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他不是非要熱熱鬧鬧才好,被勒令休養已經很鬱悶了,可現在連個可以調侃的物件都沒了——他還不至於膽子大到去調侃九尾。別人來不來無所謂,他只是在意風沒有出現。經歷了那樣的事情,藏在心裡那麼多年,也不知道風究竟有沒有真的想開或者放下。死鑽牛角尖是很麻煩的,尤其是……這種不知道該怎麼定義的事情。

如果風是一個女孩子,大可以一哭二鬧,哭夠了鬧夠了也就過去了,一如過去在暗部那些為了任務而不得不犧牲自己的女忍。可風不是女孩子,更不是為了任務自願犧牲,而是為了保住自己和小櫻的生命不得不妥協。斷斷續續從九尾那裡聽說了不少,那些被風掩蓋在簡單履歷背後的細節,然後旗木卡卡西發現自己真的找不到一個充分的理由放過宇智波佐助——哪怕他以非人的意志把自己變成聖人。

旗木卡卡西終於明白,為什麼在波之國的時候風會突然出現,為什麼在看到宇智波佐助使用千鳥之後會說那個術被玷汙了。如果早讓他知道正是自己研發的千鳥曾經數次穿透風的軀體,他寧可一輩子只會複製只會照搬永不研發自己的術。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風執意遠離人群,即使是曾經珍視的同伴和老師也謹守著距離。被控制著殺害同伴的傷口太過殘酷,即使已經物是人非也無法真正癒合,那種根深蒂固的恐懼和自厭自棄就像是一種□□,而風早就毒入膏肓。如果註定無法擁有註定要失去,甚至可能會是被自己傷害,從一開始就不靠近才是安全的。誰都知道這樣的想法是一種自我折磨,可旗木卡卡西很無奈的承認,如果換做是自己恐怕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當曾經的美好夢想一夕之間變成噩夢,不肯捨棄的同伴變成將自己推入地獄的兇手,尊嚴和驕傲都被摧毀,活著就成了痛苦的煎熬。可風卻連死亡都無法選擇,因為九尾不允許。再一次見到兇手,卻因為對方頭上的木葉護額連復仇都失去了立場……不管是曾經的珍視,還是後來的仇恨,似乎都沒辦法繼續了。這樣想著,旗木卡卡西忽然覺得自己的那些痛苦什麼都不算,至少自己還沒到失去生存意念的地步,至少自己還活著的同伴都和自己一樣熱愛這個村子也珍視著同伴。

他想不出風是怎麼說服自己回到忍界奔赴跟宇智波斑的戰鬥,他不清楚那需要多大的勇氣。他只知道,在那之後另一個自己之所以會沉默的目送風離開木葉是因為無能為力。那麼,現在呢?當風再一次打敗了宇智波斑,源自上輩子的執念和牽絆都有了交代,風要怎麼繼續?像上輩子一樣四處遊歷?找個地方隱居然後不為人知的慢慢蒼老再慢慢死去?一想到風會脫離自己的視線,從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就真的如同一陣再找不到蹤跡的風,旗木卡卡西就想要衝進根部牢牢的看住他。

或許,自己沒有能力救贖,因為自己同樣不是陽光。但是他可以和風一起面對黑暗,可以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快樂去給風創造一個微笑的理由,可以把對方肩膀上的痛苦和責任攬一半過來。沒有能力救贖,那就陪著風一起沉淪。

“你在那兒想什麼呢?”翻著小黃書的九尾無意中轉眼,正好看到旗木卡卡西要哭不哭又變成堅決的表情。“你們人類啊,真是麻煩。有時候狡猾得連尾獸都會上當,有時候又笨得能把死人都氣活。”

沒吱聲,旗木卡卡西眨眨眼看向九尾。他有那麼一點點同意九尾的看法,人類的確很麻煩,因為有太多的情感又有太多的原則或者規則。他們活在重重約束之下,無法自由自在。可同時他們也享受著那些約束,因為有些約束源自於羈絆。很矛盾,很真實。如同尾獸一般肆意的活著,恐怕對他們來說只能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幻想。

“小鬼不來,是因為怕你會因為那件事而有什麼想法,比如厭惡,比如輕視。”深知如果自己不說,小鬼是絕對不可能開口承認的,而旗木卡卡西搞不好根本就不會想到小鬼會有那麼可笑的擔憂。放下小黃書,九尾覺得自來也也是個笨蛋。“他可以毫無負擔的讓我知道,也可以沒有什麼顧忌的告訴宇智波鼬,單單就害怕你會用不好的眼光看他。本大爺沒見過這麼笨的小鬼,可他偏偏就是。”

有些接受不能,旗木卡卡西疑惑的看了九尾一眼。“為什麼我要厭惡他輕視他?”

