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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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醒來時,世界將陷入黃昏時刻。

這是在世界樹蓋倫諸位面中廣為流傳的克魯澤三日預言,說得是龍帝尼德霍格甦醒後,他將爬向世界樹的根部,與他的僕從格因、魔因、格拉巴克等等毒蛇們,一同把世界樹的根咬穿,在那個時候所有生靈都將面臨末日的到來,所以克魯澤三日預言又被稱為末日恐怖學說,相當長一段時間被大肆封殺。

不論如何,作為龍帝的後代,引以為傲的龍族戰士,青銅之王諾頓甦醒後,龐貝目睹了他的一切威勢。

龐貝手腕一轉,劍鋒轉過,毫髮無傷的離開了妃蓮娜白皙的頸脖,他抬起頭,目光似穿透了發白的牆壁看到了外面熾熱卻又冷酷的世界。青銅之王諾頓咆哮著伸展著自己倒鉤般的雙翼,揮動間呼嘯的旋風捲動著岩漿拋向天空,又再度如傾盆大雨般灑下。

而他的一呼一吸,薄薄的晶體在空氣中閃爍,那是他血脈裡源於寒冰的力量,他高飛在天上,陰影的太陽在他身邊旋轉,隨後他衝到了更高層,俯視身下渺小的城市、渺小的太陽。

諾頓抬起了龍頭,森然的雙目中反射出了黑塔的塔影,龍吟中,他俯身衝下,狂風席捲,許多的灰矮人連同房屋都被拋入了半空中,然後狠狠砸在巨大的深淵中,而更多的龍之守衛們,恭敬的匍匐在地上,嘴中喃喃讚頌中。

短短幾息諾頓已經來到黑塔邊,撲扇著龍翼,他伸出了鋒利的爪子,輕而易舉的就把塔尖掀起,敞亮的塔頂,噩夢般的龍頭遮蔽住了上空,仔細的看著黑塔裡。

“甦醒吧,我的僕從們。”他宛若一名高貴的君王,威嚴的說道。

回應他的卻是寂靜的聲音,塔內沒有任何的聲響傳出,裡頭就如同進入死生之中般。

他鑽石般的瞳孔中飄過了一絲疑惑,但是,他隨後敏銳的聽到了塔內傳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他看到了。

站在塔中的卓爾,看到敞亮的塔頂,青銅之王恐怖而又蘊含著強大力量的身軀,他卻是緩緩的舉起寶石之劍,劍中盪漾出璀璨的光芒。

猛然間龐貝把寶石之劍舉過頭頂,赫然指著他的頭顱,放聲大笑:“你終於肯現身了,青銅之王。”

鑲嵌在劍柄上的紅寶石裂開縫隙,安捷魯尖銳的聲音重複著他的話語,在塔中迴盪奏響,宛若一首戰歌。

龍王諾頓還有點不適應,等過了片刻,他夢魘般的龍首才往下看去。

“一個卓爾,尖耳朵、黑皮膚,嘖嘖。”他嗤笑著,諾頓側起身子探出一爪子似乎想要龐貝,但卻發現自己體格過於龐大,而這座黑塔明顯有點小了,他放棄了自己的想法,改用著冰晶色的龍目盯視著龐貝,低沉地說道:“凡種,你來到這裡做出這樣的蠢事,你是在惹怒我嗎!?”

他咆哮著,整座黑塔都在為他的怒火而發抖,碎石不堪重負的沉重落下,卻被龐貝不在意揮手粉碎掉。

“不。”龐貝搖搖頭,接起了一塊落下碎石,然後在諾頓面前將它碾成粉末,“我只是替魔神追回他的東西而已。”

龐貝回答,臉上沒有一絲害怕、驚恐,手中穩穩的握住短劍,直指龍王,劍尖沒有一丁點猶豫、顫動。

龐貝此行任務就是屠龍,埃拉告訴他殺死妃蓮娜就可以重傷青銅之王,龐貝對這個沒有興趣,但他還是姑且一試,看看青銅之王是否會為她而現身,值得高興的是,青銅之王還是出現了。

