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楠憋紅了臉,“小內內。”
“啥?”
關語汐差點沒驚掉下巴,“你,你們這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
“汐廠長,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何楠羞得臉上要滴下血來。
關語汐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我想的哪樣?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快回去吧,記得給我發喜糖哈!”
她揮了揮手,轉手就走。
何楠三步並做二步,上前攔住她,“汐廠長,真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啥,我這衣服小了,勒得喘不過氣來,我就給脫了。
結果,不知怎麼,就拿掉被他撿到了。
他跟夢夢才是一對兒呢,我可不敢不能半路截胡。”
關語汐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他跟小夢是一對的?
我看他明明是.......算了,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吧,我可懶得管。”
關語汐怕自己亂點鴛鴦譜,也不好再說。
何楠卻也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
不僅臉紅,而且心還慢跳了一拍。
她很想問問,關語汐說的是不是張元理對她也有那意思?
不過,想著她也不過是猜測,便不好多問。
關語汐笑著跟她道了別,回了家。
只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後跟了三撥人,三撥,三個,各自為政。
何楠見她順利到家,亮起燈火,這才轉身回去了。
跟在她身後的張元理,也跟著她走了。
方圓看著院門,直到那燈火完全消失。
如果,也有人給他留這麼一盞燈,該多好啊!
只可惜,他沒有幸福的權利了。
良久之後,他才藉著微弱的星光,轉身往回走。
冷烈家的房子地勢要高一些。
夜色闌珊,他爬到了房頂,望著星空,吹著獵獵的寒風,不知生活所在的意義。
直到將自己凍得四肢僵硬,他才慢吞吞地滑了下來。
灶裡的柴火已經熄滅了,不過那碳未燃盡,鍋裡的飯也是熱氣騰騰的。
旁邊是一口大鍋,原本是煮豬食的灶。
不過,鍋是關語汐和冷烈給他新買的。
一大鍋熱水也是熱氣騰騰的。
方圓站在旁邊看著,眼淚慢慢流了下來。
菜是全素食,實際上,自從這次來到冷家溝後,關語汐和冷烈給他送的飯都是全素。
他一口一口吃著,眼淚和著菜一起,全都吞了進去。
吃飽了,他又舀了水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
然後,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
將自己買回來的藥一口吞了。
包藥的紙被他隨意丟在地上,那上面三個碩大的字“毒.鼠.強”。
“爺爺,爸,媽,我來了。”
“你們等等我。”
他躺上床,給自己蓋上了被子。
回想這一生,他唇邊露出幾分譏笑。
曾經,他也是大院裡的小霸王,是孩子頭,更是公認以後成就最大的孩子。
因為,在他們那個院裡,他爺爺的職位最高。
“我恐怕是早死第一人了。”
兒時的夥伴們,他們知道,他死了嗎?
死於一包老鼠藥,死在這個做夢也想不到會是歸宿的山溝溝裡。
油燈的燈火一跳一跳的,隨著吹進來的風搖晃不定,就如他隨時可能熄滅的生命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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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心中思緒萬千。
驀地跳了起來,“不行,我不能這麼死!”
“小汐見我沒起床,肯定會來找我的。”
“我不能嚇壞了她!”
方圓想想去廁所裡摳喉嚨,只是,剛剛走出兩步,就被痛得跪了下去。
腹痛如絞。
他使勁兒按著肚子,顧不得要去廁所,直接就摳起了喉嚨,如今也只能吐一點是一點了。
***
清晨。
關語汐見方圓還沒起床,不由奇怪。
以往她過來,方圓早早都開了門了,今日卻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方大哥!”
她拍了好一會兒,裡面也沒有動靜。
她想將門踹開,奈何力氣不夠。
關語汐急急忙忙地叫了人來,將門撞開。
這才發現,方圓倒在地上。
“他服藥了!”
但保銳看著地上的藥紙,嚇得臉色鐵青。
他一邊搖著方圓,一邊大吼道:“方圓,方圓,你他媽醒醒!”
關語汐攔住他,“快送醫院!”
林國贇開來了摩托車,關語汐讓身材同樣高大的冷利國將方圓夾在中間上了車。
但保銳也會騎摩托,他騎了車帶關語汐。
“汐廠長,我也跟你們去吧!”
何楠也冒了出來,跟著關語汐上了車。
很快到了鎮衛生院。
“幸好他自己將胃排空了,再加上,他服的藥量本來也不多。
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醒了就沒什麼大問題。”
醫生將方圓仔細檢查了一番道。
但保銳紅著眼睛,守在床邊。
“汐廠長,你們先回去吧,我留下來守著他行了。”
關語汐搖頭道:“我帶他回來的,我得對他的生命負責。
我知道你們是舊識,不過你們都這麼多年沒見了,未必就能勸得住他。”
若不是她守著方圓一個大男人,實在諸多不便。
她都不想讓但保銳守在這裡。
只是冷利國跟方圓更不熟。
她只好將他和何楠打發了回去,“廠裡事情多,大哥先帶楠楠先回去吧。”
何楠有些不放心她,“我陪您一起吧。”
冷利國也不肯走,“他一個大男人,你留在這裡終歸不方便。
小汐,還是你跟何楠一起回去吧。
我們倆男的留在這裡就行了。”
關語汐搖頭,強行把他們趕了回去。
但保銳看著床上臉上煞白,生氣皆無的方圓,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掉。
“你怎麼這麼傻啊!”
關語汐給他遞了一包紙巾,輕輕嘆了口氣,“他們一家都沒了,空難。”
但保銳擦了擦眼淚,呵呵笑了,“我們家也差不多。
我爺爺,和我二叔都被脅迫著上了那架飛機......”
關語汐默然。
她知道他認識方圓,可她以為,他家裡當權的已經不在世了。
否則也不會來了這冷家溝。
可沒想到的是,他的家人也跟方老爺子一起遇難。
“節哀。”
她又嘆了口氣。
但保銳自嘲一笑,“您知道嗎?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只是,我說的話,我爺爺不聽,只有我爸聽了我的話,早早申請調去了邊疆。
於是,我沒辦法,只好有多遠躲多遠了,眼不見為淨吧。”
他閉了閉眼,拿袖子掩住了眼睛,卻掩飾不了哽咽的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