“你問我?我還想問呢。”重重的哼了一聲,九尾轉過身跟旗木卡卡西面對面。“一般來說,知道自己親近的人在乎的人受到那樣的侮辱和傷害,只會憤怒和心疼,只會想要安慰他開導他,或者去報復那個混蛋。對吧?”看到旗木卡卡西點頭,九尾在心底嘆息了一聲果然小鬼的腦子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你看,你跟我都這麼想,偏偏小鬼不這麼想。我有什麼辦法?就算我活了很久,可遇到這種認定了什麼就死也不回頭的頑固分子,除了翻白眼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你說波風水門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生個兒子居然這麼笨?”

噎了一下,旗木卡卡西很想說風不笨,他一直都覺得風很精明,有時候比老師還要精明。可是現在……似乎風真的很笨。就算是宇智波斑突然間洗心革面不收集尾獸不報復木葉,反而要維護世界和平了,他旗木卡卡西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厭惡風吧。

“說起來,你是怎麼看小鬼的?”瞄到旗木卡卡西想反駁又變成預設的表情,九尾板著一張臉頂著嚴肅的表情,可心裡已經開始竊喜了。“我不是說實力啊之類的,恩……我的意思是,小鬼對於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不明所以,可腦子卻因為九尾的話而自動運轉。旗木卡卡西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風時,是他查克拉失控暴走那年,蒼白虛弱,一瞬間刺痛了他的神經。從那時候起他就一直對自己說,不管多難,他都要保護好風,再也不讓風那麼虛弱的、孤零零的躺在黑暗的地下基地。當他做好了被團藏盯上的準備,將撫養風的申請遞給了三代大人,卻被告知風已經去了暗部。不得已,他只能提出希望自己可以成為訓練風的人,他真的不放心讓風跟著別的什麼人訓練。

然後就是在訓練中一次一次被風的出色表現震驚到麻木,接著開始了兩個人一起執行任務,漸漸習慣了每次任務之後承擔下後續工作的生活。記得風被調去鼬小隊的時候,自己還提心吊膽了好幾天,就怕鼬那個板著臉冷冰冰的脾氣讓風受委屈。好說歹說讓三代同意了自己暗中保護的請求,卻只能藏在暗處眼睜睜的看著風去廝殺。那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他不記得了,只記得每一次任務回來都恨不得倒頭就睡,只是看著,卻比親自執行還累。他不在乎自己受傷,可卻會因為看著風受傷而心痛難過,何況無法替風療傷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再然後,鼬叛逃,風去了根部。四年裡沒有見過一次面,偶爾看到風的訊息除了保平安之外什麼都沒有。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象風在根部遇到了什麼,認識了什麼樣的人,搭檔好不好相處,團藏有沒有對他做什麼不好的事。那時候會有一種錯覺,就好像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被人拐了去,見不到聽不到只能無助的想象,卻又因為想象而坐立不安。要是保平安的訊息來得太慢間隔太長,他甚至會因為恐慌而不願意出任務,恨不得衝進根部的基地去把風奪回來——偏偏他連根部基地大門在哪兒都不知道。

是了,那時候總覺得風被人搶走了,就從自己身邊,那種空落落的不完整的生活一過就是四年。即使因為有了宇智波佐助這個學生——現在他極端後悔收了這個學生,他的生活重心也依然是在風的身上。

等到再次見面,風已經成為了根部的首領,身邊有了佐井他們幾個。每次看到佐井跟著風來來去去,都會生出一種嫉妒和不滿,明明以前風總是和自己在一起形影不離的。他想去根部,想把佐井他們佔據了的屬於自己的位置奪回來,守著風護著風這種事情本來是他的責任和願望。可他知道,風不會讓自己去根部,只好認命的履行自己指導上忍的責任,卻完全沒想到學生之一就是讓風痛苦的禍首。當自己說願意用帶土的眼睛去解決咒印的時候,風會不會很難過?肯定是的,要不然風不會那麼激烈的反對,更不會那麼不管不顧的拆穿宇智波佐助的目的。自己,讓風難過了呢,哪怕是因為不知情。

“用得著想這麼久嗎?”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回答,旗木卡卡西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走神發呆,九尾忍無可忍的打破了病房裡的寂靜。

被九尾隱含著怒氣的聲音喚醒,旗木卡卡西看到眼前放大了的九尾的臉。風對他意味著什麼?已經不需要問了吧,答案早就在那裡了。他不是十幾歲什麼都不懂的小鬼,只是一直沒去深究罷了。“一切,唯一。”無意識的微笑,很淡,很暖。

“咣噹!”