他微笑著,嘴角挑起的角度勾勒出開心的笑意。

“魔神。”諾頓偏了腦袋回想著,後來他張開血盆大口,兩排並起活像無數尖刀的雪白牙齒凸顯在龐貝面前,龍翼撲扇,寒冰與烈焰活躍在他身旁。

“凡種,你是說你要替那位追回他的東西嗎?”他反問龐貝。

龐貝點頭,龍王張開嘴,牙齒間拉伸出一絲絲流出銀白色的龍涎,他就好像飢渴了很久的捕食者,危險的說著:“喲,卓爾,卓爾,是什麼讓你如此的自信。”

如此說完,他的鼻尖噴出一道水晶般的光芒朝龐貝射去,龐貝滑步躲開,卻發現原本所戰之地已經化為一片冰山。

他停下了扇動的龍翼,看著躲避的龐貝,冷然的,聲音如同銼刀般令龐貝大腦刺痛:“凡種,作為冒犯我至愛的代價,選擇吧,是被我烤熟還是被凍成冰塊呢,。”

龐貝沒有在意,諾頓曾經潛入魔神沙克斯的居所,偷了一件東西,龐貝不指望他交還,更何況他接到的任務是殺死他,將他靈魂勾出在生死間徘徊。

所以龐貝沒有驚訝的挑起了眉毛,舉起劍對著他,宣告著:“那看來我只能將你殺死了。”

諾頓似乎聽到了什麼驚訝之極的聲音,他捂住圓滾滾的肚子,大笑著,看著在他眼裡如同小丑的龐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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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龐貝不管不顧,揮劍,璀璨輝煌的白金鬥氣閃耀,戰歌奏起,他踏過百米距離,瞬息來到龍王面前,狠狠劈下。

“鏗。”卻是龍王牙齒咬住了他的利刃,諾頓嘲弄的看著龐貝,巴掌大的一片片龍鱗閃爍寒芒,毀滅般的浪潮在他身體內湧動,隨後,山崩海嘯般向龐貝湧來,就似散播無窮光芒的太陽般,只不過這是冰冷的太陽。

“好冷,好冷,安捷魯要凍死了!!!!”寶石之劍中傳出煩躁的聲音,但光芒卻越演越裂,龐貝怒喝一聲,白金鬥焰在他肩頭灼起,乳白色的鬥焰頂著致命的攻擊,龐貝極力想將劍插入他身體內。

但諾頓搖頭,磅礴的巨力瞬間把龐貝擊下。

如同隕石般墜落,龐貝卻猛然抬頭,銀白色的髮絲飛舞,他厲聲把短劍擲出,安捷魯怪叫一聲,從劍柄開始變長變寬,就像一座橋樑般,在半空中架起,龐貝一個翻身,穩穩的站在劍身上,身上的皮甲破碎,鮮紅的液體不斷滴下,肩頭燃燒的白金鬥焰暗淡無比,就好像就要熄滅的蠟燭般。

龍王依然悠哉的撲動著雙翼,他沒有在意龐貝的動作,只是好奇的看著被變成橋樑的寶石之劍。

龐貝輕聲說了一句話,他舉起了手,空間粉碎,遙遠世界早已整裝待發的軍隊出動,無數手持長矛的女戰士們在他旁邊出現。

她們面頰上都繪製著精美的圖騰,她們共同呼吸著,然後彎曲健美的腰身,三米長的長矛擲出,如同流星雨般帶著重重獸影,尖嘯著衝去。

她們呼喚著祖先的魂靈,矛身中死亡的獸魂飄出,無數獸魂如龍捲風般翻卷湧動,撞擊融合。

雖然幽暗地域是看不到天氣,但是,卻能發現城市在顫動,這是比龍王覺醒時候還要恐怖的顫動,這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阿瑪宗部族,女戰士們捕殺的獸魂,在此刻、此時融合匯聚,他們互相吞噬著,最強者決定了外表的形態。

