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芷俯身行禮,再次抬頭,面上已恢復了往日不卑不亢地神態。
“夫人,如芷今日冒昧打擾,是為那日珍饈宴之事,前來替舍妹道歉。”
江如芷從丫鬟手中接過一個包裝精美的食盒,“不知夫人喜歡什麼,這是如芷親手所做的一些點心,還望能入得了夫人的眼。”
周小雲接過來,開啟蓋子,裡面的點心晶瑩剔透,裡面以各種小動物為原型,各各都憨態可掬,女人家看了心都要融化了。
這個江如芷看來人不止有才氣,看來還能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對於男人來說,遇到這樣的女子完全沒有抵抗力。
看到她如此費心,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林寶珠也不好說一些難聽的話,“這件事我本沒有放在心上,你大可不必如此見外。”
其實這次宴會,真正惹惱的是平王妃。江如芷不去找她登門道歉,一是平王府大門哪有她候府好入。
二是平王妃雖然位置高,但她大半時間都不在京城,與京中官夫人關係不甚親密,倒不如先和她交好,到時她這個當事人都不計較了,於她妹妹也能挽回幾分名聲。
至於這第三嘛,要問問這位江如芷大才女內心打的好算盤。
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把愛意全放到自家男人身上的女人,她對外界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有一種天然的直覺。
這種直覺讓她一眼看過去,便能輕易辨別出這些女人的心思。
林寶珠在心裡翻了翻白眼,果然,一個優質的男人無論走到哪裡,下到上溪村,上到京城,都會被人惦記。
不過這也側面證明了,她看男人的眼光屬實不錯。
在這方面,經驗頗豐的林寶珠,倒也不惱江如芷,石介身份地位放在哪,擱到現代也是一根紅苗正即富又貴的權二代,幸虧這古代的女人還含蓄些,要不然早就有大把女人前赴後繼地撲過來。
她和石介成婚才幾年,這要都放到心上,她以後不得惱死。
所以,這些爛攤子誰惹出來的,誰收拾。
林寶珠笑得十分開心,拉著江如芷的手親切道:“你的手可真是巧,不知如芷姑娘可否願意來候府教教我。”
說完,又不好意思說:“我這夫君也極愛吃這些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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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芷有些喜出望外,沒想到這個侯夫人如此天真,面上卻一片雲淡風輕,依舊不卑不亢道:“這是如芷的福分。”
翌日,江如芷一早梳妝打扮好,正要帶著丫鬟準備出門。
剛走出院子,便看到許思源一臉欣喜地看著自己。
或許是想到今日有可能會見到宣平侯,江如芷看到許思源,卻沒有以前的春心萌動。
她笑得十分疏離,俯了俯身子,“表哥。”
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孫思源並未發現江如芷的異樣,幾步走上前,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江如芷有些疑惑,她能感受到表哥也是心悅自己的,可以往的他都是克己復禮,就算那日上元佳節,兩人也從未離的如此近。
許思源一開口,聲音激動地都帶著顫音,他原本想金榜題名再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沒想到,表妹能如此不計較一切,在他現在一無所有時,就願意和他在一起。
“表妹,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等我考中進士,就和姨夫上門提親。”
江如芷被他這幾句話砸的有些心慌,她回想了以前和許思源相處的點滴,自己一向謹慎,維持小女兒的嬌羞,卻又不失了規矩,從未和他說過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難道這個表兄是想賴上自己,好為自己落榜後找個後路。
想到這,江如芷看向許思源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厭煩,但被她掩飾的很好。
“表哥,你說這些話是在壞如芷的名聲。若是父親知道,可是要打斷我的腿。”
言語之間竟帶上了哽咽,若有旁人在,聽了這些話,少不得認為許思源就是個佔人便宜的登徒子。
許思源也被江如芷的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拿出一抹素帕,帕子上羞的是兩隻鴛鴦,最左下角還繡了一個芷字。
“表妹,這不是你派人送於我的嗎?我以為,我以為你的意思是,”
事到如此,看來這中間出了岔子,許思源也為自己的莽撞唐突了表妹,而感到羞愧。
江如芷一把從許思源手中將帕子奪過來,這是她早些年,對宣平侯有意時,特意繡的。也是當年,她將這個帕子掉在地上,以此希望和宣平侯搭上話。
誰知道,後續竟是宣平侯絲毫不顧及她女兒家的顏面,說了那樣的話。
所以,當再次看到這個帕子時,那時的絕望和不堪突然湧了上來,她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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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源也被江如芷的的動作嚇了一跳,霎那間的表妹就如一個狠厲的潑婦,絲毫不見之前的清雅端莊。
可是,下一刻,江如芷淚水從眼裡流了出來,“我妹妹自小頑劣,肯定是她將我平日繡著玩的帕子,捉弄表哥。”
還用那雙含淚的美眸似怨似羞地看向許思源,“希望表哥不要與我計較,我剛剛那般也是氣急了。”
許思源被看的骨頭都酥了,哪裡還記得剛剛那回事,他看到表妹如此傷心,心裡更加悔恨,“是表哥的不是,唐突的表妹,今日之事,表妹放心,我不會說出半句。”
最後一句話,正中江如芷下懷,她用手帕擦了擦淚水。剛剛畫好的妝也哭花了,肯定不能直接去宣平侯府。
她返回臥房中,啪的一聲將頭上的珠釵放到桌子上,壓制著怒氣,“把二小姐給我叫來。”
江水汀還在為自己的成人之美的行為沾沾自喜,聽到大姐叫自己,本以為是要好好感謝她一番。
沒想到,剛邁進屋內,迎面被江如芷扇了一個巴掌。
江水汀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這是姐姐第一次打她,這也是她從姐姐臉上第一次看到如此陰狠的表情。
“江水汀,若是你再胡作非為,亂敗壞我的名聲,別怪我不念姐妹情。”
江水汀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這個從小敬佩的姐姐,她為她,連自己的名聲都弄壞了,可反過來,她為了自己的名聲而不惜對她這個妹妹出手。
被打了一巴掌的江水汀,想到下人說昨日姐姐去了宣平侯府,她好似混沌了十幾年,突然清醒了過來。
這個姐姐恐怕偽裝了十幾年的皮囊,今日她才得見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