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養浩有一身抱負,需要借“黃黨”登天而揮。
可以說張養浩再如何有本事,如今也不過和“黃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而且李元陽老爺子也是他在這個天下最佩服的人,怎可有難不幫?怎可看著李老爺子的“黃黨”日落西山。
如今金怡這悍婦一鬧,卻是將張養浩對她隱忍多年的不滿和怒火都鬧了出來。
“你要敢,我今天就休了你!”張養浩瞪大了眼睛怒喝道。
金怡目瞪口呆。
若是以往她說出這句話。
張養浩便要投降認輸,一切聽從她的安排。
只有那麼幾次,張養浩也固執過,但也沒有像今天這般,對他發好大的火,甚至揚言要休了她。
“張養浩,你為什麼當上東安郡郡守的,沒有我孃家的幫助,你不過是個考起功名也入不得朝政的無用書生,別以為你攀附了黃黨,就可以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我告訴你,黃黨如今也是日落西山,能幫你如何?”
金怡邊哭邊吼,門外張府的下人早已經習以為常,心想這大夫人又在耍潑了。
張養浩心灰意冷,冷笑道:“那麼請你回去孃家住兩天,想清楚了要回張府,就好好改改你的性子,否則就等一紙休書吧。”
一哭二鬧都用上了,只差上吊了。
可張養浩的態度越來越強硬,甚至可以用冷酷來形容。
這完全出乎金怡的意料,不得不說一些利害關係,來動用張養浩。
她邊哭邊道:“你知道你這般對我是什麼後果?你知道你得罪我凌州金家是什麼後果?有我凌州金家的幫襯,再過不了幾年,你就可以升任一州州牧,然後 進入朝政,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進入朝政中樞。”
其中威逼利誘之意,顯而易見。
張養浩神色冷漠:“執迷不悟,你回孃家吧!”
說完這位向她低了一輩子頭的書生,終於忍無可忍拂袖離去。
與張養浩相識這麼多年,金怡從沒有見過如此強硬、決絕到近乎絕情的張養浩。
局勢完全超出的金怡的掌控,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六神無主。
不知道接下來該回孃家,還是該上吊自殺。
心情極差的張養浩剛剛走出房間,就見一府中下人慌慌張張
而來。
“老爺,二夫人去了後院。”
氣喘吁吁的一句話,如若驚雷劈在了張養浩的腦海中。
那荒州世子何許人也?
傳言乃是不折不扣在荒州專幹強搶民女、青樓常客為搏美人一笑一擲千金的大色胚。
蘇桐本就生得清秀可人,放在整個東安郡也屬於上等姿色。
若是被趙 南北那色胚給看中了,當如何?
大丈夫在世。
貧賤不能移。
富貴不能淫。
威武不能屈。
能如何?
若是趙 南北真起了這歹心,他張養浩願意以死明志!
……
……
憂心忡忡的張養浩大步流星的來到後院,卻發現自己是杞人憂天了。
蘇桐的確和趙 南北等人在一起。
她正在和王玄月下棋。
那是神劍無敵創出的棋道。
與圍棋一樣,棋分黑白,黑子先行,誰先能落下五子連成一線,便是誰先勝出。
因為這個規矩,神劍無敵創出的這棋道又被稱為五子棋。
五子棋看似簡單,實則變化莫測,透露著極高的智慧。
而那位聲名狼藉的世子殿下並沒有任何輕浮越矩的行為,只是在旁邊專心致志練著書法。
張養浩有些驚訝,心想:莫不是真的天下看走眼了,這世子殿下這十餘年來的荒唐,都是偽裝?
為何要偽裝?
張養浩想起了李元陽提起的一件事情和一個名字。
“酆都觀星案”。
趙袖。
劍南書的劍府都要滅。
令荒王趙翦喪失至親都要忍氣吞聲。
逼得一個荒王世子要披上偽裝活十多年,又如何?
想著這些,張養浩還沒來得及感慨,就差點氣得吐血。
趙 南北手裡拿著的墨正是張府乃至整個濁水都僅此一枚的“春秋墨”。
春秋不是春秋亂世的春秋,也不是春秋舊六國的春秋,而是天下儒家聖地天書樓樓主有儒聖之稱的孔春秋的春秋。
若不是僥倖得李元陽老爺子賞識,被李元陽老爺子贈了這文房至寶。
就算是他張養浩窮其一生,恐怕都難見上一枚。
這出自儒聖的墨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著。
而趙 南北只是拿著筆在宣紙上亂塗亂畫一通。
看著他如此糟蹋堂堂出自天下儒聖的墨寶,身為文人士子的張養浩只覺胸口堵塞,氣血上升,就這麼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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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府下人頓時慌了,一口一個老爺。
急忙將張養浩抬入了房中,去尋東安郡最好的大夫去了。
不遠處正在揮舞筆墨的趙 南北看到此情此景,喃喃自語嘀咕道:“雪國的夏天也不熱啊,這張郡守怎麼就中暑了呢,男人太虛是不行的。”
被張家下人抬著遠去暈死過去的張養浩,隱約之中抽搐了一下。
……
……
金怡原本正準備上吊,以死逼張養浩。
結果就收到張養浩中暑暈過去的訊息。
她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心想:自己的夫君平時也沒這麼虛啊,難道是外強中乾自己沒有看出來?
不過這些都沒關係。
她雙目一亮,決定既然夫君暈倒了,那麼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是她做主。
她要阻止這一時昏庸走入歧途的夫君。
所以她要把趙 南北這些人趕出去,拯救張府上下。
下定決心後的金怡,帶著一群惡僕忠犬,朝著後花園而去。
……
……
金怡步入後花園的時候,正看到蘇桐在與王玄月、趙 南北、趙直、朱雀四人談笑風生,很是歡愉。
金怡當即氣得咬牙切齒心想:這個狐媚子,竟然敢趁著夫君昏迷如此放蕩,勾引外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興許夫君不是中暑,而是被這狐媚子氣暈過去的呢?
金怡想著這些,帶著惡僕、忠犬大步流星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怒瞪著王玄月、趙 南北、趙直等人,冷聲道:“來者是客竟然趁著我夫君昏厥,勾引蘇桐妹妹,還有蘇桐妹妹你也是,平日裡我就看你是個放蕩性子,很不老實,叫夫君對你嚴加管教,結果夫君從來不聽,今日你也算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被我抓了個正著。”
蘇桐沒想到此時她竟然會被潑這樣一盆髒水,當即十分生氣的站了起來,解釋道:“我與王公子只是以棋論友,金姐姐可沒要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