以萬獸死亡的靈魂,靠著魔神沙克斯提供的秘術,簽訂的古老契約,阿瑪宗女戰士們共同創造出了毀滅的怪獸。

那是,一頭有著三個頭顱,正在對著諾頓咆哮的黃色巨熊。

它閃爍著紅光的熊身撲去,像小山頭大的熊掌抓在龍王的身上,竟然是直接將龍王給扯了下去,龍王眩暈的掉落在地上,造成一陣塵土飛揚。

巨熊惡狠狠的咬住他的脖子,似乎想要將他給咬死,但無論他如何咬,那一層龍鱗堅固的擋住他的攻擊,他只能幹瞪著眼,看著像烏龜一般的龍王。

而龍王沒有驚慌,看著壓住自己的三頭巨熊,他嘲笑著:“凡種啊,讓你見識下龍族的力量吧。”隱藏在龍身後的尾巴探出,一鞭抽打而去,竟然把如塔高的巨熊砸倒在地上。

諾頓張開牙齒,怪異的叫著:“畸形,看起來你很可口。”他踩住他的身體,踏著他朝他當前熊頭咬去。

“嘶昂。”諾頓狂笑著把他的頭顱咬斷,碩大如山頭的熊首被他叼住,他沒有停歇,繼續抓住他,狠狠的咬著,巨熊憤怒的咆哮,拼命的反抗。

兩頭巨獸造成的戰鬥,幾乎已經將黑塔周圍的宮殿群都給摧毀,就連黑塔都在搖搖欲墜,但在寶石之劍支撐下並沒有倒塌。

而看著諾頓的龐貝,只覺得心驚肉跳,這頭惡龍實在太猛了,如山壯碩的巨熊竟然幹不過他,反而在他的巨力下,已經活生生的被扯斷了頭顱。

其他阿瑪宗女戰士看到,也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她們呼喚的復仇之魂融合的巨熊,竟然只造成諾頓一點傷害,這在以往戰爭中根本沒有碰到過,她們也不得不為之恐懼。

終於,漫長的廝殺結束,龍王諾頓猙獰的踏著熊屍,嘴角卻也流出了一絲絲鮮血。

龐貝深呼吸一下,阿瑪宗女戰士們在光芒中消失,魔神給予他的禮物,已經用去了一件,能使用復仇之魂的女戰士基本上都是阿瑪宗中精銳,這次她們融合的怪物已經讓她們沒有一絲力氣繼續拼殺,雖然可以把她們當成炮灰用,不過龐貝並不想這麼幹。

他輕聲對旁邊唯一沒有消失的安緹奧佩說道:“你先走吧,現在已經不需要你們了。”他邊說著已經在考慮是否要用那個,而安緹奧佩也很奇怪的沒有說什麼,卻是默默的退到一旁。

寶石之劍漸漸縮小重新回到龐貝手中,白金鬥氣突然閃耀起來,龐貝的目光凝然,看著呼嘯而來的龍王。

他緩緩的說道:“淨世蓮花。”

空靈、美麗,由白金鬥焰組成的朵朵蓮花,在他身邊綻放,輕盈的飄在空中,向龍王飛舞而去。

這是龐貝自身最後的力量,也是他現階段最強的月屬,但是,他不知道這對龍王是否會有什麼用,他現在的力量還是太弱了。

龍王好整以暇的看著飛來的蓮花,龍目中飄過一絲輕蔑,深呼吸一下,似乎想要噴出龍息。

諾頓是白龍,卻又是被尊稱為青銅之王,而不是寒冰君主,這是因為他也擁有烈焰的能力,烈焰在他身體內升起,只要短短幾秒,他就可以噴出,毀滅掉眼前的敵人。

但突然,他停住了,竟然是低下了頭顱,不敢相信、甚至有點恐懼、驚慌、害怕的看著自己,他堅硬的鱗片,之前毫髮未傷的鱗片竟然是層層崩裂,脫落,露出粉紅色的嫩肉。諾頓痛苦的長吟一聲,身體顫抖著就從天上掉下,沉重的砸在地上,引起大地的震動,骯髒的泥土塵埃沾染在他龍身上,此刻的他是之前從未看到過的虛弱、狼狽。

龐貝疑惑的看著諾頓,心裡還在奇怪這是怎麼了時候,他轉身就看到了,安緹奧佩,金髮的女戰士冷酷的抽出了插進妃蓮娜心臟的長矛。

“噗。”鮮血噴濺,滴落在她火紅的婚紗中,竟然是分不出什麼是血啦,但是龐貝還未來得及驚訝,他聽到了一聲,無比痛苦卻又憤怒的絕望聲。

“妃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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