九尾正想做一個滿意的表情,就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掉在了地上。眯著眼一探查,九尾立馬跳起來衝過去拉開了房門,把剛想瞬身跑掉的夜風一把拽了進來。“跑什麼跑,你都躲了好幾天了還沒想清楚啊,死小鬼,你就是成心氣死本大爺!”

被九尾拽著,夜風慌亂得連自己可以掙脫都忘了,手足無措間正對上旗木卡卡西半是戲謔半是開心的眼神,頓時感覺自己臉上發燒。

“卡卡西,這個麻煩的臭小鬼你搞定吧,本大爺快被他氣死了。”把夜風拽到床邊,強按著坐下,九尾丟了這麼一句就跑了。不過,他覺得以小鬼現在的混亂應該不會感覺到自己收斂了氣息蹲在門外偷聽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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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綱手大人說你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估計再過幾天……”

“吶,風,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看著眼前明顯是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夜風,對方難得的慌亂讓旗木卡卡西既覺得無奈又覺得可愛。其實風一直都很可愛的,尤其是一向鎮定成熟的他忽然間慌亂的樣子。不過,他可不打算讓風就這麼糊弄過去,有些事既然自己想明白了,說什麼也不能連爭取都不做不是?“是因為在風的心裡不管是九尾還是鼬都比我重要麼?要不是鼬建議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瞞著我一輩子?我在你的眼中就連分享秘密都沒有資格嗎?”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沒有資格?!我其實……其實很想告訴你的,可我就是害怕……害怕你會因為那件事而討厭我……”因為旗木卡卡西語氣裡的低落和失望,夜風想也沒想的下意識做了回答。顧忌也好擔憂也好,在卡卡西的失落面前什麼都不重要。“狐狸討厭我沒什麼,反正以前我跟他一見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習慣了,大不了就是從頭來過。鼬隊長討厭我也沒什麼,討厭也比過去的無視要好得多。可是你不一樣,要是你討厭我的話……我……我會受不了的。”

“原來你也不是什麼時候都精明呢。”雖然從九尾的話裡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可聽到風親口這麼說,旗木卡卡西原本的那點失落一下子消散無蹤。只是,剛才風在門外聽到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明白呢,鑑於看起來風在某些方面的確是……出人意料的遲鈍。嘛,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最起碼自己不用擔心不知道哪兒來的野小子野丫頭把風給拐跑了。“嘛,其實呢,在我心裡你是最重要的,比木葉還要重要。”

愣愣的看著旗木卡卡西,夜風從來沒想到過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分量可以超過木葉,他一直以為能跟木葉一樣重要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可現在……,眨了眨眼,夜風無意識的笑了。雖然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不得不承認狐狸沒有說錯,自己的確是愛上了這個又無良又喜歡遲到的傢伙。雖然因為過去的事情一直沒考慮過感情的事情,可是能有一個人和自己一起分擔喜怒哀樂,分擔榮辱成敗,而且那個人還是卡卡西,光是想象都覺得上輩子的苦難都不重要了。原本還在考慮著不管卡卡西能不能接受最起碼要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那樣的話將來也不會後悔……“其實,那個,我來是想問你件事。你能不能,能不能一直待在我身邊?”

“你確定要一個比你大十幾歲、喜歡遲到喜歡看小黃書、無良又賴皮的老男人待在你身邊,不會後悔麼?”不是沒有聽出夜風語氣裡的期待和鄭重,可旗木卡卡西覺得不管怎麼說還是要確認一下。他不希望有一天風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但只要風能夠認定,那麼不管要面臨什麼他都不會比風先退縮。“雖然平時我比較隨意,但感情的事情我不接受勉強,也不接受湊合,如果你確定的話,我就會守在你身邊牢牢的看著你,絕不允許你跑出我的視線。”

“我不覺得你老,何況論實際年齡的話我才是老男人。至於別的,比起一抬眼就能看到你在我身邊,拼命戰鬥之後能看到你懶洋洋的跟我打招呼,什麼都不重要。”已經聽出卡卡西的言外之意,夜風只覺得心底的狂喜快要把自己吞沒了,好在他還能夠保留那麼一點點理智控制自己,不至於跑出去逮誰跟誰說自己終於感覺到了幸福的滋味。“你在我身邊,和我一起,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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