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內,大齊身份最尊貴的祖孫兩人,相處氛一片“其樂融融。”
趙子衍目光從太黃太后手中的佛珠略過,最後落到太后幾乎全白的頭髮上,十分貼心地問道:“皇祖母外出禮佛這段時間,身體可好。”
太黃太后點點頭,“勞皇帝惦記,那普渡寺十分清幽,可以讓哀家安心禮佛。”
“到是皇帝瘦了些,哀家聽宮人說,皇帝忙起來,也不按時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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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身為一國之君,哪有不忙的道理。皇祖母在孫兒年幼時,也是如此為國憂心。”
聽到這句話,太皇太后的笑容停在了臉上。而又毫不在意地拿起茶盞,也不接話,慢悠悠地品起茶來。
趙子衍彷彿也是隨口一說,接著又道:“劉志鴻一事,人死不能復生,皇祖母也勿太傷心。”
太皇太后放下茶盞,滿臉哀傷地說道:“說起鴻兒,哀家到有一事求皇帝。雖說鴻兒生前有些混賬,但他畢竟是我侄兒,留下一個幼子到也可憐,皇帝可否封個爵位,也能保那孩子一生無虞。”
趙子衍面色與之前無異,語氣卻加重了一些:“孫兒明白祖母拳拳之心,但劉志鴻生前所做之事,百姓頗有微詞。再給其子爵位,有失偏頗,恐怕影響皇家威嚴。不如,等幼子長大,準其到國子監學習,男兒終究是奮鬥一番,才能成大業。”
太皇太后點點頭,“是哀家老了,不如皇帝想的周到。”
趙子衍撩了撩衣袍,站起身來“皇祖母,孫兒就今年開恩科之事,還要和眾臣商議,孫兒先告退。”
太皇太后望著趙子衍早已離去的身影,沉默不語。
旁邊嬤嬤輕輕按著太后額頭,遲疑道:“娘娘,陛下拒絕了您的提議,會不會已經覺察到了。”
“自從皇帝奪回政權,他對哀家的不滿,愈發不加掩飾。如果他痛快答應了,哀家才生疑。”
“奪鴻兒的官,把宗兒從吏部調到毫無實權的禮部,肅清和我劉氏有關的官員。今年又加恩科,培養自己心腹,宣平侯和皇帝這一步步打的真是好算盤啊!”
太皇太后閉上了雙眼,嘴角似笑非笑,喃喃道:“世事無常,我也老了,也鬥不動了。還不如坐在臺下,等著看一出出好戲。”
從京中傳來開恩科的訊息,讓天下讀書人都興奮不已。
明年開春三月加鄉試,後年開春加會試。
以往鄉試和會試每三年舉辦一次,這次落榜還要等三年。所以有很多人從少年考到了老年,往年如”範進中舉”者比比皆是。
開一次恩科,就意味著多一份機會。
江淮知道這個訊息時,正欲寫信給錢瑩瑩,恰逢夫子告假,他所幸也請了幾天假,連夜收拾包袱趕回梅縣。
錢瑩瑩看到江淮出現在錢府,要不是顧忌有旁人在,簡直要喜極而泣。
急忙收拾衣服,在前廳巴巴等著江淮。
幸虧她還有點良心,知道把林寶珠自己留在這不太好意思,但帶回江府又怕寶珠被婆婆刁難,再三承諾兩三天後就回來。
林寶珠急忙趕走還在愧疚的錢瑩瑩,這撒狗糧的畫面她可不想再看到。
哎,她好想念石介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林寶珠收到了石介的來信,說自己已經安全到了京城,估計還有十天左右回家。還給他留了地址,讓她也回信。
四張紙上,攏共就這幾句有資訊的話,其餘三張都是寫他如何想她,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卿卿吾愛之類的,火辣辣的情話像不要錢似的,一籮筐一籮筐往外到。
林寶珠算了算,從京城到梅縣快些差不多要五六日,自己給他回了信,石介也差不多回來了。
所以她選擇性忽略了石介這個請求。
而林寶珠不知道,為了能快些收到她的回信,他特意在路上安排的專門的人快馬護送。結果等到他都望穿秋水,半個字也沒看到。
無聊的林寶珠又拿起了自己的愛好—刺繡。前段時間眼睛模糊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她猜測可能是假性近視,幸虧自己意識的早,才慢慢調節過來。
天剛入了冬,太陽不如夏天般那麼毒辣,溫和的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林寶珠把繡架子搬出來,在院子裡曬著太陽,一個老虎的輪廓漸漸出現在布絹上。
石介像個老虎,那自己就像個小狐狸。小狐狸整天在老虎背後狐假虎威。
錢串串提著籠子裡的蛐蛐,剛踏進來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陽光照在她的側臉,細細的柳葉眉,如彎彎的垂柳,帶著一股恬靜的氣息。長而翹的睫毛,像一把一刷子,輕輕掃過他的心頭。
小小的鼻子,就連挺翹起來的弧度都如此恰如其分,高一分則顯男氣,低一份則不立體。小嘴巴因為主人的專心,而輕輕抿起,即便如此,還能看到她飽滿紅潤的唇珠。
林寶珠脖子有些痠疼,抬起頭來,就看到一人逆著光站在院中。
隨著一聲“我去!”響起,用草竿編的籠子掉在地上,蓋子也從籠子上滾下來,裡面的蛐蛐跳了幾下,立刻不見了蹤影。
那男子也不顧得欣賞美人了,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叫著:“發財,發財,你跑哪去了?”
林寶珠看趴在自己鞋上的蛐蛐,拿起來看了看,這不就是蟋蟀嗎?
林寶珠嫌棄地提著它的一條腿,走到還趴在地上的男子面前,“這是不是你的發財?”
“你可悠著點,別把它的腿扯斷了。”說著,小心翼翼捏著它放到了籠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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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寶珠才看清這男子長相,娃娃臉,個頭不是很高,但皮膚比她的還要細膩,臉上連絨毛都沒有,還真讓她嫉妒。
等等,錢府除了老太爺和瑩瑩姐的哥哥外,並無外男,能在後院隨意走動的,這不就是瑩瑩姐口中“不學無術,不求上進”的哥哥嗎?
“你是瑩瑩姐的哥哥?”林寶珠試探地問道
看到如此驚為天人的古典大美人和自己說話,錢串串拍拍身上的泥土,特意壓低聲音,用自認為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正是在下。”
“看來姑娘是我妹妹的朋友,不知姑娘芳齡幾何?家住哪裡?可有心儀郎君?在下還未,”
婚配二字還未說完,就聽那美人說道:“我已成婚。”
四個字像大冰雹一樣,向錢串串無情地砸來。怎麼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姑娘,還是已婚的。
錢串串整了整並無褶皺的衣襟,試圖給自己挽回一絲顏面,“姑娘不要放心上,剛剛我是給你開了一個玩笑。哈哈哈。”
仰頭大笑的錢串串,絲毫沒有注意腳下的門檻,差點摔了個狗吃屎的他,改成一路小跑,離開了這個丟臉現場。
林寶珠再也憋不住,大笑了起來。沒想到瑩瑩姐和他哥哥長相反差如此大,性格也差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