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博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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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貝踏上新的階梯,他感覺自己就好像踩在鮮血之上一般,黏糊糊讓他皺起了眉頭,但是龐貝他知道自己這只不過是心裡作用,階梯很乾淨,一塵不染,這是從火焰中誕生的樓梯。

看著自己有點燒焦微黃的髮絲,他不禁自言自語道:“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往背後看了一眼,之前戰鬥造成的影響依然還在,燒得滋滋作響的桌椅上冒著縷縷青煙,被火焰灼燒的地毯上正發散著一股怪異的氣味,而就在不起眼的角落旁,斜躺著一個圓形小鼓。

龐貝一愣,看著小鼓默然無語,他認出了這是之前老矮人手裡拿著的小鼓,自己也曾聽過這鼓聲,渾厚、激昂、讓人心潮澎湃。

安緹奧佩看了他一眼,便快走幾步撿起小鼓,“咚。”她輕敲下鼓面,鼓面發出渾厚的聲音。

龐貝靜靜的看著她,發現安緹奧佩面頰上紋著的青紫色圖騰,延伸纏繞在她裸露的頸脖、手臂上讓她顯得異常神秘、美麗,龐貝好奇,她是不是全身上下都紋著圖騰呢?

安緹奧佩沒有在意龐貝的目光,她敲著小鼓,似乎在試著鼓聲的音質,過了一會,她才緩緩停住手,神色幽然的說道:“有人當奴隸,有人壓在別人之上,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掠了下耳邊的髮絲,轉身對著龐貝,她的目光就緊盯在他的雙眼,目光銳利,好像要從瞳孔中看到他的內心。

“神使大人,我曾經獨自一人離開部落,奔跑在大草原上追逐著雄鷹,那來自埃爾加聖山上的神鷹,有著漂亮的紅褐色羽毛,我每次看著他們高飛在碧藍的天空上,總是覺得自己內心十分的自由。但縱然是它們,也有一天會被人用網抓住,拔掉他們精緻的羽毛,做成戴在貴婦頭上的漂亮小帽子。”

她訴說著過去往事,語氣卻異常的平靜,“甘甜的水源需要自己來爭取,種族間,破滅興亡僅在一瞬之間,要想贏得尊重,贏得肥沃的牧場,只能靠著生命來平衡天平間的砝碼,您無需為這件事而無法忘懷,至少他贏得了你的尊重。”

說完,她舉起小鼓,淡然的說道:“這個小鼓我很喜歡,神使大人我留著了。”

而龐貝如夢初醒般,看著她擺手道:“拿去吧。”他這人不通音律,前世也沒學過什麼樂器,所以拿了這個小鼓也沒什麼用。

過了一會,他想起了什麼,對著安緹奧佩說道:“別叫我神使大人了,你可以叫我龐貝的,安緹奧佩。”

“好的,龐貝。”她語氣平淡的說著,但她卻抬起了臉,嘴角挑起,露出一絲笑意。

一時間,龐貝覺得他與她之間關係親密了許多,這樣想著,龐貝便舉起了魔法書,看著魔法書,沉吟一番,才緩緩說道:“安緹奧佩,這本魔法書你看得懂嗎?”

安緹奧佩很博學,之前龐貝就看出來了,無論是解釋矮人的魔法,抑或是對於別的地方熟悉,她都能如數家珍。也正是如此,龐貝才想問問安緹奧佩,畢竟在他認識裡矮人會魔法真是相當不可思議,就好似一名纖細的精靈揮舞著戰斧、重錘,雖然他以前已經碰過一次了,不過那是卓爾。

聽著龐貝的話安緹奧佩沒有說什麼,只是伸出手示意龐貝把魔法書給他,她手指輕觸深紅色的封皮,看著書皮上沐浴著熊熊烈焰,舉著銅錘,有著棕色大鬍鬚的矮人,她想了想,說道:“這應該是矮人的主神圖拉丁。”

“圖拉丁,鍛造與工藝之神,是矮人神系中的上位神。”她替一臉迷惑的龐貝解釋著,龐貝對這世間神不是很瞭解。

“灰矮人是居於索斯銅錘平原,其實他們的名字不應該被稱呼為灰矮人的。矮人的創造者是圖拉丁,神學中是解釋他是在烈火中鍛造出了最初的矮人,所以,居住地表的矮人分類也大多是加前綴自己居住的位置,就比如灰矮人以前稱呼是索斯矮人,但是當他們逃進幽暗地域時候,圖拉丁給矮人下了詛咒,導致他們的外形完全改變,他們這才漸漸被稱為了灰矮人。”

講到這龐貝有點不明白,圖拉丁不是矮人的主神們,尤其還是矮人的創造者,在灰矮人遭受災難時候他不幫助也算了,怎麼還給他們下了詛咒呢,想著,他便問了安緹奧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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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緹奧佩聽了,反而問道:“你不知道嗎?我覺得你應該很清楚的。”

龐貝聽了有點啞然無語,不明白她這什麼意思,看著龐貝的迷惑神色,安緹奧佩才說道:“你不是卓爾嗎?在以前卓爾可也是生活在地表的,我記得羅斯也給卓爾下過詛咒的。”

說到這龐貝有點想起戴思雅,戴思雅正是需要晨曦之匕來破除羅斯的詛咒,所以他才利用龐貝,想到這他就感覺到全身都在痛,那是爆炸時候被神力灼燒的感覺,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是否已經去了地表,他咬牙切齒的想著。

但安緹奧佩沒注意到龐貝的神色,她接著說:“每一個在幽暗地域種族在進入前,都會被自己所屬神靈下達詛咒。這個詛咒最大作用還是為了保護他們。”

“幽暗地域的環境其實類似於惡魔居住的深淵,在不知不覺就會影響到其他外來者,比如會讓他們體質更加虛弱,就像我,我不能待在幽暗地域太久,待在這太久我遲早也會漸漸虛弱起來,直到完全不能動彈,而詛咒的作用就是能把外來種族改造成適合幽暗地域生存的,當然作為代價,他們也不能重返地表,重返地表會對他們身體造成更加嚴重的災難。”安緹奧佩說著。

說完,安緹奧佩開啟了扉頁,清脆的念著:“向至愛的鍛造者獻上虔誠—瑪吉斯·溫森特”

“這是他的名字?”龐貝問道,就見安緹奧佩點頭,接下她以龐貝目瞪口呆的速度翻著書頁,秀眉皺起,神色肅然,但漸漸幫龐貝愣住了,她自言自語的話中已經不是什麼地底通用語,而是龐貝不熟悉的語言。

這樣想著,龐貝更是想到安緹奧佩可不是幽暗地域的人,可是之前跟她交流都是用地底語,她到底懂多少門外語呢?龐貝有點怨念的想著,畢竟他前世為了學英語吃盡苦頭。

不過雖然安緹奧佩在看著魔法書,但他們倆步伐並沒有停下,他們倆往上一直不斷走著,卻發現這階梯好像無窮無盡,讓他有點疑惑,這塔樓好像沒那麼高吧,他剛想出聲警告下安緹奧佩時。

她開口了,斬釘截鐵“果然是圖拉丁的火德祭司。”她的話沒有說半截,舉起了魔法書,示意龐貝注意,她就翻開了一頁,略微發黃的書頁上,在最上方畫的是一幅圖,幾名身著板甲的矮人,正高舉著火焰,下頭還有三四行龐貝不熟悉的文字。

“將鐵扔進火裡,在火中,我們得到了鍛造者的啟示。”她說著“這是火德祭司經常舉行的流火儀式。”

但龐貝皺著眉頭,他還是有點不明白,他想了想問道:“火德祭司是什麼?”

“火德祭司是圖拉丁的地上代行者,瑪吉斯·溫森特就是其中一位,在以往信奉圖拉丁的矮人並不少,黎明之災爆發後,灰矮人中的火德祭祀帶領著同族進入幽暗地域,作為代價圖拉丁拋棄了他們,說是拋棄也不完全是,畢竟圖拉丁是矮人中的主神,在黎明之災中沒保護好灰矮人,已經讓矮人中對他多有不滿,所以,他並沒有封鎖灰矮人中的血脈魔法。”她說完,看著龐貝,眼裡有一絲促狹。

她知道龐貝接下來又會接著詢問,不過她還是開口講著:“至於血脈魔法,是有別於灰袍、白袍、黑袍魔法體系之外,源於種族血脈本身的力量,其實這種力量已經近似龍脈者的天生能力。”

“值得一提的,你還記溫森特他板甲上那些掛著的金屬碎片吧,他那些金屬碎片就是媒介,溝通血脈力量的媒介,所以他才可以操縱火焰,這也是矮人中特殊技藝,如果你想學矮人的魔法,我還是勸你歇了心思吧,他這本書裡除了少數幾條魔法之外,其他全是血脈魔法,你是卓爾,是學不了的。”安緹奧佩說著。

龐貝他回想下安緹奧佩說的一切,記起了溫森特發動魔法時不斷墜落的金屬碎片,又聽到她的話,苦笑著:“看來我與魔法無緣啦,而且一次性灌進去這麼多知識,真是讓我不適應啊。”他抱怨,他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漸漸有點變了,更加親近,就好似朋友之間互相打趣。

“不過這些知識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你又不是什麼牧師?”想到這,他連忙帶著濃濃好奇心問著。

安緹奧佩臉上帶著笑意,剛欲開口,腳下踩著的一節節樓梯居然突然崩裂,他們倆措手不及,直接往下不停的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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