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

夏紅軍幾乎是用嘶吼的聲音朝著龍戰喊道：“難道你連最基本的，讓我死的權利度不給我嗎？”

夏紅軍說著，他的雙膝不由自主的緩緩跪地，那堅硬的膝蓋和地面的碰撞聲，就像是兩聲震天的擂鼓一般，彷彿那一瞬間，所有支撐他站立的信念，在那一瞬間，像是被洪水徹底沖垮的房屋一般，瞬間淹沒進洪流。

只聽夏紅軍用痛哭的聲音喊道：

“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尊嚴，沒有人榮譽，更沒有了我所熱衷的軍裝，沒了，什麼都沒了……”

“你知道你為什麼沒了嗎？”龍戰突然踏出一步，朝著夏紅軍近了近繼續道：

“告訴你，作為軍人，他存在的信仰，他變強的意志，不是個人的感情，而是對祖國的忠誠，這個忠誠，可以是為自己，也可以是為你心中的小家，但前提是，你所做的一切，問心無愧！”

龍戰的話，就像是一根根毒刺一般，狠狠的扎在所有人的內心，尤其是一直關注著莫雲的韓雪，他清楚的看到，昏迷中的莫雲，那痛苦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雖然龍戰口口聲聲喊著自己自私，喊著自己的肩膀太小，扛不起所謂的家國責任，但是現在，他所說的話，足以證明，在龍戰的心裡，只要祖國需要，只要他還活著，那麼他龍戰便一定會投身而出，為這個祖國灑盡最後一滴鮮血。

所以，莫雲沒有看錯這個孩子，至少在部隊的立場上，龍戰的忠誠度沒有任何問題，而這，也意味著，在佘振國和孫海濤的心中，已經將整個蝴蝶風暴計劃的中心，徹底鎖定在龍戰的身上，他就是那能夠掀起滔天巨浪的蝴蝶。

“我什麼時候說我有愧了？”

就在這時，一個異樣的聲音突然傳來，這聲音是夏紅軍說的，他的雙目堅定無比的盯著龍戰，那種堅定，絕不是一個企圖狡辯的狂妄之輩應有的態度，只聽夏紅軍繼續道：

“我可以為了我心中的感情，讓自己變得強大，變得可怕，但是龍戰，我告訴你，少站在所謂的道德高度，家國利益的角度去蔑視我，批判我，至少我可以保證，可以以我的生命向這個國家發誓，如果有一天，這個國家需要我，我會毫不猶豫的為這個國家燃燒我的每一滴鮮血，絕不後悔，絕不退縮，誓死不休！”

說到這兒，夏紅軍微微頓了頓，緊接著，他的眼神中流露著一股莊嚴和崇敬，然後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因為我穿著軍裝，無論今後是否還在繼續穿，但是，一日是軍人，終身是軍人，我的軍魂永在，和我的靈魂共存，永世不滅！”

龍戰震驚了，他真的被震撼到了，因為這是第一次，這是自認為經過監獄人心的歷練，能夠看穿所有人的龍戰，第一次感覺到無地自容一般的挫敗感。

因為在龍戰看來，眼前的夏紅軍，就是一個被感情徹底衝昏頭腦的白痴，懦夫，而這份對凌薇兒的感情，就像是無形的嗎·啡，讓他感受不到自己的懦弱，讓他麻痺自己的痛苦和良知。

但是現在，龍戰發現，他錯了，而且錯的很徹底，因為此刻的夏紅軍，根本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作為人，尤其是人心，其實就像是無盡的深淵一般莫測高深，或許當你在崖壁上俯瞰深淵時，你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但是，你卻永遠不會知道，在深淵的底部，究竟是如何的光景。

而此刻龍戰看到的夏紅軍，就是一個為了感情，將自己的一切全部賭上的白痴，懦夫，但是他看不到的是，在夏紅軍的內心深處，那種對祖國的熾熱，對身上那身軍裝的熱愛。

所以，當夏紅軍知道自己輸了的那一刻，他痛苦，他痛哭，這樣的痛苦和淚水，在別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個失敗的情敵所表現出來的懦弱，但是所有人都錯了，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夏紅軍的痛哭，是因為他身上的那身軍裝。

軍人，當他穿上那身代表著祖國山川的綠色軍裝時，就意味著，他的靈魂，將會和這片大好河山徹底相連，祖國安，軍人在，祖國危，就算軍人亡，他們的靈魂，依舊會守候著這片河山。

“敬禮……”

龍戰看著眼神堅定，但是臉色卻慘白如紙的夏紅軍，突然以宏亮的聲音吼道，因為他明白，眼前的夏紅軍，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軍人，這一記莊重而嚴肅的軍禮，他夏紅軍受得起。

“嘩啦……”

幾乎同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向著夏紅軍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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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軍禮，不是給夏紅軍的，而是給那代表著所有軍人意志和信仰的話。

夏紅軍說的沒錯，一日是軍人，終生是軍人，軍魂將會深深的刻入骨髓，隨著靈魂永存，永不磨滅。

剎那間，整個叢林裡瞬間被一種莊嚴而肅殺的氣氛所籠罩，這種氣氛，就像是山川河流一般沉重，這就是他們每一個軍人身上所扛著的責任，這個責任，和他們的生命共存。

“好，好小子，好兵，小莫沒看錯！”

說這句話的人是佘振國，他站在液晶顯示屏前，被眼前的這一幕徹底感動，甚至早已忘了剛剛夏紅軍準備對自己外甥女動手的憤怒。

但是這一刻，個人的恩怨和軍人的責任榮譽相比，又算的了什麼？佘振國的這句讚歎之詞，誇獎的不僅僅是龍戰，還有夏紅軍。

因為每一個人，作為獨立的個體，私人情感在所難免，只是這種情感，在不同的人看來，究竟哪種才會成為一個人前進的主要動力，只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罷了，所以夏紅軍的選擇，無可厚非。

“總參！”

就在這時候，身旁的孫海濤輕聲提醒道：

“一個兵再好，但是你知道的，必須遵守軍法的約束，必須經受忠誠的考驗，這也是我和韓雪策劃這次演習，來試探龍戰忠誠度的原因，所以夏紅軍他……”

(本